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四年(1453)六月十八,距離裴家舉辦的祭劍大會只剩下了兩天的時間,幾乎大明所有大大小小的門派都派出人來到了巴蜀的貢嘎山這一地帶,他們大多都抱著很大的僥幸心理試圖在這場大會當(dāng)中有所收獲。
不過名劍天星引只有一把,最終只有一方勢力才能得到它,可是他們還是想從這當(dāng)中獲得到其他利益。利益是驅(qū)使人行動最大的動力,無論是什么方面的動力,哪怕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他們也愿意冒著丟掉性命的危險走這么一趟。就像是呂書生說的那樣,就算是什么都得不到去看一看長長見識也是可以的。
不過當(dāng)中有很多有本事的人還是要帶著奪取天星引的目的前往巴蜀的。巴蜀貢嘎山本來就這么大,那么多的江湖人都來到這里難免會發(fā)生意外的沖突,而聚集著越多高手的地方爆發(fā)的爭斗破壞力也就越大。
貢嘎山北面只有一條可以上山的山路,而這唯一的一條路山下也只有一家客棧,名字也比較好記叫做蜀川客棧。大多數(shù)江湖中人都會從貢嘎山的南面和東面的山路上山,因為那里的山路比較平坦,上山非常方便。只有那些喜歡挑戰(zhàn)的年輕人才會走北面的山路,所以幾乎蜀川客棧里面聚集了江湖上最優(yōu)秀的年輕一輩,他們?nèi)际菐е约议L輩們的命令來到巴蜀前來奪取天星引。
曹罰來到巴蜀倒不是為了拿到天星引,而是因為殷玉樓必須要來,他為了在這里能見到很多朋友所以就來了。而且現(xiàn)在他手中早就已經(jīng)擁有了無量鋒這樣的好劍,他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白費(fèi)心機(jī)。不過他完全有必要用無量鋒和天星引新的主人去交換,其目的還是半城寶藏。他已經(jīng)非常確定半城寶藏的第二把鑰匙肯定是十二名劍當(dāng)中的一把,不過究竟是哪個他也不知道,孫半城也有很多秘密沒有告訴他。
就像是董卓和呂布那樣,孫半城自身不懂任何武功永遠(yuǎn)都是一塊致命的短板,為了防止自己的義子曹罰效仿古代的呂布,他必須有足夠多的依仗。即便是原來在半城銀莊地位超然的曹罰也不是為所欲為的。
他帶著凌絕還有那個痞子厲無塵敲開了蜀川客棧的門,里面的景象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柜臺上客棧老板雁四娘用手肘支撐著她慵懶的身體,一姿一態(tài)都透露著這個成熟女人的嫵媚。有人說雁四娘是一個寡婦,她死去的丈夫以前在巴蜀是一個很有名氣的高手,所以就算是孤身一人在巴蜀生活也沒有人敢動她。
以前她也是整個貢嘎山唯一一個沒有因為唐宗的興起而搬走的人,這么多年以來一直都經(jīng)營著這家客棧。
“雁四娘,別來無恙!”曹罰一進(jìn)門就和雁四娘親切地打招呼,倒也是不怕他身后的凌絕會吃醋。
曹罰以前一直幫助孫半城建立各種經(jīng)商關(guān)系,正所謂先禮后兵,這是半城銀莊一貫的辦事風(fēng)格。而曹罰就是后兵當(dāng)中的“兵”,而大多數(shù)時候根本沒有“禮”。
巴蜀這邊他也經(jīng)常來,在這個蜀川客棧住過幾次,一來二去也就和雁四娘聊熟了。
“我說曹罰,你這么跟我套近乎就不怕你的小女朋友吃醋嗎?”雁四娘臉上帶著勾人心魂的笑容,眼中就好像時時刻刻的給男人送秋波。一般沒有自制力的男人肯定是抵擋不住她的誘惑。
曹罰回過頭看了一眼無奈笑笑的凌絕也尷尬的笑了一笑,他們兩個已經(jīng)可以做到不用說任何話就可以了解對方,也自然不會有誤會。
雁四娘扭動著腰肢走到曹罰三人的桌子旁邊,一人倒了一杯茶關(guān)切的問道:“今天吃點(diǎn)什么?”
