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兒發(fā)了一張好人卡……
鐘離萬萬沒想到,竟然收到了這樣一張好人卡。
鐘離“哧”的笑了一聲,道:“算了,咱們走吧。”
他說著站起來,遙遙的看了看正在全速往前開的齊軍,不由搖頭嘆氣道:“糧沒了,車沒了,這會兒連金子也沒有了,怎么想怎么虧。”
小女孩揪了揪自己的小頭發(fā),似乎很是懂事兒,畢竟小女孩雖然年紀(jì)小,但是從小就跟著吃苦,自然比嬌生慣養(yǎng)的孩子要懂事的多。
小女孩像是寬慰一般的道:“粑粑可安心,糧錢可以再賺,粑粑如此厲害,定然不在話下!”
鐘離聽她小大人兒一般的話,頓時笑了一聲,揉了揉小女孩的頭發(fā),道:“我閨女真懂事。”
他說著,看了看左右,又道:“賺錢都是后話,如今咱們該找個地方歇腳,一會兒太陽下山就慘了。”
小女孩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跟著鐘離。
幸而他們還留有一匹馬,之前年輕人率軍離開,并沒有把他們的馬匹也收繳了,不然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根本沒辦法投宿。
鐘離帶著小女孩坐上馬,悠閑的往斜地里走去,葫蘆谷他是不會去的,上趕著送死的事兒,不是他的作風(fēng)。
鐘離慢悠悠的往前走,大約行了一會兒,就聽到“轟隆隆——”的聲音。
起初只是隱隱約約,鐘離壓根兒就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種奇怪的聲音上。
“轟隆——”
“轟隆隆……隆——”
不過后來,這聲音越來越響,就連周邊的土地都伴隨著一起顫動。
小女孩也感覺到了,驚訝的睜大了水靈靈的眼睛,道:“粑粑,這是甚么聲音?”
鐘離還以為是地震,但那震顫的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從遠(yuǎn)處包抄而來,又不像是地震。
就在這個光景,遠(yuǎn)處的天邊,迎著他們的方向,出現(xiàn)了一片黑壓壓的東西,仿佛是烏云,快速逼近。
還踏著黃沙!
一票人從遠(yuǎn)處快速涌來。
鐘離還以為是擁軍追來了,但是仔細(xì)一看,并不是什么擁軍,那些人雖然騎著高頭大馬,但是服飾并不統(tǒng)一,穿什么樣衣裳的都有。
馬匹身后還豎著一面黑壓壓的大旗,逆著凌冽的秋風(fēng),發(fā)出“咧咧”的響聲,仿佛要撕裂這死氣沉沉的黃昏。
鐘離看到那黑色大旗,心里狐疑,黑色?
難道是秦國的軍隊?
從五行上來說,秦國尚水,崇尚水德,黑色可以說是國色,他們的戰(zhàn)袍和旗幟都以黑色為主。
不過秦國距離齊國這么遙遠(yuǎn),突然壓過來一大票軍隊,還這么堂而皇之,鐘離又覺得不可能是秦國。
黑色的旗幟咧咧生風(fēng),逼得近了,鐘離終于看清楚,上面赫然一個大字……
——黔
應(yīng)該不是秦國人,但又不知具體是什么人。
不過不管是什么人,肯定是麻煩人。
鐘離這么想著,反應(yīng)很快,立刻催馬準(zhǔn)備往旁邊走,避開那些人。
哪知道那些人卻不想避開鐘離。
就聽得人群中有人高聲大喊了一句:“主公,前面有人!”
隨即就是“呼啦——”一聲,迎面而來的兵馬突然散開,仿佛是一張大網(wǎng),快速催馬迎上,瞬間將鐘離和小女孩包圍在中間。
鐘離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和小女兒就是一只待宰的綿羊,被一群野狼給盯上了。
一陣塵土漫天,對方已經(jīng)全部包抄上來,圍的死緊,而且又因人數(shù)眾多,鐘離根本沒辦法突出重圍。
鐘離只能暗自打量著那些人,果然,服飾都不統(tǒng)一,看起來并不怎么正規(guī)。
但是方才兵馬圍上來的一瞬間,長眼的人又能看得出來,這支不正規(guī)的軍隊訓(xùn)練有素,恐怕能把年輕人的齊軍都給遠(yuǎn)遠(yuǎn)甩下。
兵馬包圍了鐘離,好多雙眼睛打量著鐘離和小女孩,鐘離干笑了兩聲。
這個時候,人群豁然散開,仿佛大門洞開一般,兵馬分列兩側(cè),讓出中間的過道,一人一騎晃悠悠的從人群中脫穎而出,驅(qū)馬行了過來。
那人打量著鐘離,鐘離也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對方。
二十出頭的年紀(jì),看起來十分年輕,可以說是一個虬髯大漢了,滿臉大胡子,幾乎占據(jù)了半邊臉,另外半邊臉上橫著一塊刀疤,整個人看起來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
——兇神惡煞!
