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方世愣了愣，懷疑的目光投向司寒羽。“涵丫頭才十二，你確定她能行？”
司寒羽點點頭，“從幾次接觸看，涵涵具有她這年齡少有的睿智和冷靜。而且她心性單純，沒有那些個世俗的想法。”
“我聽說仇靖宇對她倒是有些念想？”
司寒羽坦然道，“嗯。他很希望我支持他。”
“涵丫頭和葉家老四是訂了親的。但是葉震雷性情耿直，城府不夠深，上升空間不大。”司方世想了想，又道，“他那二兒媳前陣子好像還因為在海外賭博惹了黑道。”
司寒羽微微一笑，“爺爺消息還真是靈通！”
司方世擺擺手，“雖然那女的和他家老二離了婚，但畢竟曾是他葉家的媳婦。就這一點，不論是葉震雷還是葉正天日后升遷機會都不大了。”
“不過，涵丫頭和葉老四感情不錯。”司寒羽平靜地述說著，心湖卻微起波瀾。
清水山莊那晚，葉冥寒來接舒涵那一幕如今依舊歷歷在目。兩人那份如蜜般的甜膩讓他有些嫉妒。
“當年，葉震雷拼了命將老舒從火線上救下來，”司方世感慨道，“老舒是一直記著的。”
“舒老為人正直，一生清廉，官聲相當不錯。而舒夜比我年長兩歲，在軍中發展得也很好。”
“你是想”司方世靠回圈椅中，滿臉遺憾地望著司寒羽。
“我這身體能調養到什么程度，蕭叔也沒把握。”司寒羽嘆道，“如今，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咱們早做打算不是壞事。”
“可舒俊山這回”
“裴艾已經和舒俊山離婚，并頂下了所有的罪。”司寒羽頓了頓，又補充道，“舒俊山行事謹慎，之前就已經把裴艾收受的賄賂全部移交給了紀檢委。所以，他這回才會沒事。”
“這件事再議吧。”司方世傾身，取過桌上的禮盒，將其放回了抽屜里，“其他的，就按你說的做。”
“席非煙那邊”司寒羽看向司方世，希望他能有個明確的態度。
“那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司方世嘆口氣，沉郁的眸光掃向桌上那個根雕筆架。
筆架是司方世七十大壽時席非煙送的壽禮。司方世很喜歡，一如對席非煙一樣。
“人是會變的，”司寒羽心下忖道：一年多前，他也不知道他會變成如今這樣，甚至不知道他會去嫉妒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司方世緩緩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我清楚了。”
司寒羽見司方世難以割舍對席非煙的感情，猶豫一下，又道，“蕭叔還跟我說了件事兒。原本，我是不打算告訴爺爺的。”
司方世驀地抬頭，鋒銳的眸光緊鎖司寒羽。“臭小子，你還敢瞞你爺爺？”
司寒羽苦笑一下，“我是怕爺爺傷心。”
“和非煙有關？”司方世皺緊了眉頭。
“她向蕭叔打聽我冷凍在實驗室的。”
司方世緊皺的眉微微舒展。“或許，她是真得太想促成你和她的事？”
“爺爺，你已經在用兩套標準衡量人了！”司寒羽略帶嘲諷地說道，“這可不是你一貫的作風！”
司方世癟癟嘴，“就知道欺負你爺爺我！”
司寒羽抬了抬眉，“我只是實話實說！”說至此，他笑了笑，“況且，如果她對我是真心的，難道不更應該關心我的身體？”
司方世重嘆一息，“好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這老頭子以后不管了！你把身體調養好才是正事兒。”
“涵涵給我開的方子，蕭叔改成了藥茶，讓我試試。”
司方世頓時兩眼一亮。“真的？”
司寒羽點點頭，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這就是。蕭叔說她開方子劍走偏鋒，打破陳規，倒是頗有可取之處，只是劑量較估摸是膽怯。”說著，他忍不住笑了笑，“畢竟，那天是我逼的她。后來，她還被舒老罵了一頓。據說，她當時哭得很是厲害。”
“她來了京都，帶她來見見我。”司方世眼角的細紋微微皺起，一絲淡淡的笑在他臉上漾起。
這時，司寒羽接到了仇靖宇的來電。
“事情查清楚了。”仇靖宇不疾不徐地說道，“據穆司雨同監房的人說，穆司雨透露找她的人是個中年人。”
“長什么樣？”司寒羽垂眸望著茶杯，將其緩緩轉動。
“那人包裹得很嚴實，不過他說話有京都口音。”
“找人好好招待穆司雨，”司寒羽沉下臉。
“沒問題，只是我有個條件。”
司寒羽眉間微攢成“川”。仇靖宇的商人本質越發表露無遺。
“涵涵即將轉去京都，我不希望葉冥寒還和她在一個班。”
司寒羽冷然一笑，“你覺得這樣就能分開他們？”
“那是我的事。”他頓了頓，“你只需要給學校打個招呼。”
“那涵涵的安全如何保證？”司寒羽抬眸，看了眼司方世。
“你司少這都做不了？”仇靖宇冷哼道，“還是司家已經敗落到了這地步？”
不大的聲音清晰地從聽筒傳出來。
司方世立即板起了臉。
“穆司雨的事，你不用管了。”司寒羽的聲音陡然冷沉下來。
“你準備親自動手？”仇靖宇嘲諷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司寒羽心底火起。他焦躁地轉了轉脖子，解開了襯衣的第一粒扣子。
“葉冥寒的妒忌心和占有欲極強。”仇靖宇冷笑道，“如果他知道你做了這么多，不知道會跟涵涵說些什么？！”
“我是涵涵二哥的朋友。我做這些不應該？”司寒羽握緊了拳。
“那得看葉冥寒覺得該不該。”仇靖宇笑道，“司寒羽，別以為能用進司家門掌控我。”
司寒羽深吸一氣，竭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淡淡地說道，“司家不缺一個私生子。”
“我也不稀罕姓司。”說罷，仇靖宇掛斷了電話。
“要不要仇靖宇進司家這門，得重新估量。”司方世臉色鐵青。
司寒羽搖了搖頭，“恐怕不行。”
“為什么？”司方世神情嚴峻。
“因為司家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我死了。”司寒羽的聲音森冷，仿佛魔鬼發出的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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