曹罰想了想,果斷的說道:“和以前一樣,這次要三份兒的,然后開兩個房間。”
“兩個房間?”隨即雁四娘立刻就明白了,調(diào)戲曹罰說道:“哦,你這個小色鬼!”說著用纖細(xì)的手指點(diǎn)了一下曹罰的腦門兒。
“稍等一會,馬上就給你送上來。”然后就扭動著比較肥碩的屁股朝著廚房走去。
因為巴蜀已經(jīng)很接近大明的邊疆,再加上地勢非常險要,所以來來往往的人非常少,所以蜀川客棧經(jīng)常是冷冷清清的,這段時間可能是最熱鬧的時候了。
曹罰從進(jìn)來之后就留意著客棧里面究竟有什么人,沒想到出了雁四娘就只剩下了一個非常特別的人。
這個人的體格非常巨大,赤裸著上半身腦袋有些光禿梳著一根小辮子。他的身體的堅實程度比釋九郎還要恐怖,簡直就是一個人形巨獸。這人是“六宗”之內(nèi)開山宗的弟子,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他們以力量著稱,一看這個體格肯定力大無窮。
“蠻如山!沒看見我啊?”曹罰扭過頭叫他,這個名字聽上去也是非常粗魯野蠻。
蠻如山的桌子上全都是大塊的牛肉,他的腦袋都被飄香的牛肉所埋沒了。他也正在大快朵頤的自顧自的海吃。
被這么一叫,蠻如山抬起頭看向整個客棧里面唯二有人的桌子,這才看見曹罰這個認(rèn)識了好長時間的朋友。
“曹罰?你不是有無量鋒了么?你怎么也來了?”嘴里全都是沒有咽下去的爛肉。
“我怎么不能來?這江湖上還有我不能來的地方?你這吃的夠多的啊!”曹罰感嘆道。這開山宗每年花在吃上面的得有多少錢?整個一個宗門全都是這種能吃的壯漢。
“哼!”蠻如山不服氣的哼了一聲,說道:“我吃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行,你慢慢吃。明天上山嗎?”曹罰問道。
蠻如山有點(diǎn)不開心了,性格就是這么直率,帶著一點(diǎn)小脾氣回答道:“廢話,不上山我大老遠(yuǎn)來干什么?”
、曹罰很不喜歡蠻如山的這種性格,直來直去。要是跟他耍點(diǎn)小心思就很有可能會讓他非常生氣,以他的本事輕輕松松就能把這個客棧都砸了。所以他也就不想和這個大傻個子說話了。在力量上他是被絕對壓制的。
“撩閑。”凌絕在他旁邊說道。明知道這個蠻如山不吃他那一套還主動搭話。
曹罰低著頭一笑,每次見到的時候都要對著蠻如山撩撩閑,還感覺挺有意思的,不過蠻如山生氣了以后就從對話當(dāng)中退出了。
厲無塵還是一只腳踩在長凳上,渾身上下透露著地痞的氣息,他詢問道:“陸凌霜和逍遙什么時候來?”
陸凌霜是江湖上又一位能和釣龍翁并列的一位叫做七星子陸天麟的長孫。七星子就是上一任七星宗的宗主,現(xiàn)任是那個在蓬萊劍閣囂張跋扈的燕驚寒,也是陸天麟家的一個堂侄。作為七星宗的少宗主,陸凌霜的武功絕對可以最前列,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位置,更在曹罰之上。
“他們兩個還有事情,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他們明后天直接上山。”曹罰時刻關(guān)注著比他強(qiáng)的那幾個人的行蹤。
凌絕緊接著厲無塵問道:“那,傅白石呢?他是不是不準(zhǔn)備來了?”
