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威抬頭，見何明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駕駛艙門外，叩響了艙門，立即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朝何明走去。“何明，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何明正要繼續叩門的手停在半空。他猶豫一刻，放下手，轉回頭，“舒小姐進去了這么久，我不太放心。”

    石威走到何明面前停住，用自己的身體將何明與艙門隔開。“小姐有意考飛機駕駛執照，趁便學習而已。”

    何明冰冷的眸光似刀劍堪堪射向石威。

    “雖然現在并沒在上升或下降階段，但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石威做出“請”的姿勢，“回座位更加妥當。”

    “如果我”何明伸出手臂，從石威身側越過他，摁住把手，“一定要進去呢？”

    石威垂眸，瞥了眼何明已經緊握住門把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道，“那我只好不客氣了。”

    “咔噠”一聲從門內傳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艙門。

    門把被轉動，艙門從里面打開了。

    舒涵走出駕駛艙，低頭覷了眼何明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收回的右手，略帶譏諷地說道，“我到底有多羸弱，讓你竟然如此擔憂？”

    何明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

    舒涵勾唇一笑，“他不給你加工資，真是對不起你這份盡忠職守了！”

    何明緊繃著臉，瑩亮的黑眸深幽似碧潭。

    舒涵反手關上門，兀自踱向乘務室，“石威，把需要我簽字的文件拿過來。”

    原本的飛機并不具備乘務室，因為考慮到偶爾有時需要相對私密的空間，所以特意進行了一些改造。

    石威應聲走回座位，提起沙發上放著的公文包，隨著舒涵走進了乘務室。

    飛機駕駛員立即起身，與舒涵和石威打過招呼后，走了出去。鄭天笑看著舒涵，“我需要出去嗎？”

    舒涵瞥了眼鄭天，撿了他對面的座位坐下，對石威道，“把文件給我。”

    石威在鄭天身側坐下，從包里取出早已備好的一沓文件并一支簽字筆，放到桌上，一起推至舒涵面前，“您要的東西都在這里。”

    舒涵會意，將筆放到一旁，拿起那一大疊文件，認真地看了起來。

    一份份文件審閱過目后，舒涵終于看到了那份她讓石威準備的關于葉冥寒最近五年的詳細情況資料。一行行瀏覽過后，舒涵的心似被油煎火烤般痛入神髓，淚早已盈滿她的眼眶。

    當年，他不過十三歲稚齡，和鄭天一起漂泊海外。雖然他們有李茂盛暗中相攜，但是人種歧視、文化差異依舊難以克服。然而，他們不僅度過了這一個個難關，甚至還創建了如今稱霸整個游戲界的s公司，并把業務領域拓展到了航運、通信和人工智能等等極有發展前景的行業。如今的他有多優秀，五年里的他就有多勤奮、多艱辛。他幾乎傾注了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去打造他的商業王國，哪有閑余時間放在男女之事上？

    舒涵心潮涌動，情緒猶如潰堤的洪荒席卷她的胸膛。她緊緊地捏著那幾頁白色紙箋，竭力壓抑著即將滑落的淚。五味雜陳的心緒讓她難以自持。

    舒涵穩了穩起伏不平的思緒，待心境平和下來，方才將資料放至那一疊文件之后。她將一沓文件一起擱至桌上，徐徐拿起筆，飛快地簽了起來。

    “舒涵，怎么看個文件都能讓你看紅了眼圈？”鄭天饒有興致地望著舒涵。

    舒涵一邊繼續簽署文件，一邊道，“看來，你的工作量嚴重不飽和。”

    鄭天挑眉笑道，“可我怎么覺得這和我哥有關呢？”

    舒涵驀地停住手，抬眼看向鄭天，見他嬉笑不羈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瞪了眼他。“你是覺得我不能拿你怎么樣？”

    鄭天瞪大了眼，忙不迭趴到桌上，一幅可憐兮兮的表情。“你這可冤枉我了。”

    舒涵收回目光，繼續簽署文件。

    鄭天笑著調侃道，“只要你一句話，我就能被扔到南極洲去！”

    舒涵懶得理他，簽完最后一份文件，將筆套上，與文件一起遞給石威，“藥膳館的項目按原計劃進行。”

    石威表情一滯，眸光里迸射出驚愕的光芒。

    “哎，”鄭天猛地坐起身，“那個項目，你不是答應給我們了？”

    舒涵淡淡地瞥他一眼，“你這么閑，就應該去開拓新項目！”

    “我哪有閑？”鄭天不滿地嚷道。

    “從起飛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三十五分鐘。”舒涵靠著椅背，笑瞇瞇地瞅著鄭天，“你有干什么正事兒？”

    鄭天怔懵一瞬，回道，“我不是一直在干正事？”

    石威朝舒涵點點頭，起身走了出去。舒涵正要隨之起身，打算離開，鄭天卻叫住了她。

    “舒涵，再坐坐。”

    舒涵重新坐回椅子里，認真打量起鄭天來。五年不見，他成熟不少，也更加圓滑。雖然年輕的臉龐上難掩青春的稚氣，但是相較同齡人已經非常老道了。看來，他跟著葉冥寒經歷了不少歷練。

    鄭天含笑迎視著舒涵的審視，“我今兒早上得到消息，有人最近在查我哥。”

    舒涵怔了怔，低下頭，淡淡地瞧著修剪整齊的指甲，“你哥長得帥，又能干，吸引別人的注意不是很正常的事？”

    鄭天點點頭，抬起左手，撐著下頜，意味深長地瞧著舒涵，“我哥是挺吸引女孩，可他對著人從來都是一nnnn冰川的臉。真正能接近我哥的女孩，幾乎沒有。”

    舒涵猛地想起了那個一直叫囂著要來找葉冥寒的凱瑟琳，心中一陣不舒服。她撇撇嘴，“你還真是說瞎話不怕閃了舌。那天那個凱瑟琳不是女的？”

    鄭天淺笑道，“舒涵，我哥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倘若他真是把凱瑟琳放在了心上，還會回來找你？”

    舒涵敏感地想到了她和司寒羽的關系以及她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不由變了臉色。她猛然起身，淡淡地瞥了眼鄭天，“沒有我，他一樣會回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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