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提前做好了迎接工作,再加上這五千北民非常的順從。被禁衛軍一路護送著來到安置地,看到整齊平整的地面,看到寬敞明亮寬大的住所,他們的心徹底安定了下來。
賈琮站在食堂大門口一處臨時搭建的高臺上,李焯站在他旁邊。食堂前的空地上還是很大的,勉強能夠擠下這五千北民。
賈琮這邊便沒有讓他們馬上進去安置房,而是選擇在這里召開一次臨時大會。
賈琮主要的目的就是讓他們知道,是誰救了他們,要讓他們都知道除了皇上和五皇子之外,還有他賈琮出了大力氣才救了他們。如此,才能從他們身上收獲更多的能量點。
其次,這么多人都安頓在這里,肯定要給他們講講規矩。
等到這群人在禁衛軍的驅使下都集中到食堂前的空地上后,賈琮便拿著簡易制作的擴音喇叭,大聲說道:“大家好,我叫賈琮,如今擔任皇宮侍讀之位,我旁邊這位則是我們大坤當今五皇子李焯。”
底下的人一聽賈琮的自我介紹還沒什么,但聽到說旁邊的李焯是皇子,當即都很激動,呼啦啦當即都跪了下來,不少人還給他磕頭,大聲感謝他這位五皇子救了他們一命。
李焯見此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豪情來,激動得面色漲得通紅。他盡管是皇子,但還真沒經歷過現在這么一出,這么多人給他下跪磕頭謝恩。何況他此時站在高臺之上,居高臨下,還真有一種讓群臣拜服,君臨天下的錯覺。
在他想來,日后他繼承皇位,坐在龍椅上俯瞰朝臣,大概也就是現在這般感受了。這讓他有種如飲美酒如在云端的感覺。真的非常讓人陶醉沉迷。
賈琮見李焯這么激動的樣子,就大致的猜出他此時的心情。也就繼續大聲對底下的這些人喊道:“你們都起來吧。這次,是我和五皇子殿下一起想法將你們給救回來的。當然,更主要的是皇上給了北慶皇帝寫了親筆信求情。如此,才一次性救回了你們五千人。你們是幸運的,皇上和五皇子愛民如子,才會如此不計個人得失和榮辱,千辛萬苦將你們救回來。為此,陛下和五皇子還特地將你們的安置任務交給了我來主持。這處就是你們給你們臨時安置的地方。暫時還不給你們每家每戶單獨的住宿。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們千辛萬苦的將你們救出來,還將你們安置在這里。可以說已經仁至義盡了。
當然,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意思就是與其給你們送魚吃,還不如交給你們捕魚的本領。所以,等這幾天你們在這里暫時安頓下來之后。我會根據你們各自擅長的,或者年齡來分配養家糊口的差事給你們。
而這處的安置點也不是永遠給你們免費吃住的,在來年開春之后,除非你們都喪失了勞動能力,不然這里將不再給你們免費吃住,到時候那些試圖好吃懶做的人也得自謀生路。
好了,接下來我就給你們說說這里的規矩。我們讓你們在這里免費吃住,規矩肯定要先給你們講清楚。免得你們當中有人抱著僥幸心理或者白眼狼的心里,在這里無事生非或者得寸進尺。”
接著賈琮就給他們宣布了這處安置點的一些規矩,實際上無非就是一個宗旨,那就是都給我老實的在這邊呆著,不準鬧事。
而那些住宿長方形房子,則分開男女住宿。就是男性和女性分開。小孩的話,除非年齡小于十二歲的,不然也都一律分男女居住。
然后就是食堂的一些規矩,包括開飯時間,以及每人每日定量供應飯食。
等這些講完之后,差不多都過去了半個小時。
最后,賈琮讓李焯給他們說幾句。李焯顯然還不是很適應這種大場面,拿著簡陋的擴音喇叭咳嗽了好幾聲后,才大聲憋出一句:“以后你們跟著我好好干!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李焯這話倒是發自肺腑,只是在這樣一個場合,他一個皇子說這樣的話,多少有些不合時宜。這些人畢竟只是剛剛從北慶國救回的奴隸,你說讓他們跟著你干,你要干什么?