江湖上有四方門,西極黛碧門、東極古劍門、南極百武門,最后一個就是北極雪焰門。這四個門派分別地處于大明的的四個方向,像是四方神獸一樣鎮(zhèn)守著每一方。傅白石同樣是和曹罰同一個等級的年輕人。
而最后一個提到的雪焰門地址在大明的東北方向,所以要想趕到西南的巴蜀實在是一段非常漫長的道路。
“他應(yīng)該是不來了,這里離雪焰門實在是太遠(yuǎn)了。這次就差他一個人。”基本上劉晟翀以前沒有見過的江湖上比他那個時候要強(qiáng)的年輕強(qiáng)者全都會趕到這個貢嘎山參加祭劍大典。
曹罰三人稍微閑聊了一會兒,就在他們點(diǎn)的酒菜還沒有端上來的時候,從門外走進(jìn)來了整整七個人。服裝各異,身份也非常不一樣。
“真的累死我了,總算是能找到一個地方歇歇腳了。誰也別當(dāng)我啊!我一定要在這里大吃一頓。”高天笑率先推開客棧的木門,找了一個位置直接坐下。后面則是跟著他的大師兄梁淮安、劍天火、林祉柔竟然還有少林寺的渡賢,就是那個苦一方丈的大徒弟,最后還有一對非常年輕的新婚夫婦。
這時候正趕上雁四娘端著曹罰他們的酒菜從廚房走了回來,正好接著迎接新的一桌客人。
“幾位客官,歡迎來到蜀川客棧。幾位想吃點(diǎn)什么?”雁四娘對待他們的態(tài)度和曹罰的有一點(diǎn)小小的不同,畢竟是陌生的新人。
一看到長得嫵媚有人的雁四娘,高天笑的眼睛都值了,就差點(diǎn)留下哈喇子了:“姐姐,你們這里有沒有什么還吃的,通通都拿上來。我們?nèi)家恕!?br />
雁四娘能看出來這個色淫淫的小鬼肯定不是他們當(dāng)中地位做高的,便開始環(huán)視。坐在一起看上去最成熟穩(wěn)重的渡賢和梁淮安都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這才準(zhǔn)備去廚房。
“老板,把你們這里特色的菜品都拿上來,然后多上幾道素的菜品,我們這里有以為大師。”梁淮安用眼神示意雁四娘還有一個渡賢和尚。
“好嘞,客官你稍等。”然后接著扭動著身姿走回廚房。
高天笑一直盯著她離開的背影那種感覺真的能讓人血脈噴張。
“別看了!”梁淮安差點(diǎn)給了高天笑一個耳光。
他們這是非常低調(diào)的來到巴蜀貢嘎山。因為蓬萊劍閣在一年半之前就已經(jīng)宣布退出了江湖,不再過多的參與江湖上的事情。如今派了頭兩個弟子,還有劍天火林祉柔前來其目的是希望能夠把天星引帶回去,畢竟這曾經(jīng)是屬于他們的的物品,他們有理由拿回自己的東西。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希望如果劉晟翀還活著的話就已經(jīng)會和他們有同樣的想法,劉晟翀一定能趕到這里。不過這種想法只是一個虛妄的暢想,實現(xiàn)的可能已經(jīng)不大了。
這兩年以來他們沒有得到過劉晟翀的一點(diǎn)消息,原婧裳和戲音天師都不知所綜,蓬萊劍閣之內(nèi)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原本作為退隱江湖的劉晟翀已死的借口已經(jīng)變成了現(xiàn)實,這就是所謂的一語成讖。
不過最不愿意相信的還是農(nóng)心武和秦北望這兩位老人,他們每天醒來希望見到的就是劉晟翀突然回來的消息。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他們已經(jīng)在劍閣的祠堂里面放置了一塊劉晟翀的靈位。
每天林祉柔還有萬貞兒都是以淚洗面,直到后來連眼淚都快要流不出來了,就像是思念朱祁鎮(zhèn)的錢皇后一樣。不過它們兩個卻沒有哭瞎眼睛。每天都處于一種非常抑郁沉默的狀態(tài)。
林祉柔現(xiàn)在都還要讓那對年輕夫婦當(dāng)中的女子來安慰。
“淮安,貧僧可稱不上是大師。和師父還有九師叔那樣的境界還差得遠(yuǎn)。”渡賢對著梁淮安說道。和兩年前比起來他們兩個都變得成熟穩(wěn)重的多。他們兩個已經(jīng)逐漸成長到可以挑起各自門派的大梁的地步了。
“哈哈哈!”梁淮安大笑,他一直覺得渡賢和自己非常像,所以一直都非常聊得來:“渡賢,我們之間就不用說這些客套話了。你我的師父還有你我的門派一直都保持著非常緊密的關(guān)系,你雖然是和尚,但是我們兄弟倆實在是太像了。”
