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羽伸出長臂，一把將舒涵拽入懷里。
舒涵掙扎不過，只好任其摟著。
“你不是沒空嗎？”她語氣生硬。
司寒羽摟著她的肩，冷聲道，“怎么？打攪了你們的好事？”
舒涵瞅著他的目光漸漸變冷。“我不知道他會過來。”
司寒羽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黑眸深如大海。
“所以”他淡淡地問道，“你是在生我的氣？”
舒涵怔愣一刻，冷笑道，“我干嘛生你的氣？沒有你，我一樣能保護我自己？！”
地球沒了誰都會照樣轉。
誰缺了誰都能繼續過下去。
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
司寒羽舉起雙手，將她掰過身，面對著他，“所以，你確實是在生我氣。”
舒涵還想反駁，話到嘴邊，卻終于吐不出去了。
她這難道不是生氣的表現？
心下大驚，習慣難道這么可怕？
不過這么點時間，她竟然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
舒涵驚駭于自己無聲地轉變，呆愣一刻。
司寒羽張臂，將她攬入懷中，在其耳畔低語，“涵涵，葉正天的事如今不是我能插手的。”
舒涵驚愕，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他沒有告訴你。”司寒羽沉聲道，“或許，他是不敢。”
舒涵身形一滯，緩緩低下頭。“為什么幫他說話？”
司寒羽將她的頭撫入胸膛，“我不計較他的存在。”
不計較？
只怕是不屑計較吧。
司寒羽用下頜輕輕摩挲著她的頭頂。“只要你心里有我。”
心里有他？
怎么可能？
舒涵被迫倚在他懷里，任由如水靜謐在周遭飛馳。
因為下午舒涵要去肖萬長那兒學習，所以司寒羽便就近選了市中心一家有名的火鍋店。
司寒羽一行六人在包間內坐定后沒一會兒，舒夜便領著修離淵和舒宇來了。
修黛麗一見舒宇，立即瞪大了眼，“你怎么來了？”
舒宇立刻垮下臉，“我怎么就不能來？”
修黛麗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忙笑道，“我這不是高興嗎？”
“高興？”舒宇冷哼一聲，“鬼才信？！”
修黛麗白了他一眼，“不信算了。”
“四哥呢？”舒涵好奇地問舒宇，“你怎么沒叫他？”
舒宇擺擺手，“別提了。他正和何明何亮切磋著呢。”
舒涵莞爾道，“四哥如今倒是癡迷了。”
舒宇撇撇嘴，“以前，他是被他媽給壓抑久了。對了，家里來客人了。”
“誰？”舒涵道，“我認識嗎？”
“我媽的侄女韓玉如。她在京大，今兒過來看看我媽。”說話間，舒宇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估計會住一陣，”舒夜道，“她和寢室的人關系不好。”
舒宇猛地睜大了眼，“什么時候說的？”
舒夜瞪他一眼，“你上樓以后。”
舒宇沒好氣地嘟囔道，“又來個搞事精。”
“怎么這么說？”舒涵微微蹙眉。
“她今年大四，”舒宇冷哼道，“要真是和寢室同學關系不好，怎么早不來？”
舒涵立即明白韓玉如是奔著分配來的。
大伯母韓鳳唯一的哥哥韓呦當年上山下鄉時留在了北方。
據悉，韓呦夫婦只有韓玉如這么一個寶貝女兒。
韓玉如留京，只怕不僅是韓玉如的夢想，更是韓呦夫婦的愿望。
這樣的情況，大伯母不幫忙說不過去。
舒夜皺了皺眉，轉頭對章維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兒。”章維道，“周一我就去報道。”
舒夜點點頭，“手續辦完了，你盡快熟悉一下情況。”
章維點點頭，“好。”
舒藍笑著，拍了拍章維的肩，“我大哥可嚴了，你以后得多注意點。”
章維笑道，“這是好事。”
舒涵掃了掃兩人，遲疑道，“二哥，你”
舒藍聳聳肩，“謝紅軍的計劃雖然沒有獲批，但我還是被調離了。”
舒涵愧疚不安，忙道，“我連累二哥了。”
舒藍擺擺手，“正常的工作調動，別放心上。”
舒涵抿了抿唇，點了點頭。
“你如今住哪兒？”舒夜若有所思地問道。
章維看了眼司寒羽，回道，“暫時和林曉他們住在四季花園。”
“你”舒夜躑躅半晌，還是問道，“不打算回去？”
章維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何必去自討沒趣？”
舒夜低下頭，舉起杯盞，小啜一口熱茶。
“對了，”修黛麗扭頭，對司寒羽道，“司少，我爸說過一陣兒他要來趟京都。”
舒涵明白修遠凱是來談交易的。
她忍不住看向司寒羽。
司寒羽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對修黛麗道，“我和涵涵為他接風。”
舒涵微怔一瞬，轉頭對修黛麗道，“你爸喜歡吃什么，平時有什么習慣，你提前告訴我，我好安排。”
修黛麗立刻滿臉堆笑，“謝謝涵涵。”說著，她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悶頭玩手機的修離淵。
修離淵抬起頭，怔懵一瞬，問修黛麗，“你干嘛？”
修黛麗沒好氣地橫他一眼。
修離淵恍然大悟，忙回眸，向舒涵表示了謝意。
舒涵淡然一笑，“不用客氣。”
不一會兒，鴛鴦銅鍋端上了桌，各式菜品一一擺上了架。
紅亮亮的油湯中漂浮著紅彤彤的辣椒和圓滾滾的花椒，其間夾雜著一些別樣的調味香料，另一邊則是猶如牛乳般的白湯，其內有各色深淺不一的菌菇。
章維隨著舒藍起身，用公筷將一盤盤的葷菜分別放入了紅白兩邊。
舒涵瞧了眼紅鍋，憶起方才問詢修遠凱喜好的事。
于修遠凱，她尚能如此。
可是，對司寒羽呢？
自從他們在一起，她似乎還從來沒有關心過他。
對于他拆開她和葉冥寒，她心里是有怨、有恨、有不甘的。
然而，撇開這不提，他待她又是極好的。
她神色復雜地望著正細細品茗的司寒羽。
這時，兩個服務員已經抬了一箱啤酒走了進來。
舒涵回眸瞥了眼那箱啤酒，終于心下不忍。
“你還在吃藥，不能喝酒，也不能碰辛辣的東西。”
司寒羽表情一滯，閃亮的黑眸里涌起融融暖意。
轉眼，他唇角微勾，臉上蕩漾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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