一片昏暗的天地,好似連夕陽都不曾留戀。一個疲憊的少年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朦朧之中,似乎有種盤古開天地后的混沌感覺。
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他驚異的發(fā)現(xiàn),明明前一秒鐘的他還躺在了病床上,怎么只是一剎那的迷離,自己就倒在了一條陌生且一望無際的泥濘小路上了?
“難道……這里就是陰間?”
他苦笑,接著自嘲:“韓天竹啊韓天竹,算命的說你活不過十八歲的生日,你不但沒有尋求破解之法,反而還把那個算命的暴打了一頓。如今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回想起似乎就是剛剛才發(fā)生的事。十七歲的最后一天,本來想著迎接成人后的美好生活,韓天竹卻活生生的倒在了學(xué)校的門口。死因很離奇,是被一個不知道從哪里飛來的裝滿了丹藥的瓶子給砸中,然后……誘發(fā)的心臟病猝死的!
也不知道是對死后的恐懼降低了,還是他無數(shù)次的在夢中見過這個場景,如今的韓天竹竟然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恐懼,有的只是無盡的遐想與平淡。
他嘗試性的在這荒野的平原上走著,不知不覺似乎是走到了一個稍顯奇怪的木橋旁邊。木橋雖然不大,但下方卻是波濤洶涌。
離近了之后韓天竹發(fā)現(xiàn),看似平靜的小橋上卻是陰森無比,而橋下更是變幻無窮。
“難道這就是奈何橋?”
正在想著,卻見橋上不知何時竟突然多出了一個人。韓天竹只能模糊的看清對方的身材,卻看不清對方的相貌,似乎有一道霧始終擱在二人的中間一樣。
“我們又見面了。”男子開口道。
“我們……見過嗎?”
“經(jīng)常見。”
“可我怎么不記得?”韓天竹怔了怔,“你是誰?”
“等你的人。”
“等我?”
男子悠悠的繼續(xù)說道:“十八歲前一天暴斃,世世如此。這一世是個無用書生,上一世是個落榜文豪,在上一世是個亂世作家……呵呵,真是搞不懂你,明明可以靠實力,非要去舞文弄墨,自取其辱!”
韓天竹被對方的一番話說的暈頭轉(zhuǎn)向,自己的上一世和上上一世自己又怎么會知道?只不過對方說的這一世,倒的確是很貼切的。自己苦讀了十幾年的書,卻連一個最破的大學(xué)都考不上,不是無用書生又是什么?
“你究竟是誰?”
“一萬年前你帶著一樣?xùn)|西來到了這里,五千年前你被迫將這樣?xùn)|西藏在了別處。一千年前你找到我,說讓我替你保管一千年。如今時間到了,我守候了一千年,也算是遵守約定了。”
韓天竹更是覺得莫名其妙,不過既然這不是做夢,那么就無法用現(xiàn)實中的道理來解釋了。
男子此時緩緩的伸出了一只手,韓天竹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但男子并沒有任何想要傷害他的意圖,而是在他的面前將手緩緩的攤開。
在他的掌心,竟然是一面全身锃亮而通透的鏡子。鏡子很有古風(fēng)余韻,青銅的質(zhì)地,呈現(xiàn)八個角的形狀,讓韓天竹不禁聯(lián)想到了八卦的感覺。
“這……這是什么?”韓天竹問道。
然而,他的話音還未落,卻看到那青銅鏡居然在一剎那就變成了一道白光,頃刻間的閃進(jìn)了自己的眉心之中!
那一刻,韓天竹的大腦如同“嗡”的一聲,眩暈了一秒鐘。他連忙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雖然并沒有后續(xù)的癥狀了,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體內(nèi)多了一樣?xùn)|西。
“它到底是什么!你對我做了什么?”韓天竹厲聲的質(zhì)問。
男子并沒有直接的回答,而是仰望著天空,笑著說:“早知你什么都記不得了,我就應(yīng)該把它給獨吞了!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物歸原主,你也該回去了。”
“回去?去哪?”
同樣的,韓天竹的話又一次的沒有說完,男子就用著一個讓他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的速度,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腳!而韓天竹也順勢的墜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洶涌而冰涼的河水讓韓天竹根本毫無反抗之力,頃刻間就幾乎灌滿了他的嘴中。而就在此刻,原本就陰暗的天空也驟然間的狂風(fēng)大作,電閃雷鳴!
就在韓天竹覺得自己堅持不住了的時候,那原本波濤洶涌的河水卻突然有了大變動!就見原本滾滾向東流的河水竟然開始逆流了!
但這一切韓天竹已經(jīng)來不及注意了,他只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猶如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上的一葉扁舟,即將被海浪所無情的吞噬……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邊,諸神殿與百仙宮內(nèi),所有的人無不臉色大變。
“忘川……忘川居然倒流!”
“一萬年前的那一次……又出現(xiàn)了!”
“難道……他又回來了?”
諸神百仙不再說話,連忙禁聲。
……
陸海神州,經(jīng)過了千萬年歲月的沉淀與鋪墊,如今達(dá)到了一個空前的文明鼎盛。
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之上,大陸被割據(jù)為了三方勢力,這里面當(dāng)屬大陸帝國為尊,占據(jù)了最多的地盤,擁有最多的人口。
今天是大陸帝國非常重要的日子,新皇帝登基,取了一個有點奇怪的年號——滅燭。
而同一天的距京城一千里外的濟州府第二大家族韓家誕下了一名男嬰。家主的老母親在孩子誕生前幾月去世,老夫人曾親自為孫賜名:天竹。家主繼承母愿,將新子命名韓天竹。
但所有人都知道新皇登基,年號為滅燭,所以紛紛勸家主更名,不要犯了忌諱。但韓家家主尊崇以孝為先,決定無論如何也要遵循母愿,不能修改。
正因如此,韓家在接下來的十幾年里,屢屢遭受朝廷迫害與刁難,如今已經(jīng)搖搖欲墜。
滅燭十四年,這一天下午,在濟州城北一個十分偏僻的小學(xué)堂內(nèi)——
“韓天竹,丹級九品!”
“什么?”學(xué)堂最后方立刻傳來了一聲驚呼。只見一個皮膚稍稍黝黑、眉宇間幾乎無時不刻透露出一種不服輸氣質(zhì)的少年站了起來,手中還捧著一個裝著黑色東西的小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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