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走到頂樓，母親已經(jīng)進了臥室準備休息了，而原本屬于凌易的房間掩著門，他走到自己自從到安全屋后，一直住的大哥凌炎的房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準備到夜半凌晨，夜深人靜之時去隔壁找那假凌易。

    他自己是萬萬不敢入睡的，他感覺那個假凌易就像自己枕頭旁的一個釘子，在他一有分心之時，就會給他沉痛一擊。

    臨近子時，看著手表上的時間馬上到了整點，凌易悄悄地走出了門。他走到那個敞掩著門的房間，發(fā)現(xiàn)里面的燈還是開著。他輕輕推開門，邁步走了進去。

    “來了？”假凌易正坐在茶桌前面，看起來已經(jīng)等待多時了，“真是慢。”

    凌易點了點頭，坐到了一旁的床上。

    “都是面對面談話，哪有坐到床上去的？”假凌易驚訝地說。

    “我已經(jīng)有點兒煩了，你最好把該說的都說了，我今天沒什么耐心對你。”凌易站起來，坐到了茶桌前的另一個凳子上。

    “多有冒犯，我是來找你合作的，不是找事的。”假凌易從茶壺之中倒出一杯茶，“茶涼了，是你來晚了，莫怪。”

    凌易點了點頭，卻沒有伸出手去接。面前的這個人，此時此刻又沒讓凌易感到有什么危險的氣息，反而讓他心思平靜下來，但他也保持著十分的警惕，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疏忽。

    扮豬吃老虎的事，那算起歷史來，可真正是成百上千的實際發(fā)生過。

    “不接人的茶水，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假凌易遞出茶杯的手懸在半空，似乎凌易不接就要一直舉下去一樣，“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你可以管我叫于質(zhì)。”

    聽他自報家門后，凌易終于放下戒心，接過了他手中的茶水，握在了手中。

    “什么合作，怎么合作？”凌易的心情也平靜下來，他畢竟也是個商場之中的成功人士，不會被一時的情緒影響對大局觀的判斷。

    “很簡單，各取所需。我對一切都沒興趣。江湖、道義、恩怨、武功，與我無關(guān)。我只對錢感興趣，也就是你手下的漢江集團。”假凌易于質(zhì)抿了一口茶水，又放到了桌上。

    看著凌易不說話，于質(zhì)又繼續(xù)說了下去。

    “我是個商人，利益至上，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拋棄，哪怕”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哪怕是一張臉，又能算的了什么？”說到后來，他的語氣也微微顫抖起來。

    凌易看著于質(zhì)那張臉，心里也有些不寒而栗。他隱約看見于質(zhì)的下頜旁有幾道疤痕，在晚餐的時候隱約聽見他說是因為戰(zhàn)斗所致，他現(xiàn)在一說這話，凌易便已經(jīng)明白了。

    那是手術(shù)開的刀口，只有這樣，才能打磨掉多余的骨頭，挖出不該有的肉，再填入應(yīng)該有的肉，然后變成凌易的樣子。

    “你要什么？”凌易最終決定開口。

    “我要一個漢江集團旗下的公司。”

    “憑什么？”凌易脫口而出，仿佛聽見了一個天大最大的笑話一樣。漢江集團是凌炎一手創(chuàng)立的，自己一路踏過重重陷阱，從一個商業(yè)小白慢慢成長，終于把漢江集團建設(shè)成了一個巨頭公司。

    現(xiàn)在面前這人，竟然一張嘴就要自己的一個子公司？

    “憑我能給你的！”于質(zhì)回答。

    凌易聽完冷笑兩聲，于質(zhì)也知道，自己這一開口確實有些急了，忙擺了擺手，想把現(xiàn)在緊張的氣氛緩和下去，又繼續(xù)解釋下去。

    “別誤會，我沒那么大的野心，也沒那么大的能力。我只是想，以你們漢江集團的名義注冊一個公司，必須在制藥行業(yè)，產(chǎn)能要大，達到大型企業(yè)的級別。且必須是外企。外資的股東名義我已經(jīng)找好了人，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用你們公司的名義給我投資入股。”

    “好，這是你的條件，現(xiàn)在說說你的資本。”凌易也是個商人，無論對方講出的條件有多么不可理喻，也不用聽他為什么需要這些東西，而是首先要先聽完他的資本是否對等。

    如果這個于質(zhì)，他所給出的交換條件確實重要且自己需要，那么無論如何也要進行交易不可。

    “我的資本，都在這里。”于質(zhì)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知道的事情太多，現(xiàn)在都有一些快要記不得了，你想知道有什么嗎？”

    “嗯？”

    “先說個小事吧，你們集團已經(jīng)是餓狼群都盯上的一塊肥肉了，”于質(zhì)說著，拿出了一根香煙，“我找到你們集團，也是因為你們也確實需要我。”

    “空口無憑，我為什么要相信你？”凌易面無表情地說。

    “我知道你們集團每個高層的名字，他們的職位，每個人的住址、電話、親屬關(guān)系。我還知道你們集團的收入、支出、支柱產(chǎn)業(yè)、虧損產(chǎn)業(yè)，我甚至知道你們集團里涉嫌偷稅漏稅的賬單放在哪個抽屜里。你母親的名字，你哥哥的生日，太多太多總而言之，一切我都知道，而且不止是我，是這個市場上的所有人都知道。當(dāng)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告訴你，誰是背叛者，是誰泄露了這些信息，放到市場上販賣。這就是我的資本，成交么？”

    “給我些直接的證據(jù)。”

    “柯辰，漢江城區(qū)。欒端端，漢江城廣源區(qū)。方遠，江尾城區(qū)。還有，你辦公桌右手邊的第一個抽屜底部，是一張你和你哥哥的合影。這些信息，行是不行？”于質(zhì)說完，把身子靠到了椅背上，點起了一顆香煙把玩起來，似乎已經(jīng)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嗯”凌易聽完，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了足有半分多鐘。

    看來，自己和漢江集團，還真成為群狼緊盯的肥肉。

    “不行。”伴著于質(zhì)突然呆滯的面色，凌易干脆地說道。

    看著于質(zhì)一瞬間就慘白下來的臉色，凌易還是面無表情。但實際上，凌易早已經(jīng)看穿了于質(zhì)的內(nèi)心。雖然他貌似穩(wěn)中帶皮，實則慌中帶急，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有著絕對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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