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沈秋月溫婉的笑容猶如絢爛的春花在她那張秀美而保養極好的臉上綻放。

    舒涵怔了怔，問道，“葉爺爺在嗎？”

    沈秋月收回落在司寒羽身上的打量目光，笑望向舒涵。

    她正要啟口，屋里已經傳來了葉震雷的聲音。

    “是涵涵吧？”熟悉而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欣喜。

    “葉老，”沈秋月一面側身，一面轉頭朝屋里道，“是涵涵。”

    舒涵隨著司寒羽走進了屋，恰見葉震雷拄著拐杖從客廳走來。

    不過月余不見，葉震雷老態畢露。

    其額頭溝壑叢生、愁緒隱隱，細紋自眼角處呈放射狀分布直至鬢角。雖然他眼底蘊滿笑意，但是眉宇間的惆悵依然難掩。

    遙記去年，他還精神奕奕，可如今

    舒涵忍不住掙脫司寒羽的手，大步走上前，扶住了葉震雷。“葉爺爺。”

    葉震雷渾濁的眼睛里蘊滿了淚。

    他慈愛地撫著舒涵的頭，“好孩子，你終于有空來看我了！”

    舒涵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對不起，葉爺爺。”

    “傻孩子，”葉震雷顫抖著雙唇，哽咽道，“你能來看我這糟老頭子就很好了。”

    舒涵抬手，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柔聲道，“葉爺爺，這是司寒羽。”

    葉震雷身形一震，抬頭望向司寒羽，眼底一片漠然。

    “葉老。”司寒羽禮貌地問候葉震雷。

    葉震雷點點頭，“坐吧。”說完，他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走回了沙發旁。

    舒涵見葉震雷待司寒羽冷淡，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滋味，雖然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

    “涵涵來了？”葉正天的聲音從走廊傳來。

    舒涵循聲而望，見葉正天正從房間走了出來。“葉叔好。”

    葉正天一身筆挺的藏藍色西裝，讓矯健魁梧的身姿顯得英武挺拔。往日淡漠乏于表情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看來，他和沈秋月相處得很愉快。

    舒涵在司寒羽身旁坐定之后，接過司寒羽遞來的禮物，將其放到了茶幾上。“葉爺爺，這是我和寒羽哥的一點心意。”

    “你來就是了，”葉震雷嘆道，“還帶什么禮物？”

    “您最近身體怎么樣？”舒涵道，“爺爺讓我代他向您問好。”

    葉震雷笑得有點凄涼。“就這樣了。”

    舒涵有些心酸，卻也知道這不是她能插手的事。何況，今日一見，不知何時她才再有機會來探望葉震雷了。

    “媽。”沈盈盈纖柔的聲音自樓上傳來。

    舒涵抬眼一望，見沈盈盈憑欄而立。

    她一襲白色羊毛連衣裙，將她原本就沒什么血色的臉龐襯映得更加蒼白。

    此刻，沈盈盈正用她那雙清亮的水眸深深地注視著司寒羽，仿佛周遭一切皆已消失，天地間唯余他。

    “快下來，”沈秋月笑瞇瞇地朝沈盈盈招招手，“涵涵他們來了。”

    沈盈盈慢慢走向樓，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不離司寒羽。

    司寒羽臉色微冷，眸底蘊上濃濃的不悅。

    “涵涵，”葉正天道，“你和盈盈上回見過。”

    舒涵點點頭，“你好。”

    沈盈盈移目，望向舒涵，“他是誰？”

    氣氛驟然變得有些怪異。

    葉震雷粗眉一擰，眼底已經涌起了怒意。

    舒涵冷冷地瞥了眼沈盈盈。

    她和司寒羽縱有萬般糾葛仇怨，但在外人面前，她也是決計不容他人來挑釁的。

    人就是這么奇怪。

    何況，她對沈盈盈的印象原本就不好。

    “盈盈，你怎么這么問？這是司少。”沈秋月笑意不減，嗔怪的聲音帶著幾分寵溺。

    “司少？”沈盈盈徑直走到沈秋月身旁，上下打量一番司寒羽，嬌聲問道，“是寒羽哥吧？”

    司寒羽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

    舒涵略一思量，牽著他的大手，站起了身，“葉爺爺、葉叔，我們還有點事，就不打攪了。”

    沈盈盈咬著唇瓣，一瞬不瞬地盯著司寒羽，眼里閃著淚光，一幅被舒涵欺負了的模樣。

    司寒羽反掌握住舒涵的手，“涵涵提議走，是為了給葉老留個面子。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要亂攀關系。”

    沈盈盈頓時委屈得淚流不止，轉身撲入了沈秋月的懷里。

    沈秋月臉上的笑再也繃不住，責怨的目光投向舒涵。

    “沈經理，”司寒羽毫不客氣地指責道，“你女兒的家教很成問題。以你教女兒的方式，我很懷疑你能否勝任鼎盛集團公關部經理一職。”

    沈秋月白了臉，略帶慍怒的質問道，“你什么意思？”

    司寒羽冷冷地掃了眼母女兩人。

    “我當司少說了個笑話，”沈秋月斂了怒意，淡淡地說道，“畢竟，司少并不具備鼎盛的管理權。”

    司寒羽冷笑，“喬老是我外公，你覺得他會聽你的？”

    沈秋月皺緊了眉，“喬老什么時候成了你外公？”

    “涵涵是我下了聘禮、正式訂了婚的未婚妻。”司寒羽反問道，“喬老不該是我外公？”

    舒涵緊緊扣住司寒羽的手掌，不安地看向葉震雷。

    她和司寒羽訂婚的事情，葉家只知道個大概，并不了解詳情。

    司寒羽此刻借沈盈盈的事情道了出來，自然有警告葉家的意思，但鑒于沈盈盈的無禮和算計，她似乎也沒理由怪他。

    葉震雷臉色一變，握著拐杖的雙手微微顫抖。

    葉正天面上鎮定，但那雙變得深澈如碧潭的眸子終泄露了他的心事。

    “如果司少執意要這么做，那鼎盛只怕要給我一筆不小的補償金了。而且，司少對我的解聘理由似乎也不能服眾。”

    沈盈盈抬起頭，淚眼汪汪地望著舒涵，“你你怎么能這么殘忍？”

    葉震雷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舒涵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沈盈盈，請你搞清楚殘忍這個詞的意思再來用它。還有，我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讓你對我用上了這個詞？”

    “服眾？”司寒羽將舒涵拉到身后，用冰冷的眸光審視著沈秋月，“陳蕓的事情，你們莫不是以為只有照片為據？”

    “你”沈秋月變了臉色，斥責道，“你不要仗勢欺人！”

    “如果我真要仗勢欺人，”司寒羽冷笑道，“你們母女倆還能好好地站在這里？！”

    沈秋月杏眼圓瞪。“你你這是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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