兇神惡煞身量高大,身材挺拔,按著一件戎裝,腰上挎著寶劍,寶劍旁邊還墜著一只大酒葫蘆。
就在鐘離打量兇神惡煞的時候,懷里的小女兒突然奶聲奶氣的驚嘆道:“粑粑,這個大哥哥滿臉都是胡砸!”
小女孩發(fā)音還有點含糊,胡子就胡子,還胡砸,聽起來就跟賣萌一樣,可是她說的話一點兒也不萌!
小女孩說著,還驚訝的舉著肉肉的小手,指著兇神惡煞,仿佛以前沒見過這么多胡子似的。
也是,他爹是個文人模樣,不留大胡子,之前的年輕人,還有晏首、平陸大夫,也沒有大胡子,最多山羊胡,修剪的很好很整齊,瞧起來十分體面,哪有這樣的?
鐘離嚇了一跳,趕緊抬手捂住小女孩的手,道:“噓……”
小女孩這才放下手來,嘟著嘴巴不說話了。
兇神惡煞頓時瞪起眼睛,一雙眼睛虎目圓睜,看起來更是兇惡,粗著嗓子道:“把糧食和值錢的留下來!”
鐘離一瞬間都沒反應(yīng)過來,道:“什么?”
兇神惡煞道:“還跟我裝傻充愣?把糧食和值錢的留下來!否則就留下你們的招子,下酒!”
兇神惡煞說著,還拍了拍自己腰上的酒葫蘆。
鐘離這才反應(yīng)過來,竟然是打劫?
這么多人,還以為是什么軍隊,原來竟然是打劫?
鐘離咳嗽了一聲,道:“這位好漢,你看我們這爺倆兒,身上都沒有行李,壓根兒沒地方藏東西,怎么可能有什么糧食,更別說值錢的物什了。”
他的話一說完,兇神惡煞冷笑一聲,道:“小子,你敢騙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兇神惡煞身邊的人立刻接話道:“我們主公名喚黔夫!就算你把齊侯魏侯都叫過來,也要給我們主公幾分薄面!”
齊王和魏王馬上要在徐州稱王,在這之前,大約四五年的時間里,其實齊國和魏國早就已經(jīng)稱王,只是很多國家或者很多人都不承認(rèn)罷了。
在稱王之前,齊國和魏國的確是侯爵國。
不過尊重一些的,還是會喊齊王魏王,而不是齊侯魏侯。
那些人這么開口,可見壓根不把齊國和魏國,這兩個如今最強大的國家放在眼里。
黔夫?
鐘離聽著對方自報大名,心里一怔,真別說,他還真的聽過,而且如雷貫耳!
鐘離小時候曾經(jīng)看過一些歷史典故,尤其是春秋戰(zhàn)國和三國,一聽黔夫二字,頓時就想起來了一個小故事。
威王之寶!
史記中曾記載著這樣一個典故,這個典故發(fā)生的時間,其實就是徐州相王之后不久,齊王和魏王相約狩獵,魏王為了顯擺自己,就問齊國有沒有什么寶貝。
齊王很謙虛說沒有,魏王就開始顯擺自己,說像自己這樣的小國,都有能照亮前后十二兩車的夜明珠,齊國怎么可能沒有寶貝呢?
于是齊王就羞辱了魏王,告訴魏王,我們齊國所謂的寶貝,和你們魏國大不相同。
齊國的寶物,是能守住南城的大臣檀子,于是楚國不敢進(jìn)犯,泗水之濱的諸侯要向我朝拜;
能守住高唐的大臣田盼,于是趙國人就不敢在我們的黃河里捕魚;
能戒備盜賊的大臣種首,于是齊國就能道不拾遺,夜不閉戶;
能鎮(zhèn)守徐州的大臣黔夫,于是燕國人和趙國人就要祭祀,請上天保佑他們不被攻伐,跟隨黔夫的人有七千多之眾。
齊王還笑問魏王,齊國這些寶物的光芒,難道只能照亮十二兩車馬?
鐘離看這個典故的時候,記憶很深刻,畢竟描寫的很生動,齊王那股得便宜賣乖、打臉不嫌手疼的感覺十分酸爽。
如今一提黔夫二字,哪有不熟悉的?
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黔夫?
不過如今在打家劫舍……
鐘離想要辯解,自己真的很窮,沒有東西可以給他們打劫的。
不過兇神惡煞的黔夫已經(jīng)開口冷笑,又是一聲哂笑,道:“你以為我不知?你坐下這馬,市面上可見不著,雖不能說千里良駒,但也難得一見。”
鐘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馬,他不懂馬,真不知道這馬還這么值錢?
黔夫又道:“再看你的體量,就算加上一個女娃兒,但馬匹留下來的蹄印還是稍深,你身上又沒有大包袱,藏不住大件兒……最少是一顆金子,沒跑了。”
的確有一顆金蛋子,還不小……
鐘離:“……”果然打家劫舍也是有門道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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