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出來后，時間差不多下午3點多鐘。賈琮便又去了大文堂那邊。

    隨著人手的增加，大文堂這邊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現在少的就是售賣的書籍。新任命的管事崔永志建議可以去其他書坊進一些書籍文具之類的放在自己店里先售賣，多少能賺一點。

    賈琮接受了他的這個建議，現在店里面已經招聘了十幾個人了。總不能一直讓他們每天無所事事的等著。總要找點事情給他們做才行。

    這個管事崔永志還是不錯的，賈琮當初就是看重了他的管理能力和經營能力。若是換了一般的店鋪，他這樣的人完全可以做得了掌柜。只是他長得丑了點，臉上有個痦子。所以，在這極注重外表的時代，他這人注定不能上得了大臺面。做個管事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限了，尤其是在大文堂這種將來注定會非常紅火的大店鋪里。

    賈琮等了在這邊又面試了幾十個人后，結果就只招了兩個有過印刷工作經驗的幫工，其余人一個都沒選上。

    賈琮見此也懶得再等在這里守株待兔了，打算借助系統去精準的找來自己需要的人才。

    所以，他便讓人將招聘告示給拿了下來。然后，向系統支付了一萬點正能量的咨詢費，精準的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兩個人才。尤其是掌柜這個人選，看了資料之后，賈琮很滿意。另外一個管事也是如此。比崔志勇看起來，能力要更加好些，至少外在形象要好上不少。

    因為時間關系，賈琮也沒有急著今天就過去找人。而是打算放在第二天。

    差不多五點鐘的時候，賈琮回到了榮國府這邊。馬車剛剛停在榮國府大門前，剛下馬車，就有等在這大門口的人讓他過去見賈赦。

    賈赦這便宜父親，賈琮心里面是沒有多少認同感的。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確實就是這位賈府大老爺的兒子。這點無法更改。在這極重孝道的時代，賈赦這老子即使再混蛋，賈琮也只能忍著了。

    到了正院大廳，等了沒多久，就有丫鬟過來，讓他去賈赦的內書房。等他到了這內書房，賈赦卻沒有在。

    等了好一會兒賈赦才滿身酒氣的過來了。顯然剛剛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有些搖晃，是被他的兩個小妾扶著過來的。

    等他坐下后，便揮揮手將女人丫鬟的都給趕走。然后，他便半瞇著眼睛，斜靠在椅子上，隨口似的問道：“今日去皇宮任職，可順利？”

    賈琮點頭道：“還算順利。”

    賈赦松了一口氣道：“這就好。現在你做了五皇子的侍讀，別人就已經當你是他的人了。連帶著我們賈府以后也要站在五皇子這邊來。這也是沒法的事情。”

    說到這賈赦輕嘆了一口氣道：“原本我們賈府是打算明哲保身，不參與爭儲中去。但樹欲靜而風不止，我們賈府好歹也是大國公之二，榮寧兩府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在朝堂之上，我們賈府還是有些底子的。”

    賈琮沒說話，只是安靜的聽著。等著賈赦的下文。他知道這便宜老子找他肯定有事，不會僅僅說這些話而已。

    果然，等了一會兒后，賈赦便又繼續說道：“之前，我跟你說不要跟五皇子太親近。你可知道為何？”

    賈琮搖頭道：“不知。”

    賈赦沉吟了一會兒后，才說道：“本來這種陰私之事，我是不打算跟你說的。畢竟你年紀太小了。但如今你已經成了五皇子的侍讀。我們賈府已經上了他的戰車。卻是必須要跟你說說。”

    說到這，賈赦喘了幾口氣，打了個酒嗝后，才喘著酒氣說道：“想必你也知道了。五皇子的母妃是鎮國公府里的，他的舅舅就是如今鎮國公府的一等伯牛繼宗，任職五軍都督府的左都督。說起來，我年輕的時候跟牛繼宗關系還是很不錯的，經常在一起喝酒玩鬧。”

