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項峰眼眸一瞥，望向高球托著法訣冊子。
雖然紙張有些斑駁，但辨識度還是很高的，有一個扎著道髻，手持利劍的修行男子，持劍橫劈豎挑，做著一個個簡練但精妙的動作。
三式，分別為劈，刺，挑！
不會錯的，項峰就是按這冊子上法門，一步步練習的。
高球會看不到？
高球看見項峰望向冊子，眼珠上下掃動的樣子，更是疑惑：“陛下您能看得見？這上面明明一個字也沒有吧？”
項峰目視高球，精神力波動直接掃描對方腦域，對方只感覺渾身一陣機靈，肥肉都打了哆嗦。
項峰收回目光。
沒有撒謊，這個家伙一點謊也沒撒，確實是看不見這冊子上的字跡。
而且高球的為人他清楚，本就不是個能言善辯之人，撒謊不會，更不會對衣食父母的自己撒謊。
“跟我出來！”項峰抓著高球，一把把他從屋里拽出來。
今天天氣極好，外面陽光燦爛，天空如洗看不到一絲云彩。
項峰又把那冊子遞過去，吩咐高球：“再看看上面，能不能看到字跡？應該還有圖畫注解，是一個男人在練劍。給我瞪大眼睛。”
他怕是高球眼睛壞了，里面光線昏暗，所以看不到。
“陛下您別開玩笑了。”高球拿著紙張，對著太陽照射，正面反面來回看，越看越疑惑：“這明明就是普通的黃紙嗎？就是樣子舊了點，有點破，有些年頭了吧，這里還有個洞呢。”
高球伸出根又肥又短的小指，往冊子上的窟窿，挑了挑，給項峰示意。
項峰眉頭一皺，面色陰沉，將冊子劈手奪了過來。
對方確實是看不見冊子上的內容，是因為這冊子有特殊禁制嗎？能防止肉眼凡胎的凡人觀看？
說不定真是這樣，要知道這是厚土宗的不傳之秘，如果隨隨便便就能給人看出來，那還有什么秘密可言。人人都能練這基礎三式，來鞏固靈力了。
但，當時黃風真人，拿著他這冊子去臨摹了一幅，說要給宗門弟子傳閱，增加本門底蘊，這說明，黃風真人本人是能看到的。
仙人能看到，凡人看不到？又或者黃風真人了解其中隱秘，有什么秘法，能夠觀看？
項峰感覺真是被擺了一道。
他一拍背后金冕琉璃，持劍在手：“高球，看不到這紙張上的內容沒關系。我現在給你演練幾招前三式內容，你看清了。”
第一式，劈！
項峰拿劍當空豎劃，重斬，一道劍氣縱橫，劃著撕裂空氣的摩擦音，狠狠往地上掃去。
只是項峰出劍的同時，他腰間放置，那薄薄的承載劍訣的冊子，忽而閃爍一道黃芒，不偏不倚，正照在高球眼眸上。
高球瞪大眼睛看自家陛下親自演示劍訣，可莫名其妙的是，只見項峰高高躍起后，又重新落下，中間具體的動作，竟是空白的，絲毫沒瞧見。
咔擦！
只聽見一聲大響，地面當即被擊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高球滿臉呆滯：“好大威力的一劍，陛下您剛剛出手太快，我沒瞧見，能不能慢一點演示一遍？”
“沒瞧見？”項峰眼眸瞇起。
剛剛的一劍，他為了讓高球這肉眼凡胎能看清，已經放慢了一百倍，不然擊出的就不是深溝，而是一條丈寬的大地裂縫才對。
這都沒瞧見？
不對。
項峰忽然想起了什么，當時他施展劍法的時候，似乎別在腰間的那張薄紙，放射了一道光芒。
那光照在了高球眼睛上。
他覺得有一絲不對。
“阿球，再來。這次我放慢速度，你看好。”
項峰再次高高躍起，依舊是一招重劈。
這次放慢到最低限度的兩百五十倍，再比這個速度慢了，完全就會丟失這招的韻味，就算高球能看清，也學不到真東西。
項峰騰在半空，手劈落長劍的同時，眼眸不看高球，只盯著腰間。
呼！
果然又是一道黃芒亮起，遮在高球眼眸上。
轟！
依然是一道深溝出現在小院里，高球滿臉都是慚愧，哭喪著臉往項峰看來：“陛下，可能真是奴才愚昧。我還是沒看清，就見你躍在天上，再跌下來，這劍招威力就出現了。我可能真不是這塊料，辜負您的苦心了。”
項峰伸手一推，示意他閉嘴，將腰間斑駁發黃的紙冊拿在手中。
“原來根源就在這紙上，它似乎在阻止高球窺探劍招的秘密。”
很多仙道之物，都有隱秘附著其上。
如掌教黃風真人傳說就有一把青壺，只要把茶葉放進去，無需加水泡煮，即可源源不絕倒出茶水。
還有經卷樓的那位長老，喜歡腰間別一把玄尺，他的門下多是一些使用精神力來修煉的修士，以悟為主，誰有經義不明，苦思不解，據傳只要被他以玄尺擊打百匯三次，當即智慧大增，想不通的地方一貫而通。
這些都是仙道奇物，被大能者灌注了神秘力量于其上，莫非，眼前的這劍訣冊子，也是一件奇物？
項峰忽得將那冊子一把擲在地上，兩手抱住金冕琉璃的劍柄，劍尖往地面垂落，直指紙冊。
緊接著他發力，使得正是三式中的刺擊之法，往地面上的古怪劍訣刺落，快如一道流星，勢如一道黃電。
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跌落地面，斑駁發黃的冊子竟然動了，微微向右偏移三分。
項峰一劍刺落，掀飛丈高土浪，將地下擊出深不見底的一個坑眼，那冊子隨著劍力飄飛，如柳絮浮風，竟然沒受絲毫傷害。
“果然是你有問題。”
項峰嘴角一勾，不看冊子，反倒往高球看去：“剛才我出手這次，你可看清了？”
高球剛剛被土浪掀飛地上，此刻摸了摸屁股，站起身來，也是疑惑點頭：“不知為何，您剛剛動作我看得出，比開始兩次要快上許多，可我這次偏偏看清了。”
他說著，從旁邊拾起一根枯枝，肥手捻起，學著項峰的樣子，重重往地面刺去。
咔擦，只聽一聲，枯枝折斷，但也在地面留下一個深達尺許的坑洞。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項峰一笑。
剛剛在這黃紙將要被他刺穿時候，對方卻是顯露了靈性，沒有空發射黃芒干擾高球看劍，而是躲開項峰的必殺一擊。
對方不想讓高球學到劍訣，項峰就偏偏要他學，你有本事發射障目黃光的同時，再躲開他已至大成的劍招啊？
沒有這個本事，就別在他面前弄什么幺蛾子！
項峰再次起劍，卻是對著黃紙冊子自下往上一撩，正是三式中的挑式，同時對高球大喝：“再看好，這招叫挑，專門攻擊身材高大，但下盤防御較弱的敵人。用好了，一劍撩開他的襠，破腹穿胸，一挑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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