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老人這一席長談。林初語默了。
外婆說的有理,他們隱世一族的神之血脈,隨著代代延續(xù),開始稀薄,而兇獸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逐漸恢復(fù)。此消彼長之下,出現(xiàn)現(xiàn)在這樣危機的狀況,倒是不難理解。
而族人們,bp無奈的留下愈加稀薄的血脈,然后,慷慨赴死,這是一種怎樣悲壯的英雄史詩。偏偏這一切還不能為世人所知,就愈發(fā)顯得悲涼而滄桑。
感慨的同時,她不禁在心底默問小麒麟:“你之所以選上我,是不是也是因為我是狴犴的后人,與兇獸的爭斗是我逃脫不開的宿命?”
小麒麟似是知道她此刻郁結(jié)的心情,聲音也顯得低沉而鄭重的道:“有一些關(guān)系,畢竟你體內(nèi)流著狴犴的血,身體容易接納些。不過,還有一些其他原因!
但是,顯然林初語只聽到了前半句,心道:“果然如此!焙蟀刖湟呀(jīng)被她自動忽略了。她想當然的以為,所謂的其他原因都是細枝末節(jié),不值得探究。
她自以為想明白了其中關(guān)鍵,才又問道:“所以,當初,大長老就預(yù)測出我會和麒麟契約,成為瑞獸麒麟的伴生者,才說,我是族里的希望么?”
老人搖搖頭,道:“大長老的預(yù)測,一貫只有只言片語,而大家都是一知半解。大概只知道,你的出生很重要,至于有何作用,卻是不知道的。如若知道,當麒麟之女第一次出現(xiàn)在大陸上的時候,我就派人去找你了,何至于找了這許久。”
這倒也是?磥眍A(yù)測之類的,都是神神叨叨,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啊。從來都是模棱兩可的話,端看你怎么理解。
這般想著,林初語倒是突然樂觀起來,笑著反握住老人的手,寬慰道:“外婆,您不用擔(dān)心。您看,麒麟都醒了,朱雀也醒了。白虎雖然出了點問題,也算醒了。四大神獸陸續(xù)醒來,家族壓力會減輕的。以后的犧牲就不會那么大了。如此看來,我的作用原來在這哇。要說是家族的希望,也不為過咯!
老太太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才道:“你少安慰我。隱世一族不常在外行走,但你真當我老太婆什么都不知道么?要不是外面已經(jīng)翻了天了,你這丫頭能急匆匆的回來?四大神獸能蘇醒,四大兇獸就不醒了?何況,百年來,我們與不少兇獸對抗過,卻幾乎沒見過殘存下來的其他神獸的影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么?戰(zhàn)況,只怕會越來越激烈才對。”
林初語啞然。一時還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們才好。按外婆所說,兇獸們有幫手,而神獸們只能孤軍奮戰(zhàn)?!天下大亂將至,如此看來,唯一能夠作為神獸助力的隱族,必然不可能置身事外。果然,隱族真正的危機,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才是。
談話很是壓抑。內(nèi)容壓抑,可以預(yù)見的未來更壓抑。
在場的人除了林初語這個第一次知道的外,其余人雖然都心中早就有所察覺,卻也是第一次這樣明晃晃的聽長輩剖析。氣氛的凝重程度,可想而知。
眼見掌燈之時到了。大姨林萱琴忙打斷這種凝重的快要固化的空氣,勉強笑道:“好了,娘。天也黑了,不然,今日就先到這吧。輕語好不容易回來,大家高高興興吃個團圓飯。那些事情,容后再議。”
“也是!崩咸炝松旖┯驳母觳病A殖跽Z有眼力的立馬主動上去給她揉捏。
自己初回族里,什么也不懂,忍不住,就問了許多。讓這個身體本就不好的老人,費心勞力的跟她說了一下午事情,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發(fā)。她很是自然的就湊上前去,給老人松絡(luò)筋骨,好似做慣了的一般,自然無比。
而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老人再度熱淚盈眶。只見她抬起蒼老的手,擱在自己肩上,按住了林初語揉捏的手,哽咽道:“好孩子,跟你娘真像。外婆以前要是不舒服了,你娘也是每次都主動幫我揉肩。”
聞言,林初語的手一頓。接著又繼續(xù)揉捏,嘴里卻道:“或許,冥冥之中,就是娘讓我給外婆揉肩膀的呢。以后,外孫女一定把娘那份沒盡的孝一起盡了。外婆有什么吩咐,盡管給我說!
這段話,林初語倒真是發(fā)自肺腑。雖然沒見過父母,卻從這外婆身上,深切體會到了濃濃的疼愛和情親。想想,老人一大把年紀了,腿腳不好,眼睛不好,身體也羸弱。膝下也就剩下些孤兒寡母的,怎么能讓她不心疼。不由得,就想多為她做些什么。
很快,大家都陸續(xù)來到餐桌旁,吃了一頓團團圓圓的飯。
其間自然少不了笑談和那兩姐妹慣常的斗嘴。很是溫馨融洽。一頓團圓飯,倒是把下午那壓抑的氣氛沖淡了不少。大家都暫時放下了心里的擔(dān)子,為了迎接這失落在外的親人而高興。
飯后,大姨欲要為林初語安排臥室。卻被老太太給拒絕了。老太太的原話是:“我要和這個流落在外的外孫女好好親近親近,她今天先跟我睡了,你們誰也別攔著。”
母親都發(fā)話了,林萱琴自然不好說什么。
不過,房間還是照樣安排了,今天不住,以后還是要住的。總沒有天天跟老太太住的道理。今兒個,老太太看到外孫女高興,舍不得放走,也是人之常情。倒是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于是,飯后,林初語就被老太太順理成章的拉回了自個的臥房。
林初語也不疑有他,自然跟著去了。
到了臥室,老太太就將伺候的下人都打發(fā)了。讓大家不要打擾她和外孫女親近。伺候的人笑笑,也就識趣的退下了。
等到眾人都走了個干凈。老太太卻突然拉著林初語的手,道:“孩子,有些話,白日里,人多,外婆不好給你說。不過,你明日就要見族中長老們了。外婆不得不提醒你幾句!
見著老人鄭重其事的樣子,又如此小心翼翼的避開眾人,連其他姨母都避著。林初語也不禁跟著慎重起來,忙恭敬道:“外婆請說。我一定好好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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