蓬萊劍閣和少林寺的關(guān)系一直都非常好,農(nóng)心武和苦一方丈的關(guān)系也非常不錯,地位等同的這兩個大師兄自然也是非常相像。
“哦,對了,我還沒跟你們介紹。”渡賢把眾人的眼光集中到了身邊的那對年輕的夫婦身上:“這位是我的八師弟渡劫,這位是他新婚的妻子。”
“大師兄,我已經(jīng)還俗了,所以就不要叫我的法號了。我俗家的名字是李墨。”李墨說道。
以前釋九郎剛出現(xiàn)在劉晟翀的生活當(dāng)中的時候,少林寺就因為下一任方丈的問題在渡賢和李渡劫上猶豫不決。渡劫比渡賢優(yōu)秀得多可是卻心系紅塵,凡心未了。這幾年少林寺里面也終于做出任性的決定:渡劫可以還俗,恢復(fù)俗家名字李墨;下一任的少林方丈基本上就應(yīng)該由渡賢來繼承。李墨也終于能夠如愿以償,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生活。
“哦,對了貧僧差點(diǎn)忘了。”對著眾人接著說道:“李墨的家就在巴蜀,正好趕上他帶著新婚妻子從京城回家,我就正好和他一起和你們會合了。他比我們更懂巴蜀的風(fēng)光。”
“哇哦,我說他這么一個蘇家人能和你關(guān)系這么好!”
突然,客棧的大門又被人推開了、走進(jìn)來一個衣著樸素土氣十足的農(nóng)婦懷中還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孩子。孩子哭哭啼啼的,一點(diǎn)都不消停。農(nóng)婦找了一個位置自己做下了,就算是她一直哄著自己的孩子,孩子也是大吵大鬧個不停,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哭喊的聲音驚天動地,格外刺耳,客棧里面的三桌客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過去。
“哇嗚,哇嗚!”農(nóng)婦手中的孩子不知道為什么總是一直哭鬧個不停,平時她就是搖一搖孩子就很聽話就不哭了。
“我說娘們兒,管不住自己的孩子就找個安靜的地方,別在這公共場合打擾別人吃飯。”厲無塵被這孩子的聲音吵得都吃不下去飯了。曹罰點(diǎn)的這些東西很合他的胃口,但是這個小孩還真的太討人厭。
農(nóng)婦急忙站起來對著厲無塵鞠了好幾個躬連連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鄉(xiāng)下人正好路過,請大爺不記小人過。”然后就做回自己的位置可是懷中的孩子還是吵鬧個不停,她就開始用語言去溝通。
“卿兒乖,不哭。”然后把自己的孩子的襁褓松了松,她怕可能是這被窩對于孩子來說太悶了。
曹罰從始至終一直盯著農(nóng)婦的背影,他總覺得這農(nóng)婦實在是有些傻。她難道不知道最近這貢嘎山已經(jīng)成了整個江湖關(guān)注的中心?她男人到哪里去了?身邊沒有一個照應(yīng)就敢來貢嘎山?
“菜來嘍!”人還沒出現(xiàn),從廚房里面就傳出了雁四娘輕快的聲音。
一只手拿著一個小碗,另一只手端著裝著四道菜的木托從樓梯的轉(zhuǎn)角出現(xiàn)在視野當(dāng)中。農(nóng)婦的桌子離轉(zhuǎn)角最近,雁四娘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把那只碗放到她的面前,說道:“這是我們這兒新鮮的羊奶。你的孩子可能是餓了,給他喝了吧!”
不去聽農(nóng)婦對她說的感謝的話她就把那些菜送到劍天火的那桌去了,等到她轉(zhuǎn)過身兒回來經(jīng)過曹罰的桌子的時候曹罰調(diào)侃她說道:“你這女人還真的是好心,連一個鄉(xiāng)下的女人都幫。”
雁四娘邊走便轉(zhuǎn)過身:“我也是女人,最見不得別人欺負(fù)女人。所以,小曹別被我發(fā)現(xiàn)你欺負(fù)女人哦!”說著她還隔空點(diǎn)了一下曹罰的鼻子。說完他就坐到了農(nóng)婦身邊熱情地寒暄起來。
“男孩女孩?”這孩子長得實在是可愛至極,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寶寶,可若是不看下半身暫時還看不出男女。
農(nóng)婦一邊給孩子喂著羊奶,一邊回答道:“女孩。”
“多大了?”
