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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羽哥。”舒涵應(yīng)聲推門而入，掃視一下屋里。
司寒羽點點頭，朝她招招手，“過來坐。”
舒涵跨進(jìn)門，猶豫一下，還是反手將門虛掩上了。
待她在他身旁坐定，司寒羽方才打破沉默，“涵涵，你可信任我？”
舒涵怔看他一眼，移目望向窗戶。
金色的陽光從窗口傾瀉而入，在桌上、地上投下片片斑駁的光影。
那明暗交錯、參差不定的影子仿似她此刻內(nèi)心混亂的潮緒。
信與不信只是一念之間。
結(jié)果和意義卻千差萬別。
她信他嗎？
應(yīng)該是信的。
可是，在冥寒哥的事情上，
司寒羽微微低頭，臉上掛起落寞的笑。“假以時日，我相信這份信任是可以建立的。”
舒涵突然倍感愧疚。
從相識之初，到仇靖宇威脅她，再至如今，司寒羽待她的關(guān)懷與照顧，體諒和保護(hù)，讓她萬難還一。
而她又為他做過什么？
“涵涵，你要相信，不論是席非煙，還是徐穎，她們對你的為難決非我的本意。”
舒涵搖了搖頭，“我從沒將那些事放在心上。”
司寒羽勾唇一笑，“真的？”
舒涵點點頭，“你有什么要問的，盡管問。”
司寒羽斂了笑，輕嘆道，“你總是這么通情達(dá)理。”
舒涵抿了抿唇，心中暗忖：那是因為我深知取悅他人的不易。
尤其是對冥寒哥。
雖然她并不記得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光，但是那種希望他開心的感覺依然如故。
累不累？
她不知道。
或許她本就是為他而生？
“一年多前的那一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司寒羽的眸光不離舒涵的臉龐，似在捕捉她每一個細(xì)微的表情。
舒涵垂眸靜默一刻，再次望向司寒羽，“寒羽哥，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她小心翼翼的態(tài)度似怕碰觸什么易碎的珍寶般。
司寒羽微蹙眉頭，“因為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了這事兒。”
“誰？”幾乎話音一落，她便想到了那個可能的人，心不由沉甸甸的。“鄭浩？”
司寒羽點點頭，“而且，他說你和他一直很親，原本兩家是要為你和他訂婚的。”說至此，他探究的目光細(xì)心地掃過舒涵已經(jīng)滾燙的臉龐。“如果不是葉冥寒橫刀奪愛的話。”
“他胡說！”舒涵又羞又急，“我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
“你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說？”
舒涵的貝齒咬了咬唇瓣。“他他妒忌，他意在鼎盛。”
“可他關(guān)于一年多前的那件事說了不少，而且言之鑿鑿。”司寒羽的食指無聲地叩擊著沙發(fā)。
他知道些什么？
關(guān)于她？
還是冥寒哥？
舒涵略一思量，問道，“他說了什么？”
司寒羽唇角一揚，清冷的笑在他臉上綻放。“好像是我先問你的？”
舒涵垂下眼簾，輕輕搖了搖頭，“發(fā)生了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
司寒羽似笑非笑地瞧著舒涵，“對于不明真相的人，對于別有用心的人，那天的一切有多重要超乎你的想象。”
舒涵驀地抬眸，盯著司寒羽黑亮如寶石般的眸子，沉聲問道，“鄭浩到底是如何攻訐冥寒哥的？”
“你確定要聽？”司寒羽摸了摸她的頭。
舒涵抿著唇，一瞬不瞬地望著司寒羽。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幫你處理這件事。”
“請告訴我。”舒涵攥緊了小小的拳頭。
司寒羽微微頷首，掏出手機(jī)，解鎖屏幕，開始播放錄音。
錄音中一個聲音是鄭浩的，另一個
她靜心一聽，不由舒展眉頭，那人應(yīng)該是林曉。
然而，隨著錄音的繼續(xù)播放，她的臉不禁繃得緊緊。
緊握的拳頭里指甲深深地?fù)溉肓苏菩摹?br />
她見過無恥的人。
可像鄭浩這樣不要臉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且不說鄭浩是冥寒哥的親堂兄，就是一般的兄弟，因為私利而反目成仇如這般，也是絕無僅有。
何況，他竟然還拿冥寒哥的不幸說事兒，進(jìn)以抹黑冥寒哥。
怒意如雪浪翻天，重重地拍擊著她的胸。
手由不住輕輕顫抖。
雖然鄭浩所言并不為真，但以鄭浩和冥寒哥的關(guān)系以及兩人的恩怨，一旦鄭浩將這些話道與外人，尤其是仇靖宇那樣的人，冥寒哥會遭受怎樣的嘲諷和譏笑，她不用想也清楚地知道。
不！
她不能讓冥寒哥遭受這樣的攻擊和嘲笑！
錄音播放完畢，司寒羽垂眸，一瞬不瞬地望著舒涵。“你告訴我，是不是葉冥寒把你騙進(jìn)那座大山的？”
“重要嗎？”舒涵不知道司寒羽為何執(zhí)著于此。
“如果有人蓄意殺了人后，表示懊惱、懺悔和愧疚，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不再受到法律的制裁？”司寒羽目色黑沉猶如子夜。
舒涵怔愣一刻，徐徐垂下眼簾。
她承認(rèn)司寒羽說得有理，但那是冥寒哥。
何況，她爺爺不也原諒了冥寒哥？
“如果那一天，你們沒有遇到那幾個匪徒，后來會怎么樣？”司寒羽低沉的聲音帶著幾許心疼。
會怎么樣？
這也是她近來糾結(jié)的問題。
但她不敢深入想下去，或者說不愿意想。
或許冥寒哥會把她留在那座大山里？
或許冥寒哥會懊悔將她遺棄在那荒野中？
又或許
正如假若她沒有拼死一搏、相救冥寒哥，他如今會這樣對她？
他真得會把她放在心上？
一種從未有過的惶恐猶如洪荒席卷而來，將她整個人，整顆心完全淹沒。
“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其實你依然不清楚。”司寒羽嘆道，“而且，就算他所言句句屬實，你的原諒和寬容真得能換取他的真心？”
舒涵心下不安，卻仍舊想為葉冥寒辯護(hù)。
她抬起頭，就要啟口。
司寒羽卻抬手阻止了她，“患難見真情。或許，你的勇敢和無畏感動了他，但是你能確定那是真的感情？那是你一生想要的？”
舒涵的嘴張合數(shù)下，終又重新閉上。
“涵涵，”司寒羽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你還不要輕易地將自己的心交出去，更不要被一些表面的東西所迷惑。”
舒涵抿著唇，怔怔地看著司寒羽，輕輕點了點頭。
“好了，”司寒羽笑道，“你去學(xué)習(xí)吧。”
舒涵并未起身，遲疑的目光射向司寒羽。
司寒羽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舒涵站起身，彎腰鞠躬，“謝謝寒羽哥。”
“傻丫頭。”司寒羽站起身，扶著她的胳膊，拉她站直。
舒涵正要再次表示謝意，卻驀地發(fā)現(xiàn)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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