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藍(lán)色的裙衫搖曳,彌散水紋波浪一般的異象,清秀的神容上,一雙明亮之謀閃爍玄光,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于娥皇的身份,她們算是知曉。
其為陰陽家瀟湘谷內(nèi)水之一脈傳承者,同女英爭奪湘夫人的傳承之位,后來在桑海之地為儒家攻殺。
再后來的事情就簡單許多了,娥皇為大人所用,為一顆棋子入燕國,為太子妃,一直到今天這個地步。
若言娥皇有膽量違背大人之意,那就是真的找死了。
不是娥皇她們,只有另外一個隱秘之人,或者其它的勢力,一個在暗中行走的勢力,在一觀她們的行動。
或許娥皇的身份對方也知曉。
如此,那可就危險了。
“那當(dāng)如何?”
焰靈姬嫵媚的容顏上,一絲詫異忽閃,看向鸚歌,此行大人命自己同鸚歌主掌事情,將任務(wù)辦好。
可對于鸚歌,自己也是了解很多的,隴西天水商會的時候,待在一起很長時間的,比起自己,她所謀更為圓滿。
現(xiàn)在,幻音寶盒在墨家手中。
果然娥皇的身份暴露,娥皇又陷入險境,很有可能,接應(yīng)娥皇的任務(wù)也辦不成。
任務(wù)失敗?
這可不是公子希望看到的,也不是焰靈姬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真等到那一步,焰靈姬覺得自己不介意在薊城之內(nèi)大開殺戒。
“當(dāng)先行知會娥皇等人,讓其小心行事。”
“同時,將離開薊城的時間提前,秦國大軍渡過易水,燕國在易水武陽支撐不了太久,期時,薊城這里也會被燕國拋棄。”
“他們當(dāng)會前往遼東!”
鸚歌略有思忖,快速的回應(yīng)著。
燕國敗局是毋庸置疑的,目下,就是看燕國支撐的時間和速度如何,果然一潰千里,則頂多一兩個月,她們就可以離開薊城了。
那個時候,也才盛夏。
果然燕國可以支撐,她們就得等到秋冬時日了。
“你說我們要不要先行解決掉墨家巨子這個麻煩?”
于鸚歌之意,焰靈姬沒有反對,不過此刻注意力也不在娥皇身上,話鋒一轉(zhuǎn),精致的容顏上露出一絲別樣笑意。
“大人說過,留下墨家巨子,會有更大作用。”
鸚歌無奈的搖搖頭。
“好吧。”
“待我破入玄關(guān),第一個拿他練手。”
焰靈姬也只是說說,就算鸚歌同意,自己也不敢動手,墨家巨子的處理,公子有過交代,有些時候,墨家巨子的存在,會帶來更多便利。
“即如此,那我先去傳遞消息了。”
白鳳踏步而動,腳下云白色的玄光閃爍,對著廳內(nèi)諸人看了一眼,踏步間,消失不見。
“夫人!”
薊城東城,乃王室貴胄、卿士大夫所在,亦是燕丹太子府邸所在,連日來,燕國一直在城中調(diào)遣兵將。
數(shù)十萬大軍就位,初次調(diào)遣兵將,手下也無良將可用,只得如此。
府邸之內(nèi),當(dāng)為清靜,一切以太子妃為尊。
淺青色的侍女裝束罩體,秀發(fā)梳攏環(huán)髻,容貌秀麗,踏步近前,看著此刻正帶著水兒公主玩耍的夫人,近前一語。
自從醫(yī)家端木容離去之后,府邸之內(nèi),鮮少有客人之,往常太子殿下的客人,近些時日,也都在另外一處城中議事堂了。
“何事?”
暗金色的鳳紋宮裝華麗,值初夏,不算厚實,更有一縷單薄柔潤,清風(fēng)吹拂,卷起衣角,垂落的發(fā)絲凌亂飄起。
華冠梳攏,眉宇無雙,府邸內(nèi)的花海之所,百花盛開,正與身側(cè)的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女孩歡快的聊天。
感湘玉近前,隨意一語。
“夫人。”
湘玉近前一小步,將手里的一張密封好的小紙條遞過去。
“有趣。”
揮手一招,無形的勁力將那張小紙條落在掌心,打開之后,快速掃了一眼,勁力催動,紙條化為灰燼,散落虛冥深處。
“怪不得,殿下這幾日將議事堂從府邸中搬出去了。”
“百家之中,能夠知曉此事的,絕對沒有墨家,我所修人宗玄法,人宗逍遙子也不會懷疑。”
“陰陽家?”
