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當年沒去留學，”鄭天換了幅笑臉對著蘇燕，“咱們應該還是好朋友吧？”
蘇燕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沉下了臉。她沒好氣地啐道，“誰跟你是好朋友？”
鄭天勾唇一笑，“老同學，多年不見，一起吃個午飯吧？”
蘇燕撇撇嘴，“不去！”說完，她拉著舒涵，拔腿就要離開。
舒涵瞥了眼鄭天，笑勸道，“既然有人愿意當冤大頭，你干嘛拒絕？我也正好可以聽聽你們當年的趣事？！”
蘇燕挑了挑眉，問道，“你不怕你家里那個生氣？”
舒涵斂了笑，“正常的交友，他為什么要反對？”
蘇燕聳聳肩，嘟囔道，“那就一起唄。”
曾經一起去的火鍋店，如今依舊在，略舊的外表與原本的懷舊風格極為契合，更有韻味，頗具滄桑感。
舒涵仰首而望，打量一晌，暗暗為葉冥寒的懷舊念情而感動。她斂眸舉步前行，不露半點聲色，似走進了一家尋常的火鍋店般。
舒劍一面往里走，一面道，“沒想到，這家店竟然還在！”
“你不是每年都回來？”舒涵有些詫異。
舒劍勉強扯了個笑，“往日沒那心情。”說著，他探頭，瞧了眼舒涵身邊的蘇燕，笑道，“今兒還是托了蘇燕的福！”
蘇燕咧嘴一笑，“我是借花獻佛，反正出錢的不是我。”
一旁的何明微微皺眉，何亮表現得倒是坦然，似沒事人似的。
一直在后面和修黛麗閑侃的舒宇扯了嗓子道，“下午咱們去春景山如何？”
舒劍一向喜歡登上，忙不迭點頭答應下來。
蘇燕瞥了眼心事重重的何明，小聲嘀咕道，“人不大，整個一小老頭！”
何明立即黑了臉。
何亮忍不住調侃道，“他肩負保護舒涵的重任，自然愁得多。”
蘇燕白了眼何亮，“你不也一樣？”
何亮聳聳肩，“我只需要跟緊舒涵就行。”
舒涵微微一笑，正要啟口，卻見鄭天依舊從火鍋店雕花月門的屏風后走了出來。
“嘻，到得還真齊！”鄭天笑著看了眼舒涵，眸光落在了蘇燕身上，“燕子，你能賞光，是我莫大的榮幸！”說著，他微微彎腰，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蘇燕嚇了一跳，用一種驚見外星人的愕然目光上下打量一番鄭天，“你中邪了？！”
鄭天撇撇嘴，做出一幅無奈的表情。“我就不能紳士一點？”
蘇燕“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你？紳士？”說著，她搖了搖頭，“沒看出來。”說完，她扯著舒涵，大步往里走。
鄭天忙不迭跟上，一面前行引路，一面道，“燕子，你現在手機號多少？”
蘇燕瞪大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警覺地看著他，“你要干嘛？”
鄭天賠著笑，“以后方便聯系唄！”
蘇燕想也沒想，便將頭搖得跟個梆榔鼓般。“不要！”
鄭天立刻垮下臉，“為什么？”
蘇燕橫眼他，“就你這嬉皮笑臉、招蜂引蝶的樣子，我可沒興趣跟你聯系！”
“我哪有？”鄭天一臉受了冤屈的樣子，“那行走的荷爾蒙是我哥，好吧？”話一出口，他似乎猛地意識到什么，小心地瞥了眼舒涵。
舒涵依舊淺笑如常，似在聽一件與己無關的尋常事般，可她心底卻潮緒翻涌。
葉冥寒外形俊朗、能力非凡。他受女孩子青睞，再正常不過，趙一顏、穆斯雨和陳蕓便是例證，這還不包括他在國外的追求者。她為他好，自然應該希望他能找到一個與他相配的另一半。可是，他如果真得有了心儀之人，她又真得能放下嗎？同樣的情況，放在司寒羽身上，她又會如何？
蘇燕瞟了眼不遠處的何明何亮，忙叉開了話題。“你這回回來待多久？”
鄭天笑了笑，“怎么？舍不得我走了？”
蘇燕沒好氣地啐道，“你是孔雀？！”
鄭天挑了挑眉，“可是你先問的我？！”
蘇燕白他一眼，“當我沒說。”
“如今國內發展勢頭這么好，”鄭天笑道，“我干嘛還要走？！”
蘇燕怔了怔，下意識地看向舒涵。
舒涵輕笑道，“你們以前關系很好？”
蘇燕猛然回神，搖了搖頭，“不好。”
“哪不好？”鄭天不滿地嚷道，“后來是你不理我，好吧？”
蘇燕冷笑一下，“好嗎？如果真好，你能一拍屁股就走五年？！”
舒涵立刻明悟，蘇燕他們都不知道葉冥寒和鄭天離開的真正原因。是因為爺爺他們羞于讓人知道他們逼迫兩個十三歲的少年孤身前往異國他鄉，還是這件事根本就是司寒羽一個人策劃的，爺爺之前那么說只是擔心她知道真相以后怨責司寒羽？是爺爺他們不愿意自己和葉冥寒復合，還是因為司寒羽五年來對自己的守護不想自己愧對司寒羽？
鄭天微愣片刻，勉強扯了絲笑。旋即，他加快了步子，走進了包間。
這個包間，舒涵記得。那一次，他們來這兒吃火鍋，中途葉冥寒有事出去接了個電話。誰知就在這空檔，沈良進來騷擾她，無奈之下她和沈良動了手，好在葉冥寒當時回來得及時。
舒涵跨入包間，放眼一望，見葉冥寒端坐在曾經的那個位置，深深地注視著她。
四目相觸，情意流轉。
舒涵心下五味雜陳，又百感交集。
前塵往事，仿若一世。再回首，歲月滄桑。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她，根本沒資格和他如往昔般同坐一處，回憶當年。
舒涵黯然垂眸，避開他情意濃濃的目光，隨著蘇燕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葉冥寒斂了眸中的情緒，冰冷的目光掃過何明何亮，落在了修離淵兄妹身上。
舒劍倒是表現得頗為從容，和葉冥寒點頭招呼后，將身旁的徐科介紹給了葉冥寒。
葉冥寒上下打量一番徐科，“變化不大。”
徐科笑了笑，“你倒是記性不錯！回國多久了？”
葉冥寒抬眼，和舒宇點了點頭后，對徐科道，“半個月不到。”
“有什么打算？”徐科隨著舒劍走到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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