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面便連被對方打倒兩次,任誰都會有些火氣,
夢兒也是這樣的想的,本來想著對方?jīng)]有趁著剛才偷襲自己,還有心情開玩笑,應(yīng)該沒有惡意,本不想與之動手,誰知這家伙真的太氣人了。
不禁扮鬼嚇自己,而且還姓陳,叫這么個自戀的名字,真不知他父母起名時是怎么想的,。
但更氣人的是,他名字里也有個英字。
陳英雄的確有些火氣,但并不是怒火,而是上火。
他從雪地中坐起,捂著發(fā)腫的臉頰有些委屈,心想自己怎么就又惹到這位姑奶奶了?
夢兒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有些好笑,但眼神依舊冷漠,冷聲道:“過來。”
陳英雄的臉沒由來一陣刺痛,頓時打了個冷顫,心想此女如此霸道,若動作慢了只怕又要挨打,便連忙來到近前,賠笑著說道:“姑奶奶有何吩咐?”
夢兒冷哼一聲,問道?:“你與徐州陳家有何關(guān)系?”
陳英雄心想難道是家族的朋友,想要確認(rèn)后再動手,不行,好不容易出來趟哪能這么快就回去,不能告知真實身份?但
他看了眼夢兒手中雪亮的刀鋒,夜風(fēng)順著衣領(lǐng)灌入長衫,脖頸開始有些發(fā)涼,又猶豫起來。
夢兒秀美一掀,沉聲道:“快說。”
陳英雄心一橫,說道:“并無關(guān)系,只是剛好同姓罷了。”
夢兒問道:“那你來草原所為何事,又為何遁在雪中?”
“在下生于江南,仰慕草原美景已久,終于攢夠積蓄這才前來一飽眼福,誰知秋初出發(fā),一路游山玩水,到時已是深冬,由于囊中羞澀不敢在汴州住店,這才冒風(fēng)雪入草原,還能打些野味。”
陳英雄看向星海,微笑著說道:“家傳的秘法可以不懼嚴(yán)寒,所以才遁在雪中睡覺,同時遮蔽氣味以免有狼經(jīng)過。”
蒼茫天地間,少年男女并肩而立,唯星月與風(fēng)雪相伴,
這畫面何其唯美?
陳英雄自我感覺良好,只是忘了自己的臉高高腫起,這只會使他看起來更加可笑。
夢兒斜眼看著他,狐疑的問道:“你也是修行者?”
陳英雄笑道:“當(dāng)今修行盛世,又有幾人不是修行者?”
夢兒問道:“你是南人,是劍客?”
陳英雄哈哈一笑,從懷中取出把扇子,微笑道:“非也非也,在下乃書生,使得是扇子。”
書生?
夢兒眉頭一挑,手抬起便要再打。
嚇得陳英雄連忙抱頭蹲下,若此處是個山坡,只怕還要就勢滾下去。
夢兒見他這般滑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陳英雄聽到笑聲抬頭看去,剛好有風(fēng)吹過,拂起輕紗,羊脂般白皙的肌膚仿佛白玉,絕美的面龐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雖只是一瞬的畫面,卻深深的印在了陳英雄的腦海里,
仿佛曇花一現(xiàn),那剎那間的芳華讓他呆在原地,怔怔的望著對方。
夢兒問道:“你看什么?”
陳英雄目光呆滯,下意識的說道:“直賊娘,這妹子可真漂亮啊。”
夢兒的的臉色頓時變的極為精彩,剛剛放下的手重新抬起,狠狠的扇了下去。
熟悉的脆響與慘叫再度響起,那藍(lán)衣少年比上次飛出更遠(yuǎn)的距離,
夢兒心想怪不得這家伙用的是扇子,劍乃兵中君子,他根本不是君子用不了那么文雅的兵刃。
“書生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夢兒冷哼一聲,扭頭向北方走去。
看著向迎面刺來的三尺鋒,
風(fēng)小寒只能不斷后退,利用矯健的身法躲避劍氣與劍鋒。
此刻墨秋身上沒有劍意,有的只是一道純粹的殺意。
所有的劍招沒有任何境意可言,使的也僅是簡單的招式,雖然更容易躲開,同時卻也更加危險。
三尺鋒附著的劍氣無比霸道,每次落下時都會將堅硬的地面斬出一道可怕的豁口,威力只怕不在他的龍殺劍之下。
菜刀已經(jīng)完全斷成兩半,荒劍還躺在那邊的地上,這該如何是好?
此時他的身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許多新的傷痕,再這樣下去,只怕真的會死在對方劍下。
墨秋的劍招有沒意境,但劍勢絲毫不亂,進攻的同時也嚴(yán)絲合縫的防御住了周身,尤其某些部位,堅決不給對風(fēng)小寒任何可乘之機。
風(fēng)小寒心想,如果這時能有把劍,
不,若有兩把劍,使出雙魚劍合陰陽之勢恰好可以擊破墨秋的劍勢,至少也能立于不敗之地。
但可惜的是,他手無寸鐵。
“好吧,我承認(rèn)自己低估你了,但你也不是憑真實本事贏得我,所以這一架我輸?shù)膽?yīng)該不算難看。”
風(fēng)小寒看著她腰間的骨笛,隨著戰(zhàn)斗的時長增漲,笛聲對他對影響也越來越強,到了此時已經(jīng)不能集中精神,去預(yù)測三尺鋒的軌跡從而躲開,甚至連思考都是十分費神的事情。
若沒有這亂人心神的聲音,紅塵劍意怎會輕易被破,劍域又豈會被迫撤去?
他,怎可能會輸?
但修行者之間的戰(zhàn)斗沒有如果,現(xiàn)在的他就是處于被動的局面,
輸了就是死,可狡詐如風(fēng)小寒也無法在這樣的情況下想出好的對策。
“沒想到我也有今天,毫無還手之力。”
風(fēng)小寒微諷的說道:“到頭來,我不是死在了墨燭手上,而是你的劍下。”
墨秋沒有理會他的話,全神貫注的攻擊,耳邊只有一個聲音殺了他!
她也查覺到了對方的異樣,正常人哪會有用那樣下流的方式退敵的,激怒比自己強大的人是愚蠢的,可風(fēng)小寒做了。
劍域未散時,曾有一瞬間若他使出廬州山水劍或是北夾山水劍,最不濟也能搶回些攻勢,絕不會落得如此地步。可風(fēng)小寒卻沒有抓住那個機會,這是個很明顯的錯誤,絕不是能在水中戰(zhàn)姜文的風(fēng)小寒會犯的錯誤。
墨秋知道這個異樣應(yīng)該是來自于腰間那根奇怪的骨笛,按照修行界的說法,她贏得確實不怎么光彩,但那又怎么樣呢?
又不是宗門比武,世界上從未有過公平的事,不然又怎會有天才和廢材的分別?
魔門追求的隨心所欲,萬夜天也曾說過要她隨心意而為,
現(xiàn)在她只想殺人,
與正魔兩道的立場無關(guān),這是私人恩怨。
高崖是風(fēng)小寒能夠以弱勝強的地利,但也可以是強者更輕松擊潰弱者的地利。
很快,風(fēng)小寒便被逼到了山頂邊緣,再往后便是高崖。即使肉身無比強大的妖獸,從這里掉下去也只會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三尺鋒的劍氣封住了他的身周,
那抹慘綠迎面刺來。
已經(jīng)無處可躲,
身前是天下名劍,此間是人間最高
人在高處,即使平地也會變成萬丈深淵。
而這一次,風(fēng)小寒沒有凝望深淵,而是看著對方比深淵還要幽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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