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這么做的后果嗎？”熟悉的聲音驀地自樓梯口傳來。
舒涵扭頭一瞧，這不是二伯是誰？她本攝緊的心悄然舒展。
“你……”趙偉長大驚失色，“你不是……”
舒俊山徐步走來，身后跟著肖萬峰和一個身著軍裝的中年男子。
“我不是在紀檢委接受調查，是嗎？”舒俊山目色一沉，“孰是孰非，不是很清楚了？”
趙偉長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舒俊山走到舒涵面前，“回去上課，這兒有二伯處理。”
舒涵點點頭，躑躅一刻，輕聲道，“謝謝二伯。”
舒俊山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傻丫頭。”說著，他轉頭對穆司晨和葉冥寒道，“剛才謝謝你倆。”
穆司晨笑著說道，“舒伯伯客氣了。”
葉冥寒沖舒俊山點了點頭，拉著舒涵的胳膊，就大步往教室方向走。
“你放開我！”舒涵用力想掙脫葉冥寒的桎梏，“放開！”
葉冥寒猛地停住腳，冷冷地注視著舒涵，禁錮她胳膊的手卻沒有放松絲毫。
舒涵皺著眉，“你又發哪門子瘋？”
“不該去上課了？”他的聲音出奇地冷靜。
舒涵想到方才他的挺身而出，怒氣消了幾分。“你總得等我跟穆司晨道聲謝吧？”
“如果不是他，你會單獨去找陳老師？會獨自去主任辦公室？”
舒涵怔了怔，垂下眼簾，輕聲道，“這也就是巧合。如果不是他……”
“誰知道他是不是做戲？！”葉冥寒冷聲道，“反正沾上他，準沒好事兒！”
舒涵嘆口氣，“回去上課吧。”
入夜，葉冥寒編寫完一段程序，眼見舒涵和仇靖宇的視頻課即將結束，便打開瀏覽器，了解起最新的國內外游戲動態。
“小舅，”舒涵抿了抿唇，“下個月學校藝術節，我會做主持。”
“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仇靖宇的目光里滿是探究。
“之前，我給陳老師添了不少麻煩。”過雖不在她，但究竟因她而起。
仇靖宇點點頭，“明白了。需要我做什么？”
“學校讓我自己準備禮服。”淡粉的紅霞爬上了舒涵白皙的臉龐。
“沒問題。”仇靖宇笑了笑，“我會盡快安排人上門給你量尺寸。”
舒涵道了謝，又與仇靖宇聊了兩句，方才關掉了視頻通話。
“怎么突然和他說禮服的事？”葉冥寒相信舒涵一定不會為了華麗的禮服才找仇靖宇的。
舒涵一面收拾筆記本電腦，一面道，“穆司晨的父母本想約我家人國慶一起吃飯，被我拒絕了。”
葉冥寒的心沉了沉。“你是擔心他在禮服方面向你示好？”
舒涵搖了搖頭，“不僅如此。他們多少應該知道了我外公的身份。如果我不認真準備，在這些方面讓外公丟了臉，外公會不高興，小舅只怕也會挨罵。”
葉冥寒的心里頓時五味雜陳。她的善解人意讓他心疼，可這體貼不是為他。
“我和穆司晨從明天起每天中午要排練，就不能和你們一起去食堂吃飯了。”
葉冥寒知道她是因為今兒中午他的怒火而預先給他提個醒兒。可是，他還是很不舒服。
“我和他只是同學。”舒涵好言勸慰，“別繃著臉。”
“我知道。”葉冥寒的語氣里依然有著幾分氣惱。
舒涵瞥了眼葉冥寒的電腦屏幕，“要月考了，好好復習。”
葉冥寒一面點擊菜單、關掉電腦，一面道，“放心。”
舒涵一邊往外走，一邊道，“那我先回房了。”
葉冥寒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突然有種她行將飄然離他而去的念頭。他想抓住她，卻也明白抓得太緊，反而適得其反。
臨睡前，舒涵接到了二伯舒俊山的電話。舒俊山告知她今兒的事已經處理妥當，但依然囑咐她最近出門小心，最好不要單獨行動。舒涵一一答應了。她想起二伯母裴艾，卻最終忍住了沒問。倒是舒俊山主動提及了此事。
“舒劍他媽回京都了。”舒俊山的語氣有些低沉。
“給二伯添麻煩了。”雖然她對裴艾素來沒有太多的好感，但她也從不愿意看到二伯家事不幸。
“說哪里話？不過……”舒俊山頓了頓，“這事兒暫時不要讓你爺爺知道。”
“嗯。”看來，她爺爺應該只知道事情的前半段，而裴艾回京都也不只是賭氣那么簡單。
“舒劍那兒，我也囑咐過了。最近，我比較忙，舒劍就在家里多住一陣。”
“二伯放心，我會照顧四哥。”舒劍和她不同，從小沒有離開過父母。
“難為你了，涵涵。”舒俊山似心有所感。
“二伯客氣了。”舒涵想了想，還是把穆司晨的國慶邀請以及她的拒絕告訴了舒俊山。這事看來不大，但穆氏在濱海乃至A省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舒俊山沉吟一許，回道，“你做得很好，我心里有數。”
“那我就放心了。二伯晚安。”
舒涵掛了電話，取過桌上的瓷瓶，倒出一粒藥丸，用水服下后，便擰熄了燈，躺了下來。
屋里黑沉沉，只有從窗簾縫泄進來的一星半點黯淡燈光。
舒涵閉上眼，卻怎么也睡不著。她輾轉反側，依舊了無睡意，只覺屋里空蕩蕩的。她不由心下一驚，莫不是兩日便習慣了他的存在？
舒涵裹緊被子，翻個身，面朝墻壁，再次試圖入睡。
一個輕巧的落地聲自她身后傳來。
旋即，被子被掀開一角，一陣寒意自后背傳來。
“睡吧。”葉冥寒上了床，躺在了她的身邊。
她轉回身，正對上他黑瑩瑩的眸子。“干嘛又跑來？”
葉冥寒戲謔道，“我怕你把床板壓壞了。”
舒涵皺起眉，揮拳就要打他。
他卻已經搶先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剛才，舒劍找我聊了會兒。”
舒涵甩開他的手，背轉身，“跟我有什么關系？”
葉冥寒伸手，輕輕攬著她，“我怕你明兒把窗戶鎖了。”
舒涵驀地想起白天的事兒，不由回過身，氣惱地說道，“以后再亂發脾氣，我就真鎖了。”
他抬手，撫了撫她的額，“那就是個狼子野心。”
舒涵撇撇嘴，“至少別人還是君子。”
“你是我未婚妻，我做君子干嘛？”
“你不擔心我們這樣太熟了，以后就沒感覺了？”
“感情是需要培養的。”
“滿嘴歪理！”
“你喜歡就好。”
“誰喜歡？”舒涵背過身，不再搭理他。
葉冥寒伸手，輕輕攬著她的腰，“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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