所以,賈琮當即就不由分說拿過了他手里的簡易喇叭,大聲宣布道:“現在開始給你們安排具體的住宿。先安排女人的住宿,女人們優先安排在甲乙丙丁四個棚子。每個棚子最多住五百人。開始吧。”
于是這些北民們便在劉三、王貴等為首之人的引導下,開始分配具體的住宿。前面幾個工棚因為比較靠近食堂,也比較靠近這邊安置點的大門出入口,就優先安排給當中的女性。
這群北民中,女性的人數大概占了一千五六百人,其中小女孩的便不多,也就幾十個,而且一個個都不漂亮。主要是小女孩比較值錢,尤其是漂亮點的小女孩非常搶手,那些人買去養上幾年教上幾年就能賣個好價錢。
反之,這五千人中,小男孩倒是有不少。至少有兩三百個。小男孩比不上小女孩值錢,何況小男孩年紀力氣也干不了什么活。自然就在人口買賣中不怎么受歡迎。
最后安排下來,甲乙丙丁四個工棚,五百個名額便沒有滿員。賈琮通過系統統計了一下,丁棚只有39人,前面甲乙兩個工棚倒是都有五百零幾人。于是,賈琮便從這兩個工棚里都挑除了二三十人去了丁棚。
安排好了前面這幾個棚子,剩下來的,當然都安排到了其他棚子里。十個棚子,剩下六個棚子曬下兩千多人綽綽有余。
棚子里當然沒有配備每人一張被子一張床,而是采用大通鋪的樣式,里面整齊的壘著高于地面差不多五十公分的土炕,每條炕上鋪著暖和的稻草麥稈之類的東西,此外就是十來張長長的被褥了。一張被褥足夠蓋的下十來個人,十張就是能夠蓋下百人。
每個棚子五條這樣的長炕,睡下五百人當然不是問題,若是擠一擠的話,還能睡上更多人。
這種長炕直到夜里才會燒起來,每條長炕配上3個煤球爐,即便十幾米一個,但按照火炕的傳導性完全綽綽有余了。”
安排好這些北民之后,時間也差不多晚上了。賈琮和李焯兩人倒也沒有馬上就走,兩人決定還是要先看看這些人輪流到食堂吃飯的情況。
這邊的食堂當然是大食堂,但一次性供應五千人吃飯還是有些難度的。尤其是這個時代。好在發明了蜂窩煤,燒火這一項就完全可以用蜂窩煤代替,讓大鐵鍋派上了用場,燒菜用打鏟子,煮飯也用大鍋。
如此,食堂這邊配備了十個人倒也應付得過來。只是五千人不可能一起吃飯,一來食堂地方沒有那么大,二來人多了也容易出事。
所以,這邊來食堂吃飯的規矩就是輪流制。甲乙丙丁四個棚子先吃飯,限時半小時。然后其余棚子再吃。
具體一點講就是男女分開吃。不然,也很容易出事。也符合這個時代的男女禮教。不然,陌生男女在一起吃飯,像什么樣?即便是這種公共食堂也不好。
所以,等這五千人都安排好棚子,讓他們彼此適應了十幾分鐘后,到了差不多下午六點鐘的時候,食堂開火的敲盆聲音便響了起來,并且伴隨著食堂這邊胖伙夫的大嗓門“開飯了!甲乙丙丁棚子先吃,兩刻鐘,過時不侯。”
于是,甲乙丙丁四個棚子的女人小孩便都急匆匆的趕了過去。對于吃飯她們當然非常有積極性,不用人去催。畢竟之前,賈琮在高臺上已經跟她們說了規矩。
食堂里是按照后世的公共食堂樣式布局的。當然,要簡陋許多,比如餐盤用木碗替代,每人一碗,白米飯加上一勺陳肉菜混合著燉燒起來的混合物,味道只能說過得去,而且其中的肉當然是非常之少,與菜比的比例,大概也就一比十,一斤肉十斤菜其余下飯的當然就沒有了。不然食堂就十個人,也不可能應付得了五千人的伙食。
另外,這公共食堂當然也有免費福利,那就是菜湯,隨便喝只要不浪費就行。只是這菜湯里面不說肉,就是連菜都幾乎看不到,實際上就是燉菜肉的洗鍋水,足有兩大缸放在那里,旁邊放著打湯的勺子,隨便喝。
這樣的伙食在那些大戶人家當然是算不得什么,但對這時代的平民來說,尤其是那些鄉下平民來說,能吃上一頓白米飯就非常的不錯了,若是還有一個肉菜的話,簡直可說是過大年。