“一歲零兩個月。”
“叫什么?女孩的名字?”
“皈卿。”轉(zhuǎn)眼一碗羊奶直接被小女嬰喝完了,可是還想還有些不夠的樣子。
“真好的名字。”雁四娘便站起來便說道:“我再去給你接一碗。”說著就又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這回女嬰不再哭泣了,比之前安靜的多了,臉上也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你個小貪吃鬼,真能折磨娘。”農(nóng)婦倒不是不知道剛才可能是因為孩子餓了,可在這大庭廣眾公然就喂奶的話實在是不合時宜,而且這段時間貢嘎山形式緊張她不是不知道,可是真的是著急趕路才會這么匆忙。
剛才農(nóng)婦說了一句有十一個字的話,已經(jīng)把她的身份暴露無遺了。再加上曹罰從她進(jìn)來就一直在觀察她,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又怎么看不出這么粗淺的偽裝呢?
“師姐!是你嗎?”曹罰一句話幾乎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在場的沒有人不知道曹罰的師姐是誰,就是那個這兩年以來因為劉晟翀的行蹤而處于江湖風(fēng)口浪尖兒的女人——原婧裳。
“師姐別躲了!”曹罰就這樣不管任何人對自己的看法堅持多那名農(nóng)婦不間斷地說道:“師姐你今天敢到這貢嘎山來就應(yīng)該想到你的身份絕對會被人識破。”
“師姐,這兩年你挺會藏啊!江湖上這么多人都在找你就是找不到,怪不得是我曹罰的師姐。”
“師姐,我不管你想不想承認(rèn),但是師弟我首先要感謝你。為什么呢?兩年前整個江湖都知道你和那個東瀛人是最后見到劉晟翀的人,所以蓬萊劍閣還有東海三幫尋找你也很正常。但是只有師姐你才知道劉晟翀真正失蹤是我做的,你活著卻沒有把師弟我供出來,師姐的大恩大德曹罰真的沒齒難忘。”
曹罰的這一句話直接讓劍天火那桌坐不住了,都想要抄起家伙跟他拼命,卻被渡賢和梁淮安按了下來。
他接著說道:“我真的想不到從墮龍崖掉下去的人竟然還能活著,你既然還在人世的話劉晟翀應(yīng)該也不可能死,要不然你是怎么懷上他的野種的!”最后一句話曹罰說的異常兇狠,氣憤這兩個人竟然跟本沒死還有了一個孩子。
“師姐,我連無量鋒都帶來了。”說著他就拿出保存了兩年的無量鋒,鋒刃上還閃耀著逼人的寒光。
“師姐,真的你就別否認(rèn)了,你和他的野種都生下來了,不用我說都知道你們之間有什么了、師姐你不用害怕,現(xiàn)在你和我是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的,你看那邊就是蓬萊劍閣的人,到時候動起手來你就往師弟的身后一躲沒人敢傷害你。”
說著曹罰在眾人的注視下直接站了起來,走到農(nóng)婦的身后接著說道:“師姐你這個女兒是叫皈卿是吧?那全名就應(yīng)該是劉皈卿,的確是不錯的女孩的名字,這好歹也算是我的外甥女。”
說著他把手搭在了農(nóng)婦的肩膀上,可是對方卻沒有一點(diǎn)反應(yīng),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他接著說道:“師姐怎么了?這兩年連琴都丟了?你可是天音宗的大弟子。”
“師姐,師弟我說了這么多你就不打算回應(yīng)兩句嗎?”說著一把就把農(nóng)婦的頭巾扯了下來,頓時烏黑濃密的秀發(fā)就像是瀑布傾瀉一般散下來。尋常干活兒的女人哪里會生的這樣美的頭發(fā)?
農(nóng)婦,準(zhǔn)確的說就是原婧裳把臉上的塵土都擦干凈,露出了她原本的傾國傾城的長相。
雁四娘突然從轉(zhuǎn)角出現(xiàn)的時候被這一幕嚇呆了,她就走了這么一會兒怎么出了這么多的事情?
