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司寒羽冷聲道，“你一定要這樣？”

    柳香凝默了默，“是我讓非煙去看你。你身體不好，昨兒一夜沒回來，我們不擔心？”

    司寒羽冷笑，“擔心？你不該自己來？”

    柳香凝一時語塞。

    “沒下一次。”司寒羽陰沉著臉，直接掛了電話。

    “寒羽哥，”席非煙走到司寒羽身旁，“何必跟伯母置氣？她也是擔心你。”

    司寒羽冷冷地盯著她。

    席非煙怔了怔，轉眼一臉愧疚。“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打攪你工作，可是我真得很擔心你。所以，我才求了伯母。”說至最后，她那盈盈水眸蘊上無限委屈。

    司寒羽打量著面前這個慣會做戲的女人，心底思量：如果李秀英案背后的人是她，或者席家，那么他們的目標真得只是舒涵？

    還是另有目的？

    “寒羽哥，”席非煙將手中的提袋稍稍拎高一點，柔聲說道，“我給你帶了些湯來，你趁熱喝吧。”

    司寒羽舉步，朝舒涵的房間走去。

    李秀英案疑點甚多，還有許多問題需要舒涵配合查實。

    “寒羽哥，”席非煙緊跟上他，“這陣子，我剛好放假，你也有空，爸媽的意思是我們找個地方旅游，你也可以順帶休養一下身體。”

    司寒羽放緩腳步，冷聲問道，“誰爸媽？”

    席非煙一張白皙的臉龐頓時變得緋紅。她怯怯地瞧著司寒羽，“我爸媽。”

    司寒羽收回目光，繼續朝前走。

    房門洞開，隱約傳來笑鬧之聲。

    偶爾幾聲嬌俏的叱責明顯是舒涵的聲音。

    那生動的話音聽來很舒服，卻又讓他的心有些梗。

    他踱進房間，席非煙上前挽住了他。

    他腳下一頓，垂眸盯著席非煙那只纏著他臂膀的胳膊。

    席非煙卻似完全沒注意到般，自顧挽著他繼續往里走。

    她滿面春風，笑若桃花。“你們都在呀？”

    司寒羽有種甩開她的沖動，但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如果席家真是有問題，他過激的行為定會激化矛盾。

    屋里眾人不約而同地望向兩人。

    仇靖宇嘴角噙著涼薄的笑，似看笑話般瞧著司寒羽。

    舒藍微微挑眉，意味深長的目光停在了司寒羽和席非煙挽著的胳膊上。

    鄭天縮在一旁，沒事人似地玩著手機，余光不時瞟向司寒羽。

    舒涵和葉冥寒并排坐在沙發里，表情淡泊如水，似看戲般。

    司寒羽自認不是沒城府的人，但此刻他有種渾身芒刺的感覺。

    “寒羽哥好，非煙姐好。”舒涵率先開口，打了招呼。

    其余幾人只是淡淡地點點頭。

    “你就是舒涵吧？”席非煙笑看著舒涵，“藍二哥經常跟我們提起你。”

    舒涵淡然一笑。

    “去年底，寒羽哥去濱海，我有課。”席非煙一臉遺憾。“不然，咱們也可以早些見面了。”

    舒涵眸露疑惑，瞟了瞟司寒羽。

    司寒羽知道她是對他、席非煙和岳靈的關系起了疑。他的心里有些火起。

    席非煙看向葉冥寒，“這位”說著，她眸光一轉，再次望向舒涵，“就是和你訂了親的葉冥寒？”

    屋里的氣氛變得怪異。

    司寒羽知道席非煙又在作怪。

    他需要她提醒？

    還是她急迫地想要和他訂親？

    “是，”舒涵坦然地點點頭，“他是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夫。”

    “我和寒羽哥也是青梅竹馬。”席非煙挽緊了司寒羽的胳膊，像是在昭示主權。

    舒涵一幅漠不關心的樣子。

    司寒羽心緒變得復雜，似打翻了的五味瓶般。

    “司爺爺上回還跟我提起你，”席非煙笑道，“他讓我有空陪你在京都逛逛。你好像沒有來過京都吧？”

    舒涵點了點頭，神色變得黯然下來。

    葉冥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那冰冷的眸子似能淬出冰渣般。

    司寒羽心下疑惑。

    難道舒涵本是和她媽相約

    席非煙倒是笑若常態。她將提袋放到桌上，纖纖素手把食盒一個個取了出來。“寒羽哥，你趁熱吃。”

    食盒里，各種補品，從當歸燉雞，到蟲草湯，應有盡有。

    司寒羽黑下了臉。

    舒涵瞄了眼那些顏色各異、飄著藥香的食盒，淡淡地問道，“蕭叔知道嗎？”

    席非煙笑著點點頭，“我問過他了。”

    舒涵用異樣的目光看了眼司寒羽，拽著葉冥寒站起身，對舒藍和仇靖宇道，“二哥，小舅，咱們也出去吃飯吧。”說罷，她便和葉冥寒一起往外走。

    舒藍隨之起身，瞧了眼桌上的食盒，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司寒羽的肩。

    鄭天忍俊不禁，憋紅了一張臉，小跑著出了房間。

    仇靖宇噙著嘲諷的笑，徐徐走了出去。

    門一關上，司寒羽立刻板起了臉，“帶著你的東西出去！”

    席非煙再也維持不了臉上的笑。她委屈地望著司寒羽，“寒羽哥，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司寒羽冷笑，“是嗎？”說著，他隨手拿起一個食盒，揭開蓋子后，將食盒重重地扔到了桌上。

    帶著濃濃藥香的湯汁盈溢出了食盒，順著沿壁滴落到了桌上。

    “你是欺負我沒吃過榮聚藥膳坊？”

    席非煙咬著唇，噙著淚，凝望司寒羽一刻，方帶著哭腔說道，“這些對你的身體有好處，蕭叔又說沒什么禁忌，所以我就都買了。”說著，她拽住了他的胳膊，“寒羽哥，我只是希望你的身體能早點康復，我沒別的意思！”

    司寒羽冷冷地盯著席非煙，沉聲道，“你是巴不得我死！”

    虛不受補，這是常識性的問題。

    何況這么多補品？

    席非煙不知道？

    就算她不知道，她可以問蕭萬長。

    至于她說已經問過蕭萬長，他不相信。

    思及此，他突然想起了在濱海時蕭萬長提起的事。

    除非

    席非煙捂著嘴，哭得梨花帶雨。“沒有，我沒有那意思。”

    司寒羽指著房門，冷喝道，“你給我出去！”

    席非煙掩面而泣，哭著跑了出去。

    這一刻，司寒羽有種疲累的感覺。

    他頹喪地坐回沙發里，腦海中閃現著方才舒涵和葉冥寒并作在沙發上的一幕，心潮翻騰。

    一晌，他掏出手機，給蕭萬長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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