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回到機艙，見何亮坐在蘇燕身旁，笑呵呵地與她聊著什么。蘇燕一邊喝著果汁，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他應和著。修黛麗抬眼望向舒涵，對著她朝蘇燕方向努了努嘴。

    蘇燕乍見舒涵回來，連忙放下果汁，似根彈簧般猛地躍起身，像見到救星般撲了過來。“涵涵，你終于忙完了。”

    何亮笑意漸斂，徐徐起身，朝舒涵點點頭，走回何明身旁坐了下來。

    蘇燕拖著舒涵回到座位，重新坐下后，忙不迭問道，“到巴黎還有多久？”

    舒涵見她一臉釋然，完全沒了剛才的局促和拘謹，不由莞爾笑道，“你很迫不及待吃到法國大餐？”

    蘇燕親昵地挽著舒涵的胳膊，將頭枕著舒涵的肩，“以前我爸總跟我說京都所謂的法國大餐不是正宗法國菜。如今，我有機會見識正宗法國菜，自然很期待。”

    舒涵捏了捏蘇燕圓乎乎的肉鼻子，“你不去當廚師真是可惜了？！”

    蘇燕揉了揉被舒涵捏疼了的鼻子，委屈地說道，“我可沒興趣做。”

    “小吃貨！”舒涵笑道，“以后，你就找個廚師得了。”

    蘇燕漲紅了一張小臉，“找什么找？我爸還想多留我幾年呢？！”

    “還留？”修黛麗沒好氣地嘟囔道，“你當真想讓你爸打一輩子光棍？！”

    蘇燕撇撇嘴，“你爸現在不是單身？！”

    修黛麗聳聳肩，“那可不一樣。他一直在尋尋覓覓中。”

    舒涵猛然想起了她的父親舒俊風。

    五年前，她母親過世，她父親才剛剛三十歲。為了她，她父親一直沒有再婚。如今，她即將成年，她也該為她父親籌謀一下后半生了。

    “想什么呢？”蘇燕搖了搖舒涵的胳膊，湊過頭來，在其耳畔道，“今兒離開酒店前，鄭天給我打了電話。”

    舒涵轉頭，瞥她一眼，低聲道，“所以，石威就給我打了電話？！”

    蘇燕有點懵圈，忙不迭道，“我就是怕”說著，她偷眼看了看一角的何明何亮，“他們為難你。”

    舒涵拍了拍她的手，“沒事兒。”

    蘇燕抿著唇，欲言又止。

    舒涵笑著在她耳邊嘀咕道，“何亮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雖然她不喜歡何明何亮對她的固執緊盯，但是平心而論，何亮除了家世稍微單薄了些，其他方面還是不錯的。

    蘇燕的臉頓時紅到了脖子根，幾乎能滴出血來。她沒好氣地橫眼舒涵，“沒興趣！”

    舒涵莞爾一笑，伸手攬著蘇燕的肩，輕聲道，“那你剛才想問什么？”

    撇開何亮的可能，那么蘇燕剛才的遲疑想必是為了鄭天。

    “你倆說什么呢？！”修黛麗伏下身，趴在扶手上，眼巴巴地望著她倆。

    蘇燕搖了搖頭，捧起桌上的果汁，繼續喝了起來。

    舒涵笑看著蘇燕，調侃道，“正為蘇燕琢磨未來呢！”

    蘇燕撅起嘴，不滿地瞪她一眼。

    修黛麗將頭靠近舒涵的耳朵，小聲嘟囔道，“何亮估摸想追燕子！”

    舒涵不置可否，只道，“你的事兒怎么打算的？”

    修黛麗一聽，逃也似地坐直身子，拉開了與舒涵的距離，極不自然地說道，“我有什么可打算的？”

    舒涵笑了笑，靠坐進椅子扶手中，闔目小憩起來。

    雖然當年修黛麗似乎覺得她二哥更合適，但五年過去，別說舒涵，就是修黛麗自己也覺得舒宇和修黛麗似乎更默契。只是舒宇那天所言思及此，舒涵的心不由沉了下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飛機平穩著地，進入滑行階段。葉冥寒將飛機控制權交給副駕駛后，取下了耳機，站起了身。這時，他才注意到不知何時，鄭天竟然已經回到了駕駛室。

    他神色不安，似有心事般。

    葉冥寒走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出了什么事？”

    鄭天怯怯地瞅了瞅葉冥寒，低聲嘀咕道，“哥，我好像闖禍了。”

    葉冥寒立刻擰緊了眉，威嚴的眸光直直射向鄭天。

    鄭天梗了梗喉頭，輕聲道，“你先答應我，不生氣。”

    葉冥寒的臉色倏地冷了下來。“你跟她說了什么？”

    鄭天撇撇嘴，嘟囔道，“我真不是有意的，就是那么”

    “說！”葉冥寒渾身散發的冷氣似乎能將周遭冰凍般。

    鄭天摸了摸鼻子，垂下頭，將他與舒涵在乘務室最后一段對話道與葉冥寒。

    葉冥寒緊咬著牙關，狠狠地瞪著鄭天。那凌厲的眸光似乎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般。

    “哥，”鄭天輕輕扯了扯葉冥寒的短袖，“我本來只是想”

    葉冥寒“霍”地站起身，飛快地握住門把，就要開門而出。

    鄭天連忙起立，擋住了他的去路。“哥，你現在不能出去。那兩尾巴還在呢！”

    葉冥寒轉眸，冷冷地盯著鄭天，“讓開！”

    鄭天矗立原地，絲毫不讓。“就算你不怕那兩尾巴，你也要為舒涵想想。畢竟，如今還沒有到撕破臉面的時候。”

    葉冥寒躑躅片刻，終于松開了把手。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鄭天，“禍，是你闖的。修補不好關系，你就別叫我哥！”

    鄭天垂下頭，懊惱地應道，“哦。”

    蘇燕隨著舒涵登上車，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她摸出一看，不由愣了愣。她下意識地向前方的何明何亮所在方向望了望，終于接通了電話。

    “燕子，你們住哪個酒店？”鄭天直言不諱地打聽著她們的行蹤。

    蘇燕癟癟嘴，心下嘀咕：還真是個勢力的家伙？！

    “我今兒闖了禍，我哥都不認我了。你可得幫幫我。”鄭天放軟語氣，苦苦哀求。

    蘇燕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又干什么缺德事兒了？”

    鄭天支支吾吾，半天也沒道出個所以然。

    蘇燕立刻明白事兒一定和舒涵有關，當即變了臉色，不由分說地掐了電話。

    舒涵似乎察覺了什么，關切地望著蘇燕，“怎么了？”

    蘇燕傾身，附耳低語，“鄭天被葉冥寒修理了。”

    舒涵垂下眼簾，心知定是因為之前乘務室的事兒。雖然鄭天的言下之意并不中聽，可他說的的確是實話。

    她真得應該順著心意，走下去嗎？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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