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不去了。明天的這早朝我說什么都不能去了。”馬順一回到自己的住所就慌張的不行,立刻準備收拾行李離開京城。
羅伊則是好像早就猜到了結果,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他可比馬順要安逸的多了。“別想了,這個時候你出不了城。”
馬順停下了手邊的活動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那城墻比天還高,我怎么出不去?”
羅伊飛快地坐起來,認真的對他說道:“就在你剛剛出去的時候,我出去看了一下。現在城墻上全都是士兵,而且隨處可見郕王府的人手,現在你就是插翅也難逃了。”
馬順一聽,神情更加慌張,有些絕望的問道:“那這回不就死定了?你我要是落在這幫人的手里絕對活不了.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么能這么悠閑?你可別忘了,我要是落到他們手里你也別想活。”羅伊悠閑的態度實在是讓他感到反感。
“我當然知道,不過大人你現在著急也沒什么用,我也是在給大人想辦法。”羅伊把對馬順的稱呼改回大人避免遭到懷疑,心里卻是在盤算著如何明天利落的賣掉馬順,自己逃出生天,
“那你倒是想啊?干在這坐著有什么用?明天就要大禍臨頭了,你還有心在這聊天?”馬順這個時候還不忘擺出他那副上級的臭架子對著羅伊指指點點頤指氣使,羅伊也只能默默地忍著他。
羅伊站起來,來回在屋子里面繞圈。他也是在做這樣子,心里已經有了一個計劃的雛形,還需要考慮考慮可能會遇到的意外狀況。
想了一會,緩緩地張開嘴:“你明天跟他們走,在進宮的路上我會去救你,我們倆找機會突圍。只要在城門關閉之前出了城就有機會活。”
馬順一聽立刻就急眼了:“你瘋了?讓我去送死?就憑我們倆怎么可能殺出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還想怎么樣?啊?你要逼死我么?”羅伊也對馬順的刁鉆忍無可忍,走到他的面前雙手握緊了他的衣服。
“我告訴你你進宮是死,留在這里也是死,只有可能在路上逃跑。如果押解你的人有劉晟翀或者盧忠你根本跑不了,能救你的人只有我,你現在對我說話客氣點。”然后一下子就把馬順推開,冷著眼瞪著他。
馬順無比震驚又恐懼的看著羅伊,從正統二年(1437)他被王振越過盧忠從北司鎮撫使提拔成為錦衣衛指揮使,為了鞏固對錦衣衛的控制,他把還是新人的羅伊成為北司鎮撫使,雖然在身份上羅伊和盧忠能夠平起平坐,但是羅伊畢竟還是多有不足。所以他一路培養羅伊,希望他能夠成為下一個自己。
可是就在剛才的一個瞬間,他覺得自己培養出來一只怪物。羅伊第一次敢這么直接的頂撞他,以前可一直言聽計從。就連他這樣的人都不禁感嘆世態炎涼。
他也該落得這樣的下場。
這么多年以來他一直幫助王振鏟除異己,殺害了一個又一個忠臣良將,劉球并不是唯一死在他們手下的好官,卻是唯一尚有后代在世的。不僅如此,他還為了王振做過太多喪盡天良的事情。沒想到啊沒想到,如今竟然被兩個小毛頭(劉晟翀和朱祁鈺)差點玩死,現在自己的命竟然也掌握在他們的手里,自己的命運實在是可悲。
“哎!”馬順嘆了一口氣,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就這么辦吧,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八月二十三日早,有人來敲馬順家的門,這個時候馬順就知道真正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候到了。
他已經把手放在門栓上,回頭看著羅伊。后者則是小心謹慎的對著他點了點頭。
他剛把門打開,蜂擁而至的錦衣衛就把他團團圍住,并給他戴上了枷鎖。雖然他早就準備好被人嚴加看管,但是卻沒料到會這么嚴格。
“馬指揮使,這套對于你來說是不是有些重了?有些緊了?下回我給你換一個輕一點松一點的啊。”馬順在人群當中看到了這次來抓捕他的領導人竟然就是一直和他競爭的盧忠。
“哎呀,我忘了你好像沒有下次了。”盧忠看到這么多年的惡人以及他的競爭對手有這樣的下場也不禁裝起傻說起了風涼話。
“哈哈哈哈!”馬順身邊的這些錦衣衛也止不住的大笑,其中大部分都是他北司的人。這些人全都是一直看不慣馬順和羅伊的所作所為,而且每次馬順行動有了危險全都躲在最后讓自己的兄弟們先去送死,馬順也一直沿著這條眾叛親離的道路越走越遠。
“給我帶走!”盧忠厲聲說道,這些錦衣衛也簇擁著把馬順推走。
馬順被帶出門的時候滿懷期待的回頭看了一眼羅伊,發現對方對著自己點了點頭,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能落下了一些,他堅信羅伊一定會在路上殺出來拯救自己。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卻被機敏的盧忠捕捉到了,他微微一笑絲毫不慌,即便是有再多的突發事件到時候也會迎刃而解。
送走馬順之后,羅伊飛快的回到屋子里拿出了準備好的跑路的包袱和刀,不過不是兩把而是一把。昨天晚上他告訴馬順去救他的時候會給他準備好武器,他們兩個會一起殺出去。
那些都只是羅伊誘騙馬順的謊話,要不然馬順怎么會乖乖的聽話跟盧忠走為自己爭取到一絲逃生的機會和時間,這個時候連自己都顧不得了,馬還顧得上馬順的生死?
