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刺骨，刮著臉生疼。

    舒涵靜靜地坐在窗邊，任冷風肆虐，任街邊的一草一木劃過她的眼底。

    下午的一幕如魔影般不斷在她腦海閃現，揮之不去。

    “涵涵，”舒萬安擔心地瞅著她，“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舒涵低下頭，默了默，輕聲說道，“爺爺，這件事，寒羽哥一定會給你、給我一個交待。”

    “是司寒亮？”舒萬安陰冷的聲音帶著幾分狠戾。“還是席非翔？”

    舒涵苦笑一下，“除了寒羽哥和司寒冰，其他幾個怕是都參與了。”

    舒萬安頓時臉色一變，頗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威壓氣勢。他猛地抬起頭，對前方的舒藍道，“你馬上給司寒羽打電話，他如果管不好他的弟妹，就不用再來了。”

    舒藍身形一頓。他靜默片刻，終掏出手機，給司寒羽撥過去，轉述了舒萬安的話。

    這時，舒萬安突然接到了葉正絕的電話，被告知葉震雷腦溢血、生命垂危。

    舒涵一聽，急得快哭了。

    舒萬安立刻吩咐司機，轉道去葉震雷所住的醫院。

    “老席，”司方世陰沉著臉，瞅著地上還昏迷著的司寒亮，“家里有事，就不留你們了。”

    司寒羽攥緊了拳，強壓著心里的怒意。

    好不容易涵涵愿意主動來他家，還親手做了點心送來，一切就被他這群愚蠢、歹毒的弟妹給毀了。

    舒萬安不是個輕易放狠話的人，尤其是對他，一向極為客氣。

    席久江尷尬地笑了笑，“那我們先走了。”話音未落，臉上的笑已經繃不住了。

    席非峻板著臉，走到席非翔面前，彎下腰，一把拎起席非翔的衣領，就往外拖。

    司寒羽冷眼瞧著怒火中燒的席非峻粗暴地拖走席非翔，暗暗打定主意，今兒的一切，他遲早要找席家還回來。

    待席家幾人全都離開后，司方世方走回客廳，在上位的黃花梨圈椅里坐下。

    “拿冷水來，潑醒這個混賬！”狠厲的聲音蘊著深深的怒意。

    司寒嫣縮在司寒月身后，怯怯地望著司方世。

    司方世嘴角下沉，一瞬不瞬地盯著地上的司寒亮。

    “嘩啦，”刺骨的冷水盡數潑在了司寒亮慘白的俊臉上。

    司寒亮打了個哆嗦，緩緩睜開眼。

    他懵懂一刻，終于回過神，乍見面前面色不善的司方世，不由瑟縮了一下。

    司寒月猶豫一晌，終于還是走上前，傾身要扶起司寒亮。

    司寒亮卻一把甩開她的手，兀自翻身站了起來。

    他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水，冷然地橫眼一旁的仇靖宇。

    仇靖宇微勾唇角，臉上蘊起一抹嘲諷的笑。

    司方世接過傭人遞來的茶盞，捻起茶蓋，撇去面上的茶沫，小啜一口熱茶，冷聲問道，“為什么？”

    司寒亮抿緊了唇，一瞬不瞬地盯著司方世。

    屋里悄寂無聲，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聽到。

    “砰，”茶盞被重重地撂在了桌上。

    茶蓋微微跳起，褐色的茶湯自盞里溢出，順著杯壁往下淌。

    “我問你為什么？！”司方世怒視著司寒亮。

    司寒亮嚇得微微顫抖。轉瞬，他強自鎮定，梗著脖子，嚷道，“爺爺不清楚？”

    司方世猛地抓起茶盞底部的托盤，用力地向司寒亮擲去。“我清楚什么？我只知道你是個混賬？！”

    司寒亮忙向旁一閃。

    “嘩啦”，茶盞落地，摔得粉碎。

    茶湯四溢，屋內漸漸飄起一陣淡淡的茶香。

    司寒亮頓時白了一張臉。他看了眼地上無數的碎瓷片，氣惱地說道，“我混賬？我怎么就混賬了？如果不是那個鄉巴佬，我怎么會要和姓席的那個蠢豬訂婚？聯姻的事怎么會落到我頭上？”

    司方世壓下怒火，冷冷地盯了司寒亮半晌，方轉頭瞥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司寒月，“你是怎么回事？”

    司寒月抿著唇，怯怯地瞅著司方世，不敢言語。

    “說！”司方世低沉的聲音帶著攝人的威嚇。

    “我”司寒月撇撇嘴，“我哥讓我吃過飯，把把舒涵帶到園子里去。”

    司寒羽緊攥著的拳頭幾乎要忍不住揮出去了。

    “你們想干什么？”司寒羽冷聲喝道，“你們不清楚這么做的后果？你們把爺爺的顏面放在了哪里？”

    司寒亮怔了怔，眼神變得躲閃。他微微低頭，吶吶道，“我我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她”

    司寒羽冷笑，“你們還都挺關心我？”他的聲音陰冷至極，仿佛地獄魔窟中發出來的般。

    司寒亮低垂下眼簾，不敢再言語。

    “你呢？”司方世銳利的目光猛地射向躲在一隅的司寒嫣身上。

    司寒嫣早已嚇得面如土色。

    她的雙唇張合數下，都沒有吐出一個字。

    司寒羽接過傭人再次送來的熱茶，走到司方世身旁，將茶遞給司方世，“爺爺別急。”接著，他便把方才司寒月轉述與他關于司寒嫣的話一一道了出來。

    司方世呷口熱茶，驀地將眸光投向站在一角的柳香凝身上。

    “是你讓她去叫的司寒月？”

    柳香凝搖了搖頭，“沒有，爸，我沒這么說過。”

    “不可能！”司寒嫣立刻跳起來，嚷道，“非煙姐明明說是大伯母叫我去叫大姐的。”

    柳香凝美眸一沉，冷聲質問道，“席非煙是你什么人？她的話就這么可信？”

    司寒嫣不服氣地嘟囔道，“不是大伯母一向喜歡她？還口口聲聲說非煙姐將來就是咱大哥的媳婦？”

    柳香凝氣得幾乎咬碎了銀牙。

    “不然，我們怎么會信她？”司寒嫣偷眼瞧了瞧司寒月。

    “小小年紀，”柳香凝冷哼道，“倒打一耙倒是學得不錯？！那我們拒絕席家議婚的事，你們怎么就不記得了？”

    司寒嫣的眸光閃了閃。“那那事兒，我們不知道。”

    “好一個不知道！”柳香凝嫻雅的臉龐氣得有些變了形。

    司方世瞪了眼柳香凝，轉頭看向司寒冰，問道，“事情經過到底怎樣？”

    司寒冰淡漠的眼神掃過幾個兄妹，最終停在了仇靖宇的身上。

    “今兒的事，如果沒有二哥，后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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