“這兒發(fā)生了什么?”手中的木碗里面羊奶還在搖晃。
“雁四娘,給你隆重的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師姐,原婧裳。”
沒想到雁四娘的反應(yīng)出奇的平靜,坐在了原婧裳的身邊,把羊奶遞了過去說道:“我不管她是誰,我只知道她是一個沒人照顧的帶著孩子的可憐女人。別忘了我剛才對你說的話。”雁四娘把頭轉(zhuǎn)向曹罰,眼神當(dāng)中露著寒光。
雁四娘很早的時候就沒了丈夫,在這艱苦的巴蜀之地一個人生活,所以才會特別對可憐的女人有同情心,對那些欺負(fù)女人的男人是絕對不會放過。
曹罰第一次見到雁四娘這種表情,剛開始被嚇了一下,接著就悻悻坐回去:“師姐,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暴露了。你要是加入到我們這邊沒準(zhǔn)還能保全自己還有那個野種。”
“貧僧自會保護(hù)她們母女倆。”客棧門口傳來一道內(nèi)力渾厚的聲音,接著釋九郎的身影慢慢的走進(jìn)來。
他的出現(xiàn)讓劍天火這邊的人都非常激動,這會在這次祭劍大典他們總算是有最大的依仗了。可是釋九郎一進(jìn)來沒有直接走向他們,反倒是走向原婧裳的身邊。
他從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枚穿著紅繩兒的白玉佩。這是上的玉佩最常見的便是翠綠色的,白色的則是要珍貴上至少十倍,再往上就是紅色的。不過基本上沒有人見到過紅色的,曹罰的那支血玉石的笛子就是紅色的,可見其珍貴程度。
乳白色的玉佩掛在劉皈卿的脖子上,從玉佩上面?zhèn)鬟^來的涼意并沒有讓這個想要張牙舞爪的小女娃娃感覺有一點(diǎn)不適。
“謝謝你,大師。”原婧裳抬起頭看著釋九郎慈祥的面孔,對方也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會到了劍天火這邊。
“九師叔。”
“大師!”劍天火急切地問道:“劉晟翀真的如曹罰所說還活著?”曹罰在揭露事實的同時也給他們帶來一個好消息:劉晟翀尚在人間。
釋九郎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問過原婧裳,便回答道:“這個我不清楚。但是你們剛才也應(yīng)該聽到了是曹罰把翀兒從墮龍崖扔下去的,不過接著原婧裳也跟著跳了下去。在墮龍谷他們兩個發(fā)生關(guān)系之前我想翀兒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情。”
這對于林祉柔來說無疑打擊是最大的。放到現(xiàn)在來說她這就是活生生的被人戴了綠帽子。一個女人的愛人還沒和自己成親就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他會怎么想?
她突然問道:“大師,那他……他什么時候回來才能回來?”有些事情她還不敢去問,只怕得到了答案會更傷心。
釋九郎當(dāng)然理解他的心情便安慰她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找到他,讓他跟你解釋清楚。我不會讓他辜負(fù)你的。”
這時從門外又走進(jìn)來一男一女。男的走在前面,一頭白發(fā)手上是一雙精鋼打造的手套。身后面的女人就像是押解犯人的官兵,一臉嚴(yán)肅不茍言笑,渾身上下都透著陰冷的殺氣。
“玉樓,來了啊!”來的男人正是厲無塵他們這個小隊最后一個人殷玉樓,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就沒有和他們?nèi)齻一起走。厲無塵說完就又把臉朝向飯桌。
沒想到殷玉樓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徑直的走到一個沒有人坐的地方和身后的那個女人做到了一起。
厲無塵好像被打臉一樣,轉(zhuǎn)頭對著殷玉樓說道:“殷玉樓!老子說話你沒有聽見嗎?你……”
凌絕一下子按住他,小聲的地說道:“你別說話了,你看看他身邊的那個女的是誰?你就知道了。”
厲無塵瞪大了眼睛朝著那個方向望去,看到了那個冷若冰霜的女人的臉,被嚇了一跳:“他奶奶的,竟然是淳燕飛那個小娘們兒。過不得殷玉樓都不敢理老子呢!”