……
“上朝!”
上次那個跟著朱祁鈺一起去劉晟翀家的時候的小太監在奉天大殿上傳喚道。這名太監叫做興安,從朱祁鈺小時候封到郕州的時候就開始跟隨他,兩個人的關系也是非常親近。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的大臣按照往常的規矩朝拜著上面無人的龍椅。朱祁鈺則是站在龍椅旁邊看著下面的大臣,現在還是要給這些人一些面子,在他們心目中那個一無是處的皇兄仍然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各位大人平身吧!”
“謝殿下。”
朱祁鈺今天本來就是想當場把王振黨羽當中最后的幾個公布處決或者當場處死也可以,但是要是就這么把這些人都聚到一起有些大動干戈,畢竟真正行刑的人怎么也輪不到他們。所以他還得在盧忠回來之前和這些人嘮一會,拉攏拉攏民心。
“眾位大人,一個多月之前皇兄授予小王監國這一職位,現如今我大明正遭遇著開國以來最大的危機。之前小王已經和眾位大人說過很多次了,這場戰爭我們一定要勇敢的面對,我們一定會獲得最后的勝利。”
他的這些話說的有些尷尬,這是任何一位讀過十幾年書的人都聽得出來的,朱祁鈺這很明顯是在拖延時間。
“監國殿下,恕老臣直言,您現在分明是在拖延時間,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難道您是在等什么?”說話的是戶科給事中王竑,這位上次就去過劉晟翀家,是一位非常值得信任的忠臣。在土木堡他失去了很多同僚,再加上多年為官多少會有一些中老年人的傲氣,說話這么沖也是理所應當。
“王大人說中了,小王剛剛的確是有著目的的。”朱祁鈺不免尷尬的微笑了一下,“眾所周知,王振這個賣國賊誤導皇兄才導致了我大明在土木堡的失敗。而現在還有王振的黨羽在逍遙法外,這是小王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容忍的,相信各位大人對那些人也深惡痛絕。這幾天小王私自把王振剩下的殘黨余孽全都抓了起來,我們也好商議一下該怎么處置他們?”
眾大臣一聽,有的臉上才露出了喜悅的笑容。一直以來他們都被王振壓得死死的,更有被殘忍殺害的人。
憑什么?他們苦讀了這么多年的書才能勉勉強強在朝中做一個文官,卻要被王振馬順這種不學無術愚昧無知的人欺壓折磨殘害,他們當然滿肚子的怒火無處發泄。
攘外必先安內,在瓦剌大軍來犯之前必須先把這些禍害國家的毒瘤全都除掉。
“監國殿下,不知道那些人現在在什么地方?”說話的還是王竑,這位出了名的暴脾氣現在就想在那些“毒瘤”身上砍上幾刀發泄怒火。
朱祁鈺抬起右手,“王大人請息怒,小王已經派人去把他們帶過來了,稍安勿躁。”
就這樣朱祁鈺在上面站著,下面的大臣互相討論著,沒過一會兒的功夫盧忠就帶著一名比較親近的錦衣衛走進奉天殿。
他們進來的一瞬間,朱祁鈺的眼神就捕捉到了他們倆。他看向盧忠,小聲的問道:“都帶來了嗎?”他的聲音非常的小,就連興安也聽不到,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表達唇語。
盧忠沖著他點了點頭,朱祁鈺讓他抓的人已經全都在殿外安置好了。
朱祁鈺會心的一笑,清了清大聲的喊道:“把馬順給我帶進來!”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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