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宗用大唐道典掀起修道浪潮,不論是山野村夫還是街攤小吏皆可修行,尤其那些懷揣夢想的年輕人們,此道典集眾家之所長包含森羅萬象,乃當今第一功法,他們有何理由不去修行?
而現在,他用本就屬于長明的玄黃劍,在老一輩修行者之間再次掀起修道狂熱。
所謂修行盛世便是如此。
在大唐王朝的修行界再一次掀起修行熱潮時,
極北寒山中某個極隱蔽的地方,一位中年人站在雪山之上,負著手眺望遠方,仿佛一位賞雪的詩人,又像是思鄉的游子。
中年人一身黑衣,站在雪中本應與一切否格格不入,可他卻能與天地相融,與風雪合一。
若不仔細看去,甚至不會現他。
如此匪夷所思,必是不凡之人。
“父親,您在想什么?”
墨秋坐在不遠處的石上,輕輕撫摸著大鵬的翎羽。
這里平時只有自己會過來,欣賞旭日初升的美景,沒想到父親竟然也來了,
一句話也不說,在那里站了很久,難道有心事?
中年人當然有心事,但他還是沒有回頭,許久后他忽然說道:“我和你母親,就是在這里定下終身的。”
金雕覺背上的小手有些僵硬,不禁晃動著身子,在她的掌心蹭了蹭,試圖安撫自己的主人。
墨秋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靜靜的等著接下來的話。
“那年我誓要給她最好的,所以我做了魔尊,修改天魔勁,為我魔門某福,同時策劃著如何回歸中原大地。”
中年人說道:“這也是歷代魔尊的使命,是所有魔道修士的夢想。”
墨秋說道:“母親只想家人團圓和睦,沒想過別的。”
中年人說道:“是的,她不想要別的,可我想給她一切,沒想到魔門偏隅一方,卻還是有這么多的事務,所以沒能多陪你們母女,這是我的失策。”
墨秋心想:“可您從沒想過認錯,不然也不會見面便要吵架。”
“我不認為這是個錯誤,而吵架也往往是她掀起的。當年她身份特殊,若不成為魔尊我便配不上她,而身為魔尊我便不能只顧兒女情長,要為回歸中原做準備。”
中年人說道:“凡事總要有個順序,我必須先是魔尊,然后才能是丈夫和父親。”
這位中年人便是第五代魔尊,九萬里寒山中所有魔頭的頭領。
墨秋不明白他今日為何如此多愁善感。
魔尊說道:“原本一切都計劃好了,連你也被我派了出去,沒想到卻弄巧成拙,那里居然是他的遺跡,而且使其活了過來。”
如果他沒有派墨秋前去,意圖斷中原未來。
那日雨夜下的河邊之戰便不會生,風小寒與何惜柔也不會進入灰色草原和極夜雪原,萬夜天也就不會復活。
魔尊搖搖頭,說道:“如此一來,回歸中原之事便要重新規劃,中原布局也要調整,這般又要拖延不知多少年時間。”
墨秋問道:“祖師死而復生,在他老人家的帶領下回歸中原指日可待,哪有耽擱的道理?”
“他是第一代魔尊,也是他開創了魔門,可現在魔尊是我,魔門卻不再是千年的魔門。”
魔尊問道:“對他而言這里不是家,而是一個陌生的,被正道玄宗逼至寒山的可憐宗派罷了。”
魔尊的語氣很淡然,古井無波,仿佛是在評價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小事。
可如果他真不覺得此事棘手,為何要在這里站上許久?
萬夜天救過姜文,所以墨秋對他有些好感,便問道:“前不久,他不是剛攻擊了望月閣么。”
“一千多歲的老人家究竟是怎么想的,沒有人知道,而且他既能逆天,為何那八位破虛女子一個都沒死?”
魔尊平靜的說道:“萬夜天乃是本門祖師,亙古第一人,死后重生定有感悟境界更加高明。”
只可惜,這位祖師,似乎沒有回魔門的意思。
一個人死了一千年,忽然活了過來,第一件事肯定是回家看看,可為什么過這么久那人都沒有回來?
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書中那些有關他冷庫無情的記載。
也許他真的沒拿魔門當回事。
冰涼的雪花落在二人的臉上,群山間忽有風起,帶來空谷回音,此外再無任何聲響,給人的感覺與雪花一樣冷清。
魔尊取出一物,說道:“過一陣子你去躺赤谷,把這個交給山魁,小心些。”
聽著這個名字,大鵬金雕的羽毛緩緩張開,就像只炸了毛的野雞,眼中充滿恐懼。
墨秋鄭重接過。
魔尊說道:“那里已經靠近禁制,路上多有妖獸,甚至可能會遇到蛟龍,這次多帶幾個人去。”
墨秋點點頭,說道:“女兒明白。”
風小寒與夢兒在草原走了二十七天,遠遠的可以看見許多米白色的營帳,帳布上繡著聯盟的標志。
那是負責看守禁制的一處營地,可以看見士兵與陣師的身影在營地內走動。
夢兒勒馬,停下腳步。
風小寒看著她,問道:“怎么了?”
