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病房，完善精密的醫療設備，素質一流的醫務人員，品質如此高端的醫院，讓舒涵不由暗暗拙舌，更遑論已經看呆了的蘇燕。

    “因為國外對中醫和草藥的輕視與限制，如今中醫部分的展還處于停滯狀態。”葉冥寒語沉緩地向舒涵解釋。

    舒涵斂了內心的震驚，思量一瞬，回道，“中醫的創建和展都植根于國內，在國外設立實驗室既不利于研究的進行，也不便于草藥的供給。”

    葉冥寒贊同地點點頭，“正因為這樣，我才遲遲沒有進行相關部門的拓展。”

    “你堅持進修中醫藥，就是為了這？”舒涵覺得她有時候并不能完全看清他的想法。

    葉冥寒不置可否，只道，“有你的地方，就有我。”

    蘇燕撇撇嘴，“真是受不了你倆？！”

    舒涵歉意地笑了笑，回眸望著葉冥寒，“不如你送我一個中醫藥研究所吧？！”

    “早有此打算，”葉冥寒噙著笑，認真地說道，“我已經讓助理黃山在選址、準備修建了。”

    舒涵愕然，驀地醒悟今兒在車上葉冥寒為什么找謝睿調查章宇兄妹了。她輕輕一笑，“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自然”話未說完，一陣嘈雜聲從廣場另一頭傳來。

    舒涵循聲一望，見幾個黑衣保鏢正架著一個須花白的老人就要離去。

    老人神情憂傷，滿目悲涼，褶皺叢生的臉上盡是歲月的滄桑。他似乎注意到了舒涵，忙不迭拔高嗓音，大聲喊道，“蘇、蘇，求求你，放過我女兒，放過我”

    舒涵怔了怔，轉頭看向葉冥寒，審視的意味不言而喻。

    葉冥寒緊繃著臉，黑漆漆的眸子里一片冷霜。

    舒涵沉下臉，對身旁的保鏢道，“把那老人帶過來。”

    保鏢立刻瞟了眼葉冥寒，并沒立即行動。

    舒涵登時變了臉。她面帶慍怒，不滿地叱責道，“原來我在這兒什么也不是。”

    保鏢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不及反應，葉冥寒已經出聲呵斥道，“夫人都使喚不了你了？！”

    保鏢立刻低頭道歉，小跑向老人被拖離的方向。

    舒涵冷著臉，目送著保鏢倉惶離去的背影，不緊不慢地說道，“你也不用為難他，他不過是看你臉色行事罷了。”

    葉冥寒雙唇翕合，卻終究什么也沒有說。

    一時間，小廣場內靜寂如水，只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鳥兒的“啾啾啾”鳴叫聲。

    不一會兒，在老人的一片哀號聲中，保鏢帶著老人回到了廣場上，站在了舒涵面前。

    這時，舒涵才現老人是個白人，眉目有些眼熟。她沉心細想，卻怎么也記不起在哪里見過這老人。

    “蘇，蘇，求求你放過我的女兒。”老人的中文頗為蹩腳。

    這時，舒涵驀地醒悟她哪里是見過這老人，分明是和他的女兒有一面之緣。此刻，她明白了老人口中的女兒是誰了。不過，老人分明和葉冥寒更熟，卻繞過葉冥寒向她求饒，說明老人清楚他女兒如今的境遇一定是葉冥寒的手筆。思及此，她轉頭，看向葉冥寒，靜待他的解釋。

    “你女兒的確在我這里做客，”葉冥寒伸手攬著舒涵的肩。

    看似不經意的親密行為，舒涵卻了然他內心的忐忑。理解之余，她不由暗中揣測難道其中還另有隱情？

    “可我為什么留她，你不會不知道原因吧？”葉冥寒難得地耐心詢問。

    老人怔了怔，伏跪在地，叩告饒，“葉，對不起，我保證，保證她再也不會干傻事了。”老人的口中反反復復地重復著求饒保證的話。

    舒涵明白這話的作用不大，但是看著眼前年逾古稀的老人如此卑微求情，她著實有些不忍。就在她打算開口的一瞬，那夜書房的一幕魔幻般閃現她的腦海。

    雪白的n，毫無遮掩地展現在葉冥寒面前，勾引之意昭然若示。雖然當時她急閃避，并沒看到事情的后續展，但是她相信葉冥寒沒有受其勾引。然而，凱瑟琳這樣明目張膽地挖她墻角，無視她的存在，若是饒過這回，誰又能真正保證沒有下一回？窺覷者的心念從來不會因為一次的失敗而改變。

    “保證？”舒涵冷笑，“你拿什么保證？當晚，我可是就在二樓。”

    她流利的法語讓老人驚愕萬分。老人怔怔地望著她。

    “還有，”舒涵饒有興致地盯著老人那雙還算明亮的灰色眸子，“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會在這兒出現？”

    她從來不信什么巧合，今天老人的出現只能說明這醫院里有人吃里扒外。

    葉冥寒隨即冷下臉，暗暗給身旁的保鏢遞了個眼色。

    保鏢會意，點點頭，默然離去。

    老人低下頭，不敢說話，卻也不再求饒。

    “葉冥寒是我的丈夫，”舒涵語氣鏗鏘地說道，“你女兒窺覷我老公，當著我的面勾引他，我只是留她做客，已經算對得起她了。”

    老人垂眸靜默片刻，驀地提起頭，“我女兒救過葉，葉也給過她一些暗示。”

    舒涵怔了怔，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女兒對我丈夫的那點恩情不是早換成錢了嗎？”

    老人掃了眼葉冥寒，見其無動于衷，似乎被惹怒了。他猛地將手伸進褲袋，似乎打算掏出什么。

    一旁的保鏢眼明手快，立刻上前，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

    掙扎中，老人的手終于被保鏢從褲袋里拖了出來，一張照片飄飄然落在了舒涵的腳邊。

    葉冥寒立刻皺緊了眉，就要彎腰，舒涵已經出聲“我來。”

    輕柔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堅定和不容忤逆的決絕。葉冥寒的身子僵了僵，默立原地。

    舒涵蹲下身，審視的目光投向地上的照片，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相擁的男女，熱情的激吻，潮紅的臉色暗示著兩人似乎都沉浸在半醉半醒之間。

    舒涵的心似被重錘痛擊了般幾乎麻木。

    葉冥寒，凱瑟琳，終究不是他口中所說的那樣清白，雖然一張激吻照證明不了他們就一定有更深層次的關系，但至少說明他沒有對她說實話。

    她顫抖著手，撿起照片，冰冷的眸光緊鎖著照片中的兩人。

    “涵涵，你你聽我解釋。”葉冥寒失去了平日的鎮定。

    舒涵舉起手，“我想靜一靜。”說完，她轉身，朝醫院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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