    說到這，賈赦又停頓了下來，像是在回憶。賈琮要不是早就知道答案，這會兒肯定忍不住出聲詢問了。但他知道了答案也就不急了。

    過了好一會兒，賈赦以為他要睡著了，才見他突然又睜開眼睛，說道：“牛貴妃當初嫁給皇上之時，皇上還是太子，太上皇是皇帝。原本牛貴妃是可以成為太子妃的，現在順理成章也就是皇后了。但是，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卻不同意。因為太子妃當時才剛剛過世沒多久。他與太子妃感情甚篤，無法忘懷。之后，沒出幾年太子便繼承了皇位成為了現在的皇上，牛貴妃卻是一直沒有扶正，太子府里是側妃，皇宮里是皇貴妃。

    但即便如此，她如今依舊統御著后宮，因為在她之上就是皇后了，但皇上上位的時候，只追封了原先的太子妃為皇后。牛貴妃只是皇貴妃。他的其他女人最多也就只是封了貴妃。牛貴妃如今在后宮實際上就是皇后。只是缺了皇后的頭銜。這幾年，一直不斷的有臣子上奏讓皇上再冊立皇后，結果都是被壓下來了。所以，很多人都認為皇上可能有另外的想法，皇貴妃一日不冊立為皇后，太子一日不確立，那么五皇子就不一定真的就是太子。

    其中就有不少人跑去支持大皇子了。大皇子的母妃是裘貴妃，她的母家是景田侯府，如今的景田侯是裘貴妃的親弟弟，她的外甥是五城兵馬司北城的指揮。景田侯府跟我們賈府也是素有來往的，只是這些年跟牛府一樣，不是來往的很密切了。只是普通的人情來往。之前，我個人是比較看好大皇子的。因為自古以來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志以貴不以長，嚴格來說大皇子和五皇子都不是嫡子，當然是立老大而不立老五。這也是很多臣子們的想法，都跑過去支持大皇子了。

    另外，我不看好五皇子。是因為此前一直有傳言，牛貴妃在嫁給如今的皇上之前就已經有自己相好的，而且還破了身，嫁過去后個多月就生了五皇子。此前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謠傳，但皇上這么多年都不立她為皇后，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也許就因為這個傳言的緣故。若是這個傳言是真的，那五皇子這太子之位就懸了。所以，我之前就勸你不要跟他走的太近。因為有可能他不是龍種。你若是跟他走的太近，到時候便受了牽累。但如今你成了他的侍讀，除非你現在馬上跟他翻臉，不然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只能同舟共濟。唉

    ！也不知道如此選擇是福是禍？”

    賈琮早就通過系統知道了這n，聽了他這一番敘述后，便沒有太多驚訝，只是實事求是的說道：“父親，這謠言就是大皇子那邊的人故意弄出來的。牛貴妃當初嫁給皇上之前確實有過一個比較情投意合的人，但彼此間都是發乎情止于理，便沒有什么。五皇子絕對是皇上的龍種。”

    賈赦不由睜大了眼睛盯著賈琮，問道：“你怎么能夠確定？”

    賈琮當然不能說是系統幫他確定的。而這時代又沒有n基因檢測手段，滴血認親什么的更加不靠譜。

    只能說道：“個多月生孩子其實很正常，就是有點早產而已。何況，我相信皇上應該已經確定了五皇子的身份，不然怎么可能還讓他住在東宮？只是讓他住在東宮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若五皇子不是他親生的，他是不可能這么做的。你說是不是？”

    賈赦撫須沉吟良久后，才微微點頭道：“聽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有這個可能。不過，皇上應該對牛貴妃有些意見，或者他是真的太愛已逝的文德皇后，除了她之外就不想再立后。”

    說到這，賈赦原本有些凝重的神色不由慢慢放松了下來，一臉欣慰的看向賈琮說道：“琮兒，如此看來五皇子的勝算比大皇子還是要大上不少。你以后要跟五皇子好好相處，爭取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如此，將來等你們長大，他繼承皇位，你也能跟著水漲船高，成為朝廷的股肱之臣。我們賈府的未來說不定就落在你身上了。寶玉，在脂粉堆里長大，我看是不成的。”

