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冥寒卻長臂一伸，將她拽入懷里。

    舒涵用力地想掰開他的手，卻換來他更加緊固地桎梏。

    “涵涵，”葉冥寒軟語懇求道，“別排拒我。”

    舒涵默然不語，整個人僵硬著站在原地。

    葉冥寒繞到她面前站定，“好不好？”

    舒涵揚起頭，審視著面前這個她放在心尖上的少年，這個曾給她帶來刻骨銘心傷害的少年。

    他們曾經的美好已似過眼云煙，余下的似乎只有無盡的爭執。

    她不想和他分開，可更不愿意無休止的爭吵磨盡他們這份難得而又彌足珍貴的感情。

    舒涵輕嘆一息，繞開葉冥寒，淡淡地說道，“我們以后還是不要再單獨見面了！”說完，她甩開大步，頭也不回地朝小樓走去。

    葉冥寒沒有再追來。

    舒涵心里莫名地長吁口氣。

    她回到樓下，抬頭掃了眼整座小樓，各扇窗戶與她方才離開時并無二致。

    她心下稍安。

    舒涵移目，不放心地將目光再次鎖定司寒羽的房間，見窗扇緊閉，與之前無異，有些慶幸的感覺。

    她瞅準路線，迅捷地爬上窗戶，撩開窗簾，踏上書桌，輕巧地一躍而下。

    就在落地的瞬間，舒涵突然察覺到一束望將過來的森冷目光，不由打了個冷顫。

    誰？

    她下意識地循望過去，正對上一雙黑黝黝、冰浸浸的眸子。

    心不由“咯噔”一下。

    那冰冷刺骨的黑眸所散發的寒意幾乎能將她瞬間冰凍了般。

    愧疚和著方才寥落的心緒讓她有種意興闌珊的感覺。

    她厭倦了這樣被逼無奈、兩頭不討好的日子。

    舒涵收回目光，默默地走到屋角，換了拖鞋，一面朝床走，一面道，“我不會再單獨見他了。”

    “看來，”司寒羽冷聲道，“我不把他們父子趕出京都，你是記不住我的話！”

    舒涵攥緊了拳，冷冷地注視著司寒羽，重申道，“我不會再單獨見他了。”

    “你覺得我會信？”司寒羽急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指著依舊半開的窗戶，狠聲道，“如果你真記得我的話，你就不會夜半爬窗去私會他？！”

    舒涵怔了怔，心下本已消逝的愧疚再次涌起。

    她垂下眼簾，再次重復道，“我不會再單獨見他，我保證。”

    司寒羽冰冷刺骨的眸光猶似刀劍堪堪射向舒涵。“他就這么好？”

    舒涵低下頭，默然不語。

    在她心里，葉冥寒自然是好的。可是，這份好到底是真好，還是她以為的好，如今她也弄不清楚了。

    “我對你還不夠好？”司寒羽的聲音低沉帶著深深的痛楚。

    舒涵自知理虧，心里似貓抓般難受。

    在這件事上，她不僅對不起司寒羽，更對不起她爺爺、她爸爸的信任。

    她不是沒想過后果，只是實在割舍不下葉冥寒。

    司寒羽猛地用力拽住她纖細的手腕，“你到底有沒有心？”

    舒涵被他強大的力道一帶，站立不穩，向前跌倒，正好落入了他的懷抱。

    這一刻，她才驚覺他竟然只穿著單薄的睡衣。

    她徐徐抬起頭，沉緩地反問道，“我如果真得沒心，又怎么能走進你的心？”

    如果她貪圖權勢背景，輕易忘記葉冥寒，司寒羽怎么可能這么心心念念著她？

    司寒羽怔愣片刻，眸底熊熊燃燒的火焰漸漸暗淡下來。

    他收緊摟著她的手臂，旋即猛地彎下腰，一個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舒涵心下一驚，惶恐地睜開眼。

    司寒羽將她放到床上，拉過被子，為她蓋好。“睡吧。”

    舒涵仰望著他清淡的俊顏，終幽幽長嘆，“對不起。”

    司寒羽在她身旁坐下，“這么晚，你去見他，有事兒吧？”

    舒涵悶聲道，“我想知道萬芳和慕擎天的關系。”

    “結果呢？”他注意到被子一角有些松脫，不由伸手為她捻了捻被子。

    “蝎子或許是他們的中間人，”舒涵頓了頓，又道，“他脾氣不好，因為我們的事兒，和你結下怨念，我不想他走上邪路。”

    她知道這是一個拙劣的藉口，可她還是忍不住要說。

    司寒羽沉默片刻，沉聲說道，“我看過卷宗，那五個人落下懸崖有些蹊蹺。”

    舒涵愣了愣，搖頭道，“都過去了。”

    她不想再提那件事，為了她，也為了他。

    司寒羽緊抿薄唇。

    舒涵猶豫片刻，終道，“你早點回屋吧。”

    司寒羽反掌，握住她的手，不悅地叱道，“這么想趕我走？！”

    舒涵搖了搖頭，“不是，我怕你受涼。”

    司寒羽黑黢黢的眸子頓時深邃如子夜。“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舒涵抿了抿唇，終于翻過身，背對著他，闔上了眼睛。

    可她怎么也睡不著，一會兒惦記著衣著單薄、憑坐床畔的司寒羽，一會兒又不禁想起夢中那些殘破恐怖的畫面。

    司寒羽俯下身，撫了撫她的額，“好好休息，明天還要考試。”

    舒涵回眸覷他一眼，就要出言再勸他離開。

    話到嘴邊，她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是真得不舍，還是意圖試探？

    過去她做噩夢的時候，葉冥寒曾陪伴過她一整夜。

    難道司寒羽

    她微微坐起身，深深地注視著司寒羽清冷的俊顏。

    司寒羽瑩黑的眼底悄然升起一簇火焰。

    轉眼，他已經隔著被褥將她抱入了懷里。

    她驚恐地望著他，渾身變得僵硬。

    害怕的炙熱親吻并沒有落下。

    “讓我抱抱你。”他低聲保證道，“什么也不做。”

    舒涵怔愣半晌，終于還是放棄了反抗和掙扎。

    她輕嘆一息，低聲道，“進來吧。”

    司寒羽眸色頓時一暗。

    他掀開被褥，翻身上了床，將她輕輕擁入懷里。

    舒涵挪了挪頭，在他結實有力的臂膀上找了個更為舒適的位置。

    她不敢看他，緊閉著雙眼。

    溫暖的懷抱，倦意來襲。

    她蜷縮在他的懷中，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舒涵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了。

    身邊已經空空如也。

    這一夜，她仿佛棲息在一個寧靜的港灣里，不僅沒有做噩夢，甚至睡得特別踏實。

    如果說他為她織了張細密柔軟的，那么她必須承認這張帶著些許的魔力，正一步步誘她深入。

    她既害怕又有幾分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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