淳燕飛是西極黛碧門門主段晗星的得意弟子,也是一個實打?qū)嵉纳倌旮呤帧a烗埼桃患胰硕挤浅O氪楹纤鈱O和殷玉樓之間的婚事,可每次殷玉樓都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了。這次他們兩個一起出來肯定也是家里面的安排。
曹罰小聲地用只有他們?nèi)齻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看八成是釣龍翁命令淳燕飛跟著他,不讓他和我們接近。”
“你要是不想要自己的舌頭了就直說,我可以幫你割下來!”淳燕飛面無表情,連臉都沒有動冷冷的說道。
“我靠!”厲無塵還沒等發(fā)火就被曹罰凌絕直接按了下來。他們本來就不是敵人,只是行動受到了一些限制。要是在這里就大打出手大傷元?dú)獾脑挘绖Υ蟮渚蛥⒓硬涣牧恕?br />
淳燕飛都不用看殷玉樓就能夠把他控制的服服帖帖的,這一趟無非就是來走一趟。釣龍翁告訴他這一趟盡量幫助蓬萊劍閣那邊拿到天星引,然后要嚴(yán)格控制殷玉樓不準(zhǔn)他和曹罰他們有任何的接觸,這就是她的主要任務(wù)。
無意間向身邊瞟了一眼,就看到雁四娘正在陪著原婧裳一起逗懷中的女嬰在笑。
“婧裳?”淳燕飛問道。她也不敢太確定。
原婧裳這才勉為其難的轉(zhuǎn)過頭尷尬的看向她:“燕飛,是我。”
殷玉樓和曹罰關(guān)系好,原婧裳和淳燕飛走得很近也是一件正常的事。從小的時候他們的長輩就給他們規(guī)定了江湖上有哪些人能交往,那些人不能交往,畢竟長輩們心里早就已經(jīng)有了陣營的觀念。戲音天師的兩個徒弟和釣龍翁家的兩個小輩交好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你們認(rèn)識?那你們先聊,我先去上菜了。”雁四娘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調(diào)戲了一下原婧裳,玉手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滑過。
“婧裳,真的是你?你這兩年去哪了?”淳燕飛關(guān)切的問道。好姐妹不知所蹤,有好幾次趁著師父給她布置的任務(wù)期間尋找原婧裳的下落。
原婧裳搖了搖頭,這兩年她所受的苦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了。
“啊!這個,有老板嗎?”今天蜀川客棧的客人真的是絡(luò)繹不絕,這一個下午的客流量有的時候都能頂?shù)纳掀綍r一個禮拜的了,這最后一位就是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的劉晟翀也是朱元寶兄弟。
“有有有!”雁四娘急忙從廚房里面跑出來帶著劍天火那一桌最后的酒菜出現(xiàn)在大堂:“客官您先找位置。”
劉晟翀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雁四娘立馬來到他的身邊嬌媚的問道:“小哥要吃點(diǎn)什么?我們這里巴蜀地區(qū)的特色美食全都有,您看您要點(diǎn)什么?”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在柜臺上面有一排排的特色菜系,他正好再也不會被看不懂字這種低級難題困擾了,就尋找起來。
“那個……”他指著其中一個牌子說道:“我要三斤你們的麻椒牛肉。里面盡量不要有骨頭、”
三斤?這看上去健壯的小伙子還真的挺能吃。
“小哥長得這么強(qiáng)壯,胃口還這么好,怪不得能吃三斤!”雁四娘調(diào)侃他說道。
“然后再來普通的鹵牛肉十斤的最普通的鹵牛肉,外加一碗炸醬面,多加辣子。謝謝!”劉晟翀接著說道。
又來十斤?還有一碗炸醬面?這個食量有點(diǎn)太恐怖了吧?