而對于這些北慶歸來的大坤奴隸們來說,這伙食還真的是比過大年還要好上一些。他們以前在北慶過得簡直是豬狗不如的生活,隨意被北慶主子們打罵,甚至殺害。跟現在一比,簡直天壤之別。
女人們吃完之后,就是那些男人了。當當當的敲盆響起,食堂里的女人們都各自回棚子,然后那些男人們過來。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食堂吃飯這環節非常的順利,沒要出現什么意外情況。
李焯和賈琮在一旁看完之后,都是松了一口氣。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最怕的就是鬧出什么事情來。現在看來這群北民非常的老實本分,兩人就不必太擔心。想想也是,這群人此前可都是北慶的奴隸,若是不老實,早就已經死了。哪還會活到現在?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賈琮就起來了。這對他來說是非常難得的。等到他來到北民安置點的時候,天才蒙蒙亮,結果卻是發現李焯比他先一步到了。
今天兩人的頭等任務就是帶著這五千北民去承天門外接受永順帝的慰問。當然,這只是表面的意思。真正的意思就是帶著這群人給永順帝磕頭謝恩山呼萬歲,讓永順帝在天下人面前大大的露次臉。
不然,應該是永順帝親自過來安置點這邊視察慰問才對,而不是反過來。
賈琮和李焯心里面都很明白永順帝的想法,因此兩人也都很配合。不然,兩人不會一大早的就過來這邊。早上起來的時候可是很冷的。
兩人一到,當當當的敲鑼聲就響了起來。是叫棚子里的北民起來的。在看守的禁衛軍的催促下,這群人很快就都起來了。洗臉刷牙什么的自然是沒有的,上廁所倒是可以。
如此一番鬧騰之后,這去承天門外的謝恩隊伍才算組建完成。賈琮和李焯再次站上高臺,對他們宣布了這個消息。
這些人一聽是去拜見皇帝,都很是激動和興奮。他們以前在大坤可說是豬狗不是的奴隸,有生之年能回來故國,還能拜見皇上,真的是做夢一般。更主要的是,他們這些人對這里的安置點非常滿意,有吃有住還不用干活,真的是天堂一般。
隊伍浩浩蕩蕩的一路從安置點出發,途經官道直奔京城,引得一路很多人矚目,然后他們都知道了這群人是北邊歸來的大坤子民,是要進京去承天門外叩謝皇上救命之恩的。
因此,不少看熱鬧的人都一路跟隨而來,隊伍的規模越來越大。到了城門口,把守的官兵已經被告知過來,何況李焯親自帶路,這支龐大的隊伍一路暢通無阻。沿著京城中軸線街道,一路直到承天門外。
皇宮里,永順帝也是一大早早早的就起來了,在第九次問過戴權之后,終于有太監過來稟告,隊伍已經進京了。他才看似慢條斯理的在宮女服侍下整理儀容,穿戴整齊。然后先去上朝。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兩旁,說得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東邊的倭患,西南的匪患,高麗國救援都沒有人主動談起。讓永順帝心里面隱隱壓著一團火。
等了大半個小時,終于有太監急匆匆過來稟告,打斷了朝上一個御史彈劾北城兵馬司的話。
“皇上,昨日抵達京城剛剛安置好的五千北民如今都跪在承天門外,乞請面圣,想向陛下磕頭謝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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