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淡淡地問道，“為什么道歉？”

    穆司晨放慢腳步，欲言又止，似有難言之隱。

    “是為了你利用下午的事報復秦歡，還是為了剛才在走廊上借我讓秦歡當眾出丑？或者秦歡意圖偷換伴奏帶的事，你早就知道了，一直暗中不動，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擺脫她？”

    穆司晨緩緩低下頭，“對不起。”

    “你和秦歡的事不要再牽涉我。”舒涵冷聲道，“再有下次，我不會幫你。”

    穆司晨低聲應道，“明白。”

    舒涵嘆口氣，“記得我剛轉來濱海時，你和穆司雨對我多有照顧。今兒的事就算我還你的情了。”

    “舒涵，”穆司晨似乎聽出了她話中的決絕，忙道，“你聽我說。”

    舒涵搖了搖頭，就要繞開他。

    穆司晨卻擋在了她身前，“我也是被逼得沒法。”

    舒涵腳步一頓，心底的惻隱之心悄然而動。

    穆司晨見她并沒再堅決離開，忙又道，“秦歡為了逼我和她要好，這陣子在我家都有意無意炫耀穆司夜對她的追求。我媽急了，定要我哄好她。上個周末，她竟然在我的牛奶里加了安眠藥，想做出我和她有了更親密行為的假象。”

    舒涵撇過頭，望著操場盡頭的那棵大樹。曾經，他們常常坐在那兒一起溫習功課，聊天暢談。

    “舒涵，我沒什么朋友，能幫我的，只有你。”穆司晨言辭懇切。

    舒涵收回目光，“為什么事先不告訴我？”

    穆司晨囁嚅一下，低聲道，“我怕你不答應，怕……怕葉冥寒會阻止你。”

    舒涵嘆道，“穆司晨，這件事到此為止。再有下次，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穆司晨點點頭，“謝謝你，舒涵。”

    舒涵繞過他，一面往教學樓走，一面道，“我回去了，你別跟著我。”

    舒涵來到教學樓前，葉冥寒已經拎著她的書包在樓下等著她了。

    “怎么這么久？”葉冥寒順勢將舒涵的書包扔到背上，斜挎到另一邊。

    舒涵捉住她書包的背帶，“我來。”

    “走吧。”葉冥寒抬腳就往校門口走，“下午你夠累了。”

    舒涵沖他笑了笑，“你真好。”

    “干嘛耽擱了那么久？”葉冥寒似察覺到她有所隱瞞。

    舒涵略理了理思路，將一切娓娓道與葉冥寒。

    葉冥寒眉宇間立刻一片寒霜。他握緊拳頭，冷聲道，“穆司晨還真不要臉！什么事都敢拿你當擋箭牌！”

    “別生氣了，”舒涵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已經警告過他了。”

    “他聽得進去？”葉冥寒冷哼道，“再有下回，我非撕了他不可！”

    舒涵抿著唇，一瞬不瞬地看著面色冷厲的葉冥寒。

    葉冥寒不為其動，氣呼呼地說道，“你以后不許再幫他說話，更不能幫他這些忙。”

    舒涵被他那氣鼓鼓的樣子逗笑了。“不會的。”說著，她踮起腳，在他耳畔道，“我可不想因為他讓你不開心。”

    葉冥寒的俊臉立刻紅到了脖子根。他板著臉，注視了舒涵一晌，終于也笑了起來。

    兩人高高興興地走到校門口，遠遠望見熟悉的黑色卡宴已經停在了路邊。兩人正要往汽車的方向走，一抹白色身影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舒涵定睛一瞧，這不是穆司晨的母親李秀梅嗎？她秀眉微攢，瑩黑的眼底心緒變幻，似有著重重心事。

    “阿姨好。”

    李秀梅盯著舒涵，冷冷地開了口。“我家司晨很快要和秦歡訂婚了。”

    舒涵怔了怔，問道，“這和我有關系？”

    李秀梅深吸一氣，“如果沒關系，我干嘛來找你？”

    舒涵不氣反笑，“阿姨，我和穆司晨就是同學。他什么時候訂婚，跟誰訂婚，我一概沒興趣。”

    李秀梅臉色一變，“那你干嘛還纏著他？”

    舒涵頓時板起臉，“誰跟你說我纏著他？誰看見我纏著他了？”

    “如果你沒纏著他，他怎么可能一直對訂婚猶豫不決？”李秀梅厲聲質問舒涵，“你已經訂了婚，為什么還要揪著我家司晨不放？”說著，她冷冷地瞥眼葉冥寒，“我家司晨非常優秀，決不會任你隨意挑揀。”

    “阿姨，”舒涵眸光一寒，“我再說一遍，我對穆司晨沒興趣。而且，我認為冥寒哥比他優秀不知多少。在我心里，沒有人能取代冥寒哥。”

    “那你現在發誓，再也別纏著我家司晨！”李秀梅怒意上涌。

    葉冥寒逼視著李秀梅，“你倒是倒打一釘耙的好手！”

    李秀梅怒道，“你怎么說話的？！如果她不插在我家司晨和歡歡之間，他倆能鬧成那樣？”

    葉冥寒冷笑，“你確定你是穆司晨的媽？”

    “這不需要你來質疑！”李秀梅突然拔高了嗓音。

    路人紛紛側目。

    “看來，自以為是是你家的傳統。”說罷，他拉著舒涵，就要離開。

    李秀梅卻不依不饒地再次攔住兩人，“舒涵，你今兒必須給我個說法。”

    舒涵笑了笑，“行，等穆司晨來了，我一定給你說法。”

    李秀梅頓時氣血上涌。她恨恨地盯著舒涵，“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的。”

    “我好不好，不用你操心。”舒涵語氣越發生硬。

    李秀梅怒視著舒涵，“你不就仗著你有個好爺爺嗎？行事如此張揚跋扈！”

    舒涵深吸一氣，對葉冥寒道，“要不你進去叫一下穆司晨？”

    葉冥寒瞪眼李秀梅，猶豫一刻，說道，“我去叫石威過來。”說著，他就要提步前去。

    “媽，你在干什么？”穆司晨又急又怒的聲音從舒涵兩人身后傳來。

    “阿姨，我現在可以跟你保證，”舒涵一瞬不瞬地盯著李秀梅，朗聲道，“我再也不會和穆司晨有任何接觸。”

    李秀梅冷冷一笑，“你早說不就完了？希望你說到做到。”

    舒涵點點頭，“這點你絕對放心。不過，你更應該回去好好管教你的兒子，不喜歡秦歡，別總拿我當擋箭牌。利用我是要付出代價的！”說罷，她拉起葉冥寒，就往汽車停靠的地方走去。

    石威似乎察覺到她遇到了麻煩，此刻已經鉆出了汽車，正要往這邊走。

    舒涵忙道，“我沒事。”說話間，她的身后傳來了穆司晨母子爭執的聲音。

    葉冥寒拽著舒涵，快步走到汽車旁，鉆進了車。

    兩人回到家，本想立刻上樓學習，誰知家里卻來了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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