夢兒嘆了口氣,有些難舍的說道:“我可能只能送你到這里。”
刀圣已經下令,見到草原圣女要將她即刻帶回,二人一路殺狼,風小寒又在途中換了幾次馬,他們的一切行蹤都在聯盟的掌控之中。
聯盟中的那些老人肯定已經猜到,二人目標正是極北。
他們絕不可能容許她去那種危險的地方,所以一定會提前做好布置,確保她不會踏入寒川一步。
風小寒沉默了會兒,指著不遠處一座小山丘,說道:“就在那里吧。”
夢兒一怔,問道:“做什么?”
風小寒說道:“有些手癢,想打架。”
夢兒的眉頭逐漸舒展,露出一絲明媚的笑意,拍著小手說道:“太好了!”
山丘剛好擋住了營地的視線,不會有人干擾他們,可以放手一戰。
夢兒將修為壓制在洞幽初境,風小寒不用肉身本力,
兩人只比刀劍之道,公平交手。
荒劍凹凸的劍身與劍鞘摩擦,在元氣的作用下出刺耳的聲音,仿佛龍吟。
龍舌顫!
夢兒握住腰間的蓮花,隨著一聲輕鳴,一柄秀氣的刀出現在她的手中。
寶刀依然出鞘,輕鳴聲卻并未消散,反而逐漸高昂。
刀乃兵之皇者,霸道不屈。
刀鳴與劍吟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刺耳的響聲,周遭積雪盡被斬碎成粉末般。
草原與寒川之間的禁止是為了阻擋那邊隱藏在風雪中的可怕妖獸。
自刀圣天外一刀,將某條企圖飛過禁制的蛟龍從空中斬落后,寒川里擁有靈智的強大妖獸便再不敢越雷池一步,而低級的妖獸不會飛,即便是鳥類妖獸也會受到天機的影響,跌落下來。
這里的禁制不如人類世界與蠻荒域之間的云墻那般強大,如同一道將散未散的白煙,卻完美的隔開了兩個世界。
唯獨沒有擋住那邊吹來的寒意。
寒川的氣候與蠻荒域的冬相差無幾,吹來的寒風若不運元氣相抗,很可能會被凍死。
在這里雖然可以磨礪道心,但化靈質量和度都會慢許多,所以愿意來這里的人很少,但愿意來的人都會有十分豐厚的獎賞。
距羊頭嶺最近的營地里,負責人是一位百夫長,在中原相當于最低級的將領,多年的風霜洗禮讓在他的臉上留下深邃的痕跡,讓他看起來比同齡人蒼老不少。
此時這位百夫長大人卻彎著腰,低著頭,站在一位年輕人后面。
巡邏的士兵與偶爾路過的陣師都忍不住看上兩眼,小聲議論著,這位年輕人到底是誰。
“這人到底何方神圣,在這里只穿長衣,竟是絲毫不拿寒風當回事的么?”
“難道是位崩劫境界的強者?”
“若真是這樣,那他定是聯盟重點培養的對象,甚至位小將軍。”
“我覺得不太可能,這樣的人物來這里做什么?”
“那百夫長大人為何這般放低姿態又作何解釋?要知道,普通崩劫也要敬他幾分,哪配讓他低眉垂。”
羅川背著手,看著遠處的那個小山丘,目光平靜,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議論。
他在等人。
百夫長此時也滿肚子的疑問,他知道這人是盟主一手提拔起來的,據說與夜游大人走的極盡,地位極高。
可這樣的人物來這里又能等誰?
他從剛才就一直緊盯著那座小山丘,難道待會兒他要等的人會從那里出現?
有過一會兒,兩道身影牽著馬,從山丘那邊緩緩走出。
百夫長是化靈圓滿,目光透過風雪帷幕,看不了那么遠,待二人走進后,他才看清了些,頓時一驚。
他揉了揉渾濁的眼睛,心想難道我是真的老了,連人都瞧不清楚?
百夫長確認對方正是那位,頓時長大了嘴巴,足矣塞下自己的兩只拳頭,無比的震驚!
草原圣女的畫像在各部落都有流傳,幾乎每個草原人都認得那張漂亮好看的臉。
夢兒面無表情,款款走來,稚氣未脫的眉眼間竟有了幾分神圣莊嚴的意味。
風小寒嘴角微微翹起,心想書上說的沒錯,女人的演技都是天生的,古人誠不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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