    賈琮還能說什么，這便宜老子再混蛋，如今也是他老子。他做為賈府子弟，為了自己也得好好的將這個賈府重新振興起來。只是突然說到賈寶玉，還真是讓他感覺有些別扭。

    他自信自己將來能夠振興賈府，但對賈府繼承權，他真的不是太在意，偌大的賈府在別的賈府子弟看來是整個世界，在他眼里也就是個賈府罷。再說他畢竟是庶出，賈赦剛才也說了“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志以貴不以長”，他上面至少還有賈寶玉、賈璉兩個大房二房的嫡子。

    賈赦這話還真不好接，賈琮只能說道：“父親，五皇子如今對我還算器重。不過，我小小年紀就做了侍讀，還是有不少人眼紅嫉妒的。今天我去東宮那邊上課，那個翰林編修叫吳清正的授課，就對我不是很友好。你知道這人嗎？”

    果然這話一說，賈赦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轉移了，凝眉思索了好一會兒后說道：“這吳清正的名字我倒是聽說過的。好像他岳父是吏部侍郎柳乘風，因此才讓他當上了翰林學士。他的學問是有，但不一定就是翰林院最拔尖的那幾個。這柳乘風跟忠順王府倒是很親近的，聽說有個侄孫女就是忠順王的寵妾。”

    還別說，賈赦看似很混賬，貪財好色的，但在這官場上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賈琮隨口一問，還真給問出來了。省了賈琮不少能量值。

    “忠順王素來被皇上看重。與皇上的一母同胞。你好好的怎么得罪這吳清正的女婿？”賈赦略帶埋怨的看向賈琮。

    “我怎么可能得罪他。我看他是妒忌我與五皇子親厚吧。他在五皇子那邊授課都幾個月了，但五皇子對他便不是很親近。反而跟我有說有笑的，就讓他看不順眼了。我隨口跟五皇子還有六皇子、永昌公主說了一個故事，他就上綱上線的，說我誤人子弟。最后，惹得三位皇子公主不高興，他反而恨上我了。”

    賈琮沒有說太詳細自己跟吳清正交惡的事情，不過這件事自然也要告訴賈赦知道，免得到時候對方報復起來賈府這邊還不知情。

    賈赦雖然有些怕事，尤其還可能牽涉到忠順王，不過事已至此，再加上賈琮的身份非同一般，他這個做老子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琮兒你如今擊敗了北慶第一才子，已經有人說你是我們大坤國的第一才子了。你年紀這么不服你的人自然很多。再加上你現在是侍讀，實際上也是有給皇子公主們授課的職責，那吳清正嫉妒你也很正常。既然他不把你不把我們榮國府放在眼里，我們自然也不用怕了他。我們賈家在京城要怕的人不是沒有，但他吳清正、柳乘風卻不在此列。”

    賈赦最后這比較硬氣的話，讓賈琮稍感詫異。不過想想紅樓夢的原著中，也沒寫賈赦膽小怕事，只寫他貪財好色不念親情罷了。

    真要說他膽小他也不會為了一把扇子就去強取豪奪了。

    “父親這么說，我心里就有數了。我們賈府卻是沒必要怕了他。若是下次他再挑釁我，我也不會忍氣吞聲了。一定要讓他好看。”

    賈赦聞言眉角不由跳了跳，連忙說道：“你現在這個侍讀才剛剛任職，吳清正如今也算是你的同僚。若不是萬不得已，你也不要將彼此的關系弄得太糟了，免得被人說你年少輕狂，驕縱任性。”

    賈赦的這番話當然有道理，但賈琮卻是知道，他還是有些怕了柳乘風，或者說是忠順王。

    “父親說的是，我知道了。最多以后我少理會他就行。”賈琮一副乖乖孩的樣子說道。

    賈赦欣慰的點頭道：“你能這么懂事就很好。也不枉我這么看重你。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明日早點去東宮報到。”

    賈赦打著酒嗝，顯然已經困得厲害，便揮揮手打發賈琮離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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