“難道智者一脈楚南公!”
秋水明眸悄然瞇起,聯(lián)想起近日來太子殿下略有反常的異象,自己原本還以為是秦國大軍壓境,令殿下心煩所致。
現(xiàn)在想來,是有些人找死了。
若非知曉那件事,殿下在府中議事堂議論諸般,當(dāng)為上佳,以往數(shù)年一直如此,何以近幾日有所變化。
根據(jù)前些時日隱約聽殿下同諸人所談,楚國的智者楚南公好像出現(xiàn)在了薊城,一轉(zhuǎn)眼又消失不見了。
隨后,殿下從自己這里取走幻音寶盒。
如今,有搬離府邸。
十之**,為楚南公所為!
非楚南公定語,人宗逍遙子之言不足為慮,自己數(shù)年來一直深入簡出,更鮮少出手,早就擺脫嫌疑。
“母親,怎么了?”
看著母親和旁邊的湘玉姐姐聊天,水兒為之好奇,又觀母親面上先前的笑意不顯,頓時好奇的清脆問道,稚嫩之音回旋。
“無事,一些小事罷了。”
“湘玉,剛才送信的是誰?”
素手落在水兒的小腦袋上,親昵而應(yīng),旋即,話鋒一轉(zhuǎn)。
“是白鳳!”
湘玉一語。
“可有所言?”
娥皇再問。
“只是說,接下來的聯(lián)系或許麻煩,府邸四周布滿暗樁,夫人,城內(nèi)是否發(fā)生了大事?”
湘玉奇異無比,先前的那個小紙條自己也沒親自一觀,不知道上面到底寫的什么,看夫人此刻的樣子,事情當(dāng)不小。
“城內(nèi)發(fā)生諸般事,也和我們無關(guān)。”
“接下來,我等就待在府邸之中吧。”
娥皇周身隱現(xiàn)絲絲水韻玄光,果然燕丹知曉自己的身份,也沒有什么,起碼現(xiàn)在沒有什么動靜,其人之意,怕是要將自己困在府邸之中。
不會讓自己帶著水兒離開薊城的。
暫時來觀,自己也沒有那個必要離開薊城,燕國現(xiàn)在的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
“是。”
湘玉頷首,沒有多問。
“水兒,這些花草都開的這般鮮艷,可有最喜歡的?”
娥皇輕輕轉(zhuǎn)過身,拉著女兒的小手,漫步在花海之中,這是府邸后方的一個大庭院,有著去歲醫(yī)家端木容的到來,種植了不少有益人體的花草。
今時盛開,果不一般。
看著水兒滿臉的歡喜,娥皇亦是本能的將些許憂慮壓在心底。
“這些花草,水兒都喜歡。”
“母親,父親呢?為何父親這幾日都不來看水兒?”
眼前的這些花花草草,盛開的都是那般亮麗、可人,水兒很是歡暢,就是連日來,只有自己和母親欣賞這般美景,倒是可惜。
若然父親也來,就更好了。
以往,每一日,自己都會見到父親的,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見到父親了,不知道父親現(xiàn)在在做些什么。
“你父親正在處理大事,等他處理完了,就會前來看水兒的。”
“水兒不要著急。”
娥皇面上淺淺一笑,身軀微微蹲下,將水兒面頰之側(cè)略有凌亂的發(fā)絲拂在耳后,數(shù)年來,也幸好有水兒在身邊,才使得自己有了一絲寄托。
“嗯,水兒等著父親。”
小水兒心間深處朦朧的明白些許,也沒有爭鬧,星眸閃爍,看向母親,深深的點點小腦袋,可愛的面容上,更為乖巧。
“母親,等這些花草都枯萎之后,先生說過的,它們都是可以入藥的。”
“到時候,水兒可不可以親自將它們收集起來?”
隨先前之言,以往端木先生還在的時候,除了父親與母親之外,就屬待在端木先生身邊好玩,現(xiàn)在端木先生也走了。
她當(dāng)初種下的花草卻盛開了,想起端木先生臨走之言,小水兒那雙漂亮的眼睛深處,悄然笑意瞇起,拉著母親的手掌,說道所求。
“當(dāng)然可以了。”
“等它們?nèi)靠菸耍赣H會和水兒一起整理它們的。”
“現(xiàn)在我們就一起等待吧。”
娥皇低首笑言。
現(xiàn)在,一切也只有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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