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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寒羽冷下臉，眉宇間戾氣十足。“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涵涵一絲一毫。”
這樣的司寒羽，舒藍曾經見過一次。
那是被觸動了逆鱗的司寒羽。
當年，林晨亡故，林家只余林曉時，司寒羽也是如此。
他心下長嘆：他妹的確非常好，可司寒羽是什么時候動的心？
他怎么一點沒有察覺？
如果今晚不是司寒羽主動承認，他依然不會相信這一切。
“走吧，咱們去找你妹聊一聊。”司寒羽看了看時間。
舒藍點點頭，隨著他走出了房間。
舒涵送走葉冥寒，依舊了無睡意。
不知為何，葉冥寒方才的話又閃現她的腦海。
她是為了救他才暈過去的？
那么當時到底是怎樣的情形？
為什么葉冥寒不肯向她透露絲毫？
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一個個疑竇似氣泡冒出水面般浮現在她的心海。
此方尚未有個眉目，今晚儲藏室的一幕又掠過她的心頭。
舒涵從枕下掏出鑰匙，將其插入抽屜的鎖孔，正要旋轉，門外突然響起了叩門聲、
她嚇了一大跳，鑰匙“啪嗒”一下落到了地上。
舒涵深吸一氣，彎腰撿起鑰匙，隨手放入兜里，“誰？”
“你二哥。”
舒涵猶豫一刻，舉步走向了房門。“有事？”
“嗯。”舒藍的聲音有些沉悶，似蘊著重重心事般。
她擰開鎖扣，握住門鎖的把手，打開了門。
舒藍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
舒涵將門拉得更開，正要啟口，卻驀地注意到了舒藍身后的司寒羽。
他怎么也來了？
她遲疑一刻，終轉身走回了床畔。
舒藍走進屋，司寒羽尾隨其后，反手關上了門。
“你好像不太歡迎我。”司寒羽的俊顏上掛著淺淡的笑。
舒涵有些窘迫。她低著頭，輕聲道，“只是有些意外。”
司寒羽一笑置之。
舒藍將書桌下的椅子拖了出來，置于床的對面，然后在舒涵身側坐了下來。待司寒羽在對面的椅子上落座后，他方才啟口道，“我和寒羽剛從葉冥寒那兒來。”
舒涵猛地抬起頭，吃驚地看了看司寒羽，疑惑的眸光方才落到了舒藍身上。
“下午，葉冥寒被迷暈了。”舒藍探尋的目光堪堪射向舒涵的臉龐。
舒涵怔了怔，“和我們想的一樣。”
“你知道是誰找他？”舒藍那雙修長的桃花眼微微暗了暗。
會是誰？
用這樣的方法見葉冥寒？
萬芳？
不會。
她既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那個頭腦。
突然，舒涵想到了一個人。
但是
她不敢說，更不愿意相信。
因為
舒涵垂下眼簾，淡淡地說道，“二哥，冥寒哥的事，等他自己處理。”
舒藍微微頷首，“我們也是這意思。”
我們？
他和司寒羽？
舒涵心底由不住苦笑一下，能在這么短時間，把這事查清楚，除了司寒羽，誰還有這個能耐？
可是，他為什么要插手這件事？
她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她略思一刻，舉眸望著舒藍，“二哥，這件事能不能暫時不要告訴爺爺？”
“涵涵，”舒藍神情嚴肅地說道，“秦沈兩家和我家的仇怨，你是知道的。”
“二哥，”舒涵板起小臉，“事情還沒有弄清楚，葉爺爺也在家里住著。這個時候把這事兒貿然告訴爺爺，你真覺得合適？”
舒藍沉下臉，“萬芳對你的敵意很深，秦遠剛也遠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萬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爺爺，跟三叔，跟你外公交待？”
“我能出什么事？”舒涵帶著薄怒直視著舒藍，“何況，如果真有什么，冥寒哥一定會保護我！”
舒藍的黑眸驀地一沉，彷如子夜般深邃。“你就這么信他？”
“如果我連他都不信了，那這世上就沒什么人值得我信任了！”舒涵意氣堅決，不容絲毫質疑。
舒藍鐵青著臉，怒道，“你怎么能這么說？難道我，爺爺，三叔，家里的人都不如葉冥寒值得你信任？”
舒涵一瞬不瞬地盯著舒藍噴火的眸子。“在每一次，我面臨危難的時候，都是冥寒哥一直陪在我身邊。”
舒藍的胸急劇起伏。他強壓下怒意，“你這是在怪我們？！”
“我只是陳述事實，”舒涵站起身，撩開窗簾，望著潑墨般黑沉的夜空，冷聲道，“雖然我已經忘記了過去十余年與冥寒哥在一起的日子，但是自從他來到我的身邊，不管是周美娜事件，還是趙一顏那件案子，都是冥寒哥在第一時間出現在我身邊。我病發住院的時候，也是冥寒哥一直守著我。這份陪伴和關注，不是能作假的。”
屋里沉寂下來，一如外面蒼涼的夜色。
舒涵的心情越發低落。
她和葉冥寒可以說是相依相伴，也可以說是相依為命。
她不怨她父母，因為他們有他們的職責和使命。
她也不怨家里的其他人，畢竟他們各有各的事。
但是，她畢竟也只有十二歲。
除了她應該承擔的義務和責任，她也需要愛，需要關心。
而這一切，在她記憶里，除了爺爺，只有冥寒哥給予她，雖然時間并不長，但值得她珍愛一生。
“涵涵，”司寒羽終于打破了沉默，“這件事，我們暫時可以不告訴你爺爺。但是，你要答應我們，不要把自己封閉起來。”
封閉？
舒涵沉心靜氣琢磨著這兩個字。
她有對家人封閉自己嗎？
她并不這么認為。
她頂多是不愿意接受司寒羽的幫助罷了。
他這么說是把自己置于她的家人之中？
他憑什么？
就因為他幫過她？
舒涵心中的惱怒如星星之火悄然燃灼。
司寒羽的話還在繼續。
“或許，過去因為距離的問題，大家對你確實有所疏忽，但是不代表他們不愛你，尤其是你爸爸，你大伯，還有你幾個哥哥。”
舒涵克制住心中的怒意。
“我和你二哥過來，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問你。”司寒羽道，“今晚在樓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司寒羽對于她家事的過問，猶如一根導火索，終于點燃了她方才好不容易才壓下的怒火。
她驀地轉回身，冷聲喝道，“這與你有什么關系？”
尖銳刺耳的質問帶著洶洶怒意和深深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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