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我和狼神一起走!
黑衣男子冷語而應(yīng),看了那粉衣女子一眼,周身玄光而動,踏步間消失不見。
“。”
“紫女姐姐,他我有些不放心。”
粉衣女子秀首低垂,感應(yīng)著他的氣息消失在靜室之中,十多個呼吸之后,抬起頭,看向此刻臨窗而立的紫女姐姐。
“紅蓮,嶺南百越,南疆酷熱之地!
“尋常之人進入其內(nèi),已然艱難,你現(xiàn)在的修為不足以安穩(wěn)行走,可你的修為想要破入化神,的確有些艱難。”
“你的武道為我所傳,當(dāng)年,我所修的武道傳承來源于大周洛邑的名士居,那里曾是大周遷都洛邑所建,數(shù)百年間,也曾有不少奇人異士出現(xiàn)。”
“論起來,我所修傳承應(yīng)該是來源于鳳柏,她是當(dāng)年醫(yī)家扁鵲子的弟子,惜哉,扁鵲子被秦國院醫(yī)李醯下毒殺害!
“為報此仇,鳳柏棄醫(yī)學(xué)毒,三代以來醫(yī)家之內(nèi),制毒用毒之法相通,不過三載,便有所成,殺李醯之后,便離去,隱居于洛邑,專心毒術(shù)!
化神之境!
對于莊來說,是一個小小的難關(guān),可是對于自己的紅蓮來說,卻非如此,自己停留在先天巔峰,已經(jīng)多年了。
醫(yī)家的傳承,鳳柏的傳承,本就不以修行見長。
縱然是有修行之法,也多為強身健體,自己所學(xué)的法門還是鳳柏結(jié)合醫(yī)家所傳,加上從另一處傳承得來的精妙。
才有今日之局面。
話語當(dāng)年,紫女那靜立窗前的妖嬈身姿而動,紫發(fā)飄搖,看向紅蓮,對于那時候的往事,自己基本上很少提及。
因為當(dāng)年的事情不需要回首,人的一生,是永遠在前的。
那段歲月,自己在洛邑行走,莊這是被一位高人帶走,后來自己學(xué)成之后,先行返回了韓國新鄭,依靠洛邑獲取的錢財,建立紫蘭軒。
對于修行,自己本是不在意的,世俗之中,有許多東西比武道力量更加有效,更加有用,可看著紅蓮那略有沉悶之心。
或許,對自己沒有什么,對于紅蓮來講,她是很希望可以破入化神的,然自己手中沒有破關(guān)之法。
聽聞其余的扁鵲子弟子手中有醫(yī)家化神層次的傳承,醫(yī)家數(shù)百年來同道家天宗交好,可以閱覽天宗經(jīng)閣內(nèi)的典籍。
那些典籍中不乏有化身、玄關(guān)層次的修行。
惜哉,鳳柏一脈沒有此等機緣。
“紫女姐姐,我二人此生難以破入玄關(guān)?”
紅蓮聞此,本就略有低沉的一顆心更為之彌漫一絲淺淺的迷茫。
“也不一定!
“千百年來,諸子百家而立,論起來,醫(yī)家也是從道家分離出去的,故而,數(shù)百年來,醫(yī)家的弟子也都可以前往道家天宗前往修行!
“前往天宗,并不會受到攔阻,只是,鳳柏一脈已經(jīng)百余年未有踏足天宗,師尊當(dāng)年也想要前往天宗一覽修行,精進己身。”
“卻被鏡湖醫(yī)莊子陽一脈的傳人呵斥,棄醫(yī)學(xué)毒終究不若扁鵲子之心,后來便無顏前往天宗,一次機緣,倒是遇到人宗的掌門木山子!
“人宗入世之法,同師尊相遇,彼此相談,木山子欣然邀請師尊前往人宗,以觀傳承,師尊自然欣喜,便是前往人宗!
“所以也才有了我現(xiàn)在所修,否則,傳承更弱!
諸子百家,本源歸一,盡皆為道者。
而諸子百家中,最為精純的道者,追尋天地大道的道者們,大都在道家兩脈,天宗超凡脫俗,人宗入世苦修。
二者并沒有什么差別,大道終究同途!
可相較之天宗的無欲無求,無所持萬物,人宗多了一絲世俗的情分,也正是因為那次自己這一脈多了些防身遇敵的手段。
甚至于鏈蛇軟劍也是師尊在洛邑招人親自打造,其上涂抹專研的毒藥,加上所施展的劍法,很是詭異、狠辣。
“道家天人二宗。”
“這,紫女姐姐,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前往人宗尋求突破化神之法?”
紅蓮聰慧,聞紫女之言,神容之上顯示一愣,而后大喜。
的確,論修行的傳承,諸子百家中,道家認第一,無人可以與之爭鋒。
對于天宗那位玄清子的事情,自己也聽了好多,修行之道堪為諸夏千百年來第一人,如果自己現(xiàn)在有玄清子那般的力量。
應(yīng)該會對紫女姐姐,會對莊有很大幫助吧。
莊如今要前往南疆之地苦修。
自己一個人待在紫蘭軒,無論如何都難以安穩(wěn),果然紫女姐姐這般說,人宗還是承了一份情意的。
道家天人二宗爭鋒三百年,彼此不相上下,人宗的傳承未必弱于天宗。
“如果你有意的話,待莊離開紫蘭軒后,你和我親自前往人宗一行吧!
