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舒涵和葉冥寒到了教室，并沒見到一慣早到的穆司晨。
舒涵心里有些擔(dān)心，卻也知道這事兒不是她當(dāng)過問的。
倒是蘇燕，下了第一堂課，就迫不及待地來到舒涵身旁。
她彎下腰，朝舒涵努了努嘴，“挪挪！”
舒涵向旁邊移了移，蘇燕坐下身，攬著舒涵的肩，小聲嘀咕道，“你知道穆氏出事了嗎？”
舒涵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蘇燕。
蘇燕湊過頭，在她耳畔道，“今早傳出的消息，穆司晨他爸被帶走了。穆氏的股票一開盤就狂跌。”
“你怎么會知道？”舒涵看了看表，時針指著十點整。
蘇燕拍了拍她的褲兜里長方形的東西，“我剛才打電話問了我爸。”
舒涵的心立刻如墜無底深淵。
難道穆正揚真得參與了汽車n的事？
她的手變得冰涼，掌心濡濕。
“你怎么了？”蘇燕關(guān)切地看著舒涵。
舒涵忙道，“沒什么。還有什么消息？”
蘇燕搖了搖頭，嘆道，“穆司晨這人其實也不壞，就是軟了些。”
舒涵擔(dān)心二伯的事，有些心神不寧。
蘇燕見她心事重重，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
第二堂課后，穆司晨背著書包，來到了教室。他臉色慘白，神情郁郁。
舒涵不無擔(dān)心地看向他，正好對上他看將過來的眸子。
四目相望，盡在無言。
葉冥寒知道舒涵憂心她二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一語點醒夢中人。
舒涵混沌的頭腦頓時清明起來。如果二伯真得涉案，那現(xiàn)在肯定有消息傳出來。至少，二哥舒藍(lán)應(yīng)該能得到一些信息。如今的情況正說明二伯應(yīng)該還在被調(diào)查。想著，她不由暗暗舒了口氣。
午飯時分，舒涵本想叫上穆司晨，誰知穆司晨卻匆匆離開了學(xué)校。她望著他煢煢孑立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
如果當(dāng)初穆正楊不是一心想著巴結(jié)上秦家，現(xiàn)在又怎么會有這么些事？
用過午飯，舒涵走出食堂，正想走走就上樓，卻突然接到了司寒羽的電話。
“寒羽哥？！”舒涵又驚又喜。
司寒羽不咸不淡地說道，“難得還記得我！”
舒涵想起上回，不由紅了臉。她瞧向葉冥寒和蘇燕等人，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走。
葉冥寒躑躅一刻，舉步走到她身旁，拽著她的衣袖，往教學(xué)樓后的竹林走去。
“你二伯的事，我知道了。”
“嗯，”舒涵囁嚅一下，“寒羽哥沒事就好。”
“你二伯很快就能出來。”
二伯？
只是二伯很快能出來？
那二伯母
思及此，她想起三哥舒劍，心情變得沉郁。
“謝謝寒羽哥。”說至此，她想問問他身體如何，卻又怕再次觸動他的痛處，躑躅半晌，終什么也沒問。
靜寂無聲，卻能真切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寒風(fēng)過，竹葉“沙沙沙”響，
“再見。”司寒羽終于掛了電話。
舒涵看著屏幕暗下來的手機，心中有些惆悵。
“怎么了？”葉冥寒牽著舒涵的手。
舒涵搖了搖頭，默然前行。
葉冥寒趕忙跟上。
午后的竹林清幽寂靜，金色的陽光自竹葉的縫隙射了進(jìn)來，在地上、小徑上落下大大小小的斑駁光影。
舒涵走了好一陣，方才嘆道，“冥寒哥，發(fā)生了上回的事，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跟寒羽哥說話，害怕一不小心他就又發(fā)怒了。”
葉冥寒思量一刻，說道，“你把他當(dāng)健康的人就行。”
舒涵愣了愣，展顏一笑，“你說得對！”
葉冥寒清俊的臉龐掠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舒涵解鎖手機屏幕，又給司寒羽撥了回去。
電話在撥通的一瞬就被接了，但并沒有人說話。
“寒羽哥，”舒涵笑道，“我知道你在。”
“你是誰？”剛才那個清麗的女聲再次傳來，帶著明顯的不悅。
舒涵怔愣一刻，“你你是誰？”
“我是司寒羽的女朋友。”女子的話語里帶著明顯的優(yōu)越感。
“哦，”舒涵想了想，說道，“我找寒羽哥。”
“他現(xiàn)在沒空。你是誰？找他什么事？”女子的聲音有些冷。
舒涵張了張口，卻最終閉上了。
女子冷然說道，“寒羽需要靜養(yǎng)，請你以后不要再打攪他。”
舒涵怔了怔。
那邊的女子已經(jīng)率先掛斷了電話。
舒涵默默地將手機從耳邊移開，緊緊握著，重新舉步前行。
葉冥寒摸了摸她的頭，“怎么了？”
舒涵悶聲道，“上回的事，寒羽哥估計是真生我氣了。”
“怎么這么說？”
“我也不知道。”她苦笑一下，“爺爺說過寒羽哥不是一般的人。他上回肯幫我們，估計真是二哥求來的。”
“他剛才說什么了？”葉冥寒冷下了臉。
“沒說什么，”舒涵抬頭，朝葉冥寒笑了笑，“寒羽哥那樣的人，不會稀罕我們還他的情，咱們記住就是了。”
“你放心，”葉冥寒眸光一沉，“日后我定會把欠他的都還了。”
舒涵擠了絲笑，輕輕點點頭。稍適，她想起了剛才得到的消息，不由變得有些欣喜，“對了，冥寒哥，我二伯很快就能出來了。”
葉冥寒微微頷首。
“只是”她想起二伯母，不由又愁云慘淡。
“你三哥應(yīng)該能接受現(xiàn)實。”葉冥寒的眸光變得堅毅。
“嗯。”舒涵收拾了心情。
兩人肩并肩地朝教學(xué)樓正門走去。就要到拐角處，葉冥寒冷不丁問道，“司寒羽有消息，不該是先通知你二哥？”
舒涵之前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此刻突然被問及，倒是有些意外。她想了想，說道，“許是二哥的電話打不通吧？”
葉冥寒不置可否。
舒涵的耳畔由不住又響起了剛才司寒羽女朋友的話。她細(xì)細(xì)一琢磨，黯然道，“他打電話給我興許就是希望我以后不要再打攪他吧。”
司寒羽應(yīng)該是想直接說明，卻最終礙著二哥的關(guān)系沒有說出口。所以，才會有了后來他女朋友的那些話。
葉冥寒繃起了臉，“涵涵，這回你為了我的事受委屈了。”
舒涵強笑道，“哪有什么委屈？”
葉冥寒緊抿著唇，怔怔地望著舒涵。
“好了，”舒涵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再跟我說這些，我就惱了！”
葉冥寒垂下眼簾，半晌不語。
舒涵思量一刻，再次解鎖屏幕。她打開通訊錄，找到司寒羽那條記錄，看了看，終于刪掉了。接著，她又刪除了兩人之前的通話記錄。
既然司寒羽不想再被她打攪，她也沒那個臉再去找他。何況，她還欠著他兩份天大的人情。
舒涵重新鎖了屏，拉著葉冥寒朝初三年級所在的教學(xué)樓而去，“走，咱們把這好消息告訴我三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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