雁四娘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么能吃的人,還是一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
“小哥,你看這樣。這么多的東西你一個人一頓肯定也吃不了,實在不行今晚你就住在客棧,明早我肯定給你準(zhǔn)備最新鮮的牛肉怎么樣?”雁四娘絕對不是擔(dān)心食物會浪費(fèi),只是不希望這位客官在這里出事情。
劉晟翀非常自信的回答道:“沒關(guān)系,我的銀子夠用你盡管上,我還有朋友要來,所以這些并不多。”
這下子雁四娘就全明白了,便尷尬的說道:“小哥您稍等,馬上就給你上。”
“我覺得他有點(diǎn)像翀兒。”釋九郎的眼光獨(dú)具,竟然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可是他還是有點(diǎn)不太確定,因為照著兩年前的相貌和身材劉晟翀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大師,剛才這個人是看著墻上的菜譜才點(diǎn)菜的。您可別忘了劉晟翀他可不認(rèn)識幾個字兒。”劍天火非常明銳的捕捉到了這個點(diǎn),覺得釋九郎的想法并不是很靠譜。
釋九郎點(diǎn)了點(diǎn)頭,的的確確是這么一回事,只不過這個人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劉晟翀,很想很想就像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那種。
等到客棧里面所有的人全都坐定有了酒菜吃之后,雁四娘則是坐在了劉晟翀的旁邊。這個年輕的小伙子讓他起了興趣。
“姐姐,你這么看著我我吃不下去。”劉晟翀一邊往自己的嘴里塞著麻椒牛肉,一邊大口地吃著炸醬面。
從小到大他最喜歡的食物就是炸醬面,尤其是他師父給他做的炸醬面。外面做的味道雖然不同,也還算是說的過去。另外十斤的鹵牛肉放在了旁邊的一張空桌子上。這些可不是給他自己吃的。
“小弟貴姓啊?”雁四娘發(fā)現(xiàn)這個小男人有點(diǎn)可愛,脾氣還很好,就直接親切地稱呼他。
“免貴,姓朱!”劉晟翀憨厚的說道。
“呦!看不出來啊!小弟還是個國姓爺?”是人都知道朱家人是中原最強(qiáng)大的家族。
劉晟翀擺了擺手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只是鄉(xiāng)下一個打鐵的鐵匠。和皇上家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姐姐誤會了。”
“那,小弟叫什么名字?好讓姐姐知道知道!”
“小弟朱元寶。”這名字讓雁四娘差點(diǎn)摔倒。這么高貴的姓氏竟然配了一個這么土氣的名字,真的是浪費(fèi)。
劉晟翀卻為自己想的這個名字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借口:“姐姐這你就想不明白了。這個名字是父母給的,誰也改不了。那人怎么活才是自己能決定。”非常樸實無華的回答,這更讓雁四娘相信這是一個來自于鄉(xiāng)下的小子。
雁四娘兩只手扶著自己的腦袋慵懶的看著劉晟翀吃飯,差點(diǎn)把他瞅的有些不自然。
“小弟,你是姐姐見過最能吃的男人。”劉晟翀的食量一直都非常驚人,但是和蠻如山那樣訓(xùn)練出來的自然是比不了。
作為最早來到蜀川客棧的人,蠻如山花費(fèi)了兩個時辰的時間終于把那一桌子的肉給吃完了,他看到劉晟翀吃了多少的時候心里自然是不甘。什么時候有敢和他比飯量的人?
就在眾人都以為這個身材如山的壯漢要離開客棧的時候,他卻走到劉晟翀的背后巨大的右手直接握住了他的肩膀甚至還有剩余。
“小子,聽說你要挑戰(zhàn)我的胃口?”他覺得劉晟翀點(diǎn)這么多的食物是為了讓他難堪。
劉晟翀轉(zhuǎn)過頭笑呵呵的看著蠻如山說道:“大哥,小弟已經(jīng)說過了這些都是給我朋友準(zhǔn)備的。小弟也沒有和你比的意思。所以請你放手。”
“我要是不放手呢?”蠻如山的左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肩膀,沒有一點(diǎn)讓步的意思。
他伸出兩根手指頭,態(tài)度還是非常友善的說道:“我再說一遍你把手給我放開。”
雁四娘急忙站出來勸架:“兩位客官都消消氣,別打架。”她心里是害怕劉晟翀被這個大個子打死。
他另一只手抓住了雁四娘,急忙說道:“姐姐你先閃到一邊去。”
然后他的手上有豎起一個手指頭,只不過這次沒有說話。左肩膀稍微向上抬,右手握住了蠻如山的右手腕然后靠著肩膀的力量把這個壯漢整個人直接扔了起來,龐大的身軀在空中掃出一大個扇形。
客棧里面好幾根房梁都被蠻如山的雙腳略過直接斷開,好多房梁的碎片稀里嘩啦的掉了下來。
還沒有想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兒的蠻如山臉上突然就踩上一只腳。上面的人對著他兇神惡煞地說道:“我他媽讓你放手!”
……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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