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簡單的房間,很有些十幾年前老屋子的感覺。的木制橫梁,白色的泥灰墻,土木方桌,同質(zhì)地的條凳,徑長近尺的大土碗,無不勾勒著葉冥寒幼時的回憶。
葉冥寒坐在凳子上,默默地望著對面的葉正天。
此刻,他的心情極為復(fù)雜。
葉正天這樣的刻意安排,并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愉悅,反而在他心底徒增厭倦和煩躁。
他的童年有什么可回憶的?
沒有父母的愛護(hù),沒有天倫之樂,甚至在家里他都沒有一口熱飯吃。
葉正天的行為,除了讓他覺得可笑之外,別無其他。
或者葉正天很喜歡和萬芳爭吵不休的那些歲月?
不,葉正天從來沒有喜歡過萬芳,他的心底只有喬云渺。
原本,他一直以為一年多前的事,僅僅和萬芳嫉妒喬云渺有關(guān)。
然而,經(jīng)過反復(fù)研究萬芳的視頻,他如今已經(jīng)改變了想法。
萬芳怎么拿到詳細(xì)信息的?
如果葉正天真得嚴(yán)格遵守保密條例,萬芳根本無從下手。
那么,葉正天是一時疏忽?
顯然,這種可能是不存在的。
因為葉正天是個極為嚴(yán)謹(jǐn)、一絲不茍的人。
如此一來,只有一個解釋,葉正天是有意向萬芳透露一切。
那么葉正天的目標(biāo)到底會是誰?
答案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何況,葉正天到底涉入了多深?如今還不清楚。
萬一
他的心情越發(fā)沉重。
再者,撇開葉正天是他養(yǎng)父這層關(guān)系,單論葉正天和舒俊風(fēng)的交情,他便對葉正天如此陰險狠毒的行為感到痛恨和不恥!
舒俊風(fēng)一直把葉正天視為兄弟,可這個兄弟竟然
雖然秦遠(yuǎn)剛曾經(jīng)涉入江湖,參與黑道生意,作風(fēng)放蕩形骸,男女關(guān)系更是混亂,但秦遠(yuǎn)剛至少不會對兄弟背后捅刀。
相較之下,秦遠(yuǎn)剛顯然比葉正天更合適做他的父親。
這段時間,他之所以沒有主動聯(lián)系涵涵,除了修黛麗的事必須當(dāng)面解釋之外,葉正天的事情也成為了他心中的坎兒。
如果舒涵知道了這一切,她還會一如既往地念著他?
在經(jīng)歷了一連串事情之后,他是真得沒有把握。
好在今天中午他得到了涵涵的好消息她終于醒了。
當(dāng)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幾乎高興得落下淚來。
從記事起,他哭的次數(shù),一個手都能數(shù)清,但僅有的幾次都和涵涵有關(guān)。
當(dāng)然,他高興不僅僅因為涵涵醒了,還因為他在她心中依然有著極其重要的位置。
否則,她怎么會在他前去探望之后就醒來呢?
“你和涵涵解除婚約的事,”葉正天緩緩說道,“我很遺憾。”
葉冥寒抬眼,漠然地望著葉正天。
葉正天正視著他的眸子,誠懇地說道,“我代你姑向你道歉。”
“我和葉家的關(guān)系,如今只有爺爺一個人。”他低下頭,把玩著手中的杯子。
粗瓷杯里的褐色的粗茶有些涼了。
“也是,”葉正天自嘲道,“你找到了親生父親,也已辦了手續(xù),和我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他的語氣凄涼,帶著濃濃的失望。
葉冥寒的心這一刻似被揉捏了般痛。
他有一點懊悔,但轉(zhuǎn)眼他的心境又恢復(fù)了平靜,而且似乎比之前還要堅硬。
“他對你好嗎?”葉正天默了默,又道,“聽說他以前從事黑道生意?”
葉冥寒淡淡地笑了笑,“第一桶金,誰又是干凈的?”
葉正天掃了眼葉冥寒,點點頭,“看來,你和他相處得不錯。上回匆匆一面,我對他了解不多。”
葉冥寒依然低著頭,不想看葉正天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他有點怕,怕自己割舍不下這個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父親。
然而,只要一想到葉正天的所作所為,他又恨得咬牙切齒。
這個陰險歹毒的人竟然是他的養(yǎng)父。
爺爺如果知道了一切定然受不了。
這也是他推測出一切后一直隱忍不發(fā)的緣由。
爺爺是真得對他好,而葉正天如今是爺爺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期待。
假如葉正天事發(fā)
他不敢想下去。
兩個人默默地相對而坐。
茶涼了。
菜也冷了。
誰也沒開口,卻也沒有離開。
包間內(nèi)清寂無聲,微有走廊里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吆喝聲,
突然,一陣刺耳的鈴聲劃破了一室的靜謐。
葉冥寒掏出手機(jī)一看,立即接通了電話。
“人在哪兒?”
“這邊的一個地下賭場。”修黛麗恨恨地說道,“就他媽一個混賬,又去賭!還玩的是美鈔?!”
葉冥寒微微皺眉,“你確定?”
修黛麗懶懶地說道,“我這兒有照片,已經(jīng)和地址一塊兒發(fā)你郵箱了。”
葉冥寒點點頭,“明兒把錢轉(zhuǎn)到我賬戶,一個月之內(nèi)保證翻三番。”
“我一會兒就轉(zhuǎn)。”修黛麗默了默,遲疑道,“我明兒想去醫(yī)院看看舒涵。你有辦法沒?”
“想干嘛?”葉冥寒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
“就是好奇,”修黛麗“哈哈哈”大笑起來,“想知道得有多傻的人才會看上你這么個暴脾氣!”
葉冥寒陡地黑了臉。
“再說了,”她笑著又道,“我還想再見見她那帥哥哥。”
“她哥都很帥。”葉冥寒依舊冷言冷語。
“啊?”修黛麗好奇地問道,“她有幾個哥哥?”
“四個。”葉冥寒瞟了眼對面一直暗中觀察他的葉正天。
“那么多?”修黛麗驚訝地問道,“都是同父同母?”
“比同父同母的還親。”
“我一定要去。”修黛麗提高了嗓音,似乎更加堅定了決心般。
“那幫我問候她。”說完,他徑自掛了電話。
“鄭浩找到了?”
“我朋友在京都的一個地下賭場見過他,”葉冥寒道,“我一會兒回去把照片發(fā)給你。”
葉正天默了默,又道,“涵涵住院了?我剛才好像聽到”
葉冥寒點點頭,“嗯。”
葉正天略一思量,說道,“知道在哪兒嗎?我想去看看她。”
葉冥寒淡淡地說道,“為了鄭浩的事,舒家已經(jīng)不讓我再見涵涵了。”
葉正天怔了怔,“你爺爺知道嗎?”
葉冥寒搖了搖頭,“他最近身體不好。”
葉正天長嘆一息,“是我連累了他。”
葉冥寒冷冷地注視著葉正天,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拳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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