“根據(jù)燕國那邊傳來的消息,人宗逍遙子那邊,有不少人宗弟子紛紛趕回人宗,不知所為何事!
“秦國滅魏,接下來幾個月,蘭陵城這里還是安穩(wěn)的,這里有沒有我坐鎮(zhèn),都是一樣的!
紫女頷首一笑。
人宗的根基自己知道的,是秦國南陽郡那里,相聚于蘭陵城這里,不算很遠,木山子如今還在,由著師尊印記,當(dāng)會無憂。
就是不知道此行前往人宗,是否真的可以找到破入化神之法。
“多謝紫女姐姐!
粉衣女子不由更為歡悅,無論如何,總歸是有一些希望的,而且怎么說也是道家人宗,希望會更大的。
“赤松子。”
“玄清子!
“曉夢!
“我們再相見了。”
道家人宗!
根基之地位于秦國南陽郡宛城偏僻一隅,高山大川縱橫,隱匿其中,頗得一絲清靜,殿宇樓閣,若隱若現(xiàn),云霧升騰,盛景橫生。
人宗弟子雖多入世苦修,然人宗根基地,卻非如此。
同道家天宗一般,一樣的超凡,一樣的脫俗,乃至于尋常事日,鮮少有弟子前往人宗總部,除非破入緊要的關(guān)卡。
幽徑綿延,通向林蔭深處,禽鳥高鳴,仙鶴飛揚。
近日來,人宗之內(nèi),卻是罕見的熱鬧起來。
一處處亭臺樓閣中,多有人宗弟子來往行走,虛空天地,更是有著一道道天地元氣震顫,那是頗多修行者修行外顯。
深處廳殿一隅,看著面前的數(shù)道熟悉身影,已然須發(fā)潔白、神容慘淡的木山子強行匯聚最后一絲元氣,微微一笑頷首。
自己只是于赤松子一封信,不曾想玄清師弟與曉夢師妹也都來了。
來了,也好。
也好啊。
沙啞的聲音擴散開來,木山子周身上下玄力不穩(wěn),天人五衰的氣息彌漫,眉宇之間,早就郁結(jié)一團死氣。
“木山師兄!”
“以玄清如今的手段,可以為你延壽數(shù)年,前些時候又煉制出一種丹藥,服用下去,或可有破關(guān)之機!
道者,本無懼生死的。
然生與死的牽掛總是在一瞬間,感知木山子師兄此刻的狀態(tài),周清輕嘆一聲,屈指一點,便是一道紫韻玄光,沒入木山子師兄的體內(nèi)。
強行穩(wěn)固木山子師兄的三元狀態(tài)。
為了破關(guān),木山子燃燒三元,本源虧損,根基更是有傷,以自己如今的手段,可以將木山子師兄復(fù)原。
然需要不斷的時日。
得了自己一縷本源之力,數(shù)日之內(nèi),當(dāng)可無憂,如同正常人一般。
廳殿兩側(cè),赤松子、周清、曉夢、云舒等一列,逍遙子、木虛子等人宗弟子一列,有感上首木山子之音韻,情緒皆有些低沉。
“哈哈哈!
“玄清師弟的修為果然超凡脫俗!
“以玄清師弟目下的修為手段,或可令木山子多活數(shù)載!
“然無用矣。”
任憑玄清師弟的力量落在身上,頃刻間那道力量便是化作無邊生機盎然之意,浸潤周身百脈,浸潤筋骨本源。
受損丹田震顫,不自覺的運轉(zhuǎn)玄功,滋養(yǎng)些許力量,反哺肉身,短短數(shù)個呼吸的時間,木山那天人五衰的氣息為之散開。
眉宇間郁結(jié)的那道死氣也為之淡化許多,三元復(fù)蘇,精氣神歸位,言語之間,都有力許多,看向玄清師弟,緩緩擺手。
為了破入化神更高層次的境界,自己孤注一擲,燃燒三元之力,強行運轉(zhuǎn)玄功,坐死關(guān),明道者之志。
未有功成,乃是自己的劫數(shù)。
故而,現(xiàn)在身隕,過數(shù)年身隕,都是一樣的。
許多事情,該要發(fā)生,終究還是要發(fā)生了,天地之道,從來不會以一個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而變化。
亙古以來,莫不如此。
玄清師弟的手段,自己相信。
但真的不需要。
而且同玄清師弟的這份恩德,自己還有其它的事情相托,浪費在自己身上,更加無用也。
“師兄!”
“師兄!”
聞木山子師兄灑脫之言,另一側(cè)已經(jīng)從秦國、燕國趕回來的逍遙子、木虛子等人盡皆垂首哀傷,道者無懼生死,卻有生死。
道者無情,卻有真情!
彼此盡皆陰陽的輪轉(zhuǎn),天地的大化罷了。
以觀木山子師兄此刻的形態(tài),于心不忍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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