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冒風險怎么會有收獲？
意外帶來的不一定會是損失，還有可能是驚喜。
試想，如果當初他的手沒有被意外劃破，血液沒有沾到神秘筆記上，他會發現神秘筆記的神奇功能么？
“如果我寫下一個問題……”杜雷摸了摸下巴，沉吟道：“那有沒有可能在神秘筆記上出現答案？”
“譬如……我未來的妻子是什么樣？”
“她是誰？”
“不對，我應該問個更符合實際一點的問題。”
“比如，蘭斯大學后年的招生考試題目是什么？”
……
杜雷攥緊了鵝毛筆，纖細的筆根被他的食指抵得快要彎曲到九十度。
他現在陷入了極度的糾結中。
寫還是不寫？
這一筆下去，有三種可能。
好的，可能神秘筆記真的會給出他寫下問題的答案。
壞的，神秘筆記或許就這樣被他搞壞了，
或是什么都不發生，寫了等于沒寫，就和在普通的本子上記事一樣。
但三分之一的的失敗概率，就已經讓杜雷患得患失，遲遲不能下筆。
“這是什么？”
突然，一個意外的發現終結了杜雷的煩惱。
這是他在按著神秘筆記時，意外發現筆記的內頁夾了一張泛黃的紙。
這張黃紙從哪冒出來的？
杜雷將鵝毛筆放到一邊，停頓了一下。
他可以十分確定，當初在得到這本神秘筆記的時候，他沒有在里面發現夾著任何東西。
這張被夾住的黃紙尺寸明顯比筆記的內頁大上一圈，如果當時存在，他肯定會第一時間發現，而不會等到現在。
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
這張黃紙是后來自己出現的。
可以讓他進入神秘空間的神秘筆記本來就不是能用常理可以解釋的事物，這張黃紙上會有什么？
杜雷的喉結鼓動一下，他翻開了夾著黃紙的那頁。
只見黃紙的上緣寫著一串代表年份的字。
“1870年7月4日？”
1870年？
杜雷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花之后，心中滿是疑竇。
他可以十分肯定，篤定，確信，今年就是1785年，利奧十六在位的第十二年。
1870年，那是85年之后了。
那時候他活著沒都是問題。
杜雷覺得自己應該活不了那么長，估計那時他都已經進了棺材。
萬一被哪個缺德的醫生挖出來當解剖材料那就倒霉了。
“想得有點偏了。”杜雷搖了搖頭，旋即覺得可笑，他這里怎么會出現未來的東西？
做夢吧？
等等！
杜雷的眼睛猛然睜大。
他自己剛才不還在暢想未來么？
最近這一段時間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不都是不可思議的么？
他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
杜雷把腦中那些可笑的念頭拋到一邊，將注意力集中到黃紙上的文字。
粗粗一覽后，杜雷得出了結論。
如果沒有錯的話，這應該是一份來自1870年的報紙。
從可以閱讀的文字來看，上面寫的是一則關于拍賣會的報道。
“本月1號晚7點在艾克洛德劇院內舉行的一場拍賣會，有一件十分特殊的拍品在蘭斯城的上流社會中引起了轟動，本報記者拼死調查，終于得到了獨家內幕……”
“這是一種名叫卜迪諾草的魔藥，看似平平無奇，就和騎士修煉使用的魔藥一貫的拗口名字一樣，毫不起眼。”
“但它卻是威名赫赫的圣靈藥劑的主藥，而圣靈藥劑，在帝國時代就是晉級圣騎士的唯一希望。在西洛德的《十二英雄傳》，以及赫爾瑪的《歷史典籍》中，都有這種藥草的記載……”
“阿克特大帝時代的名將，號稱帝國拯救者的柯索托，三世紀以后信史唯一可考的圣騎士，曾經在天階騎士上徘徊了近二十年之久，最后便是依靠著一株卜迪諾草，才得以晉級……”
“這件拍品一出場，便引起了在場嘉賓的瘋狂追逐……”
“卡賓大學魔藥系的克洛德教授十分遺憾的表示，若是能提早兩年發現，魔藥的活性還在，我們或許能夠證實一下精靈之草是否有傳說中那樣神奇的功效。”
“畢竟我們是處在一個各種元素之力衰竭，就連天階騎士這種中世紀常出現的等級也成為傳說的年代，能夠見證一名天階騎士的誕生，想必是不少學者的心愿。”
“而現在，卜迪諾草的活性已經完全消失，如今只不過是一株藥性不錯的斗氣補藥，預計只勉強可以讓一名騎士晉級大騎士。”
“盡管這份卜迪諾草拍出了普通魔藥近十倍的高價，但提供拍賣品的阿爾博內子爵可能心情不會太美妙。”
“據知情人士透露，這位“幸運”的先生現在估計在后悔沒有早點動手拆掉祖產留下的那座廢棄修道院，不然就可以還清他因投資那可笑的蒸汽差分機失敗而欠下的二百五十萬金塔勒的巨債，那樣的話……”
“這個卜迪諾草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速速將報紙上所有可以閱讀的文字看完，杜雷浮想聯翩。
能夠讓騎士晉級成圣騎士的魔藥……
雖然他早就放棄了騎士的道路，但在這個騎士做主的時代，哪怕是一個不識字的小孩，也能將騎士的等級說個七七八八。
沒辦法，教會學校要考的，背不出就要打手板。
所以杜雷當然知道。
他現在是準騎士，說的難聽一點，也叫斗氣學徒。
準騎士在兩個世紀前也算是稀有的存在，勉強能脫離底層社會，但是隨著騎士功法的廣為傳播，這個身份的價值也變得越來越低，到現在和普通人也沒什么區別了。
準騎士之上是騎士。
騎士之上是大騎士。
大騎士之上是星階騎士，類似回路師序列的星級回路師，不過細節上有所差別。
對于平民而言，能夠做到星階騎士就是很多人夢想的終點了。
星階騎士之上是天階騎士，達到這一級別，基本就是帝國棟梁，封疆大吏的程度。
很顯然，能夠到達這一層級的騎士極其稀少，即使是蘭斯王國這樣的大國，在世的天階騎士也不過寥寥十數人。
杜雷最為熟悉的天階騎士，應該就是那位聲名赫赫，號稱“新世界的英雄”的拉法葉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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