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這次的皇差辦得非常好,3000顆玻璃球能夠賣出將近20萬兩,平均每顆都在60兩銀子以上了。這樣的價格還真是沒話說。只能用一個黑字來形容。
由此也可見薛蟠的奸商本色,這還真是家學淵源了。
“你是怎么想到去西南那邊售賣玻璃球的?是你自己想的還是別人告訴你的?”賈琮還真有些不相信這辦法他自己想的。
“當然是我自己想的。”薛蟠一臉得意的說道,“別人可沒有我的膽子大。那些人一聽我要去西南那邊做買賣都嚇死了。很多人都不敢去,最后還是我下了大價錢才讓那些人跟我一起去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還能怎么想。我聽人說西南那邊很多我們大坤商人都逃離了,還聽說西南那邊很多土司都很有錢,其中一些土司還搶了我們大坤不少錢。所以,我就帶人過去了。”
“那你不怕危險,人財兩空嗎?”
“這有什么好怕的。那些蠻族土司也不都是不講道理的,何況,他們當時少了跟我們大坤商人貿易,缺衣缺鹽缺鐵缺缺很多日常東西。我當時就帶著很多這些東西過去,他們不知道多歡迎我呢。玻璃球后來也都賣了出去。只一趟,我就賺了不少。現在我們跟西南那邊的蠻族算是打通了關系了,以后的生意就不用我去了。”
賈琮聽完不由佩服他的傻大膽。而他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居然還給他開拓了一條新的商路。
“那真的要恭喜你了。不過,你要注意一下。防止被人誣陷通匪。這罪名定下來,你可不好受。所以,你的首要就是不能將違禁品售賣給蠻族。不然,萬一被查實。你的罪責可不小。”
薛蟠聞言不由嚇了一跳,連忙道:“朝廷現在又沒有禁止我們跟那些蠻族通商。反而我在那邊的時候,無論當地的大坤官員還是當地的蠻族,都很歡迎外界商人的到來。不然,我也不想跟那些蠻族做買賣。”
“情況是會變的。朝廷遲早要對西南用兵,到時候朝廷肯定禁止大坤這邊跟西南那邊的貿易往來。你若是還跟那些蠻族做買賣就是通敵了。所以,我不建議你繼續跟蠻族那邊做買賣。還是盡早收手的好。不然,不說賺錢,將來可能還得給你們薛家招禍。”
薛蟠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他還真沒想到這種情況。所以說,他傻大膽沒錯。但你若是說他有多大智慧就未必了。
“應該不至于吧。”薛蟠聲音帶著點顫抖的說道,“我現在好歹也是皇商。”
“你是皇商沒錯。但即便是皇商也不能資敵。所以,你這條商路。我還是建議你暫時不要了。怎么也得等西南那邊安定了再說。你可不要存僥幸心理。賺錢固然重要,但依照你現在的情況,不值得你這么去冒險。”
薛蟠一臉的糾結之色,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你說得對。我沒必要去冒這個險。現在,我們已經成了皇商。賺錢的門路還是很多的,等明兒我就派人去西南,讓人都撤回來。”
“這就對了。你之前因為只是當著皇差,跑去西南做買賣也就罷了。但接下來你若是還在西南那邊做買賣,就不是皇差了。被人告發或誣陷,你都得不償失。”
薛蟠點點頭,苦笑道:“這次還多虧了你提醒。不然,將來我說不定就鑄成大錯了。果然是我的好兄弟。走,先去我那里好好吃一頓。”
說著,薛蟠便拉起賈琮就走。
薛姨媽果然已經準備好了不少吃食,非常豐盛,很多都是時下京城吃不到的,而是通過快馬從別的地方運來,比如還算新鮮的海鮮。這時節京城還真不好買。
這一頓飯,薛姨媽和寶釵都只是露了個面,然后就進里面去了。留下薛蟠跟賈琮兩人吃喝。
賈琮因為年紀還小不喝酒,薛蟠也沒有逼他,他自己倒是喝了不少。最后喝得酩酊大醉,賈琮只好叫來幾個丫鬟,幫著將他扶到了臥房休息。
次日早上,賈琮原本是要去巡視幾個店鋪的,但昨天已經跟薛蟠約定好了,只能在長豐院里等他。
等到了差不多中午的時候,才見薛蟠姍姍來遲。
“琮兄弟,對不住了。昨天我實在喝太多了,醉了一宿,今天早上起來頭疼得厲害,吃了醒酒湯劑又休息到現在才好了一些。勞你久等了。”
薛蟠昨天確實喝了不少。現在看著臉色也不怎么好。
“沒事。若是你還有些不舒服的話,我們就改天過去吧。”賈琮很通情達理的說道。
薛蟠連忙搖頭道:“這可不行。我都回來一天了,今天肯定是要去拜會一下戴公公的,不然就太失禮數了。”
“那好,我們現在就走吧。這時候過去,他說不定有空。”
“好。現在就走。”
薛蟠做了賈琮的車,兩人一起去往皇宮。
戴權如今是永順帝跟前的第一心腹太監,平日里基本上都跟在永順帝身邊,難得出宮休息。所以,連他自己都不一定知道哪天會有空,能出宮。直接去宮里見他是最好的。
而且賈琮知道,一般中午的時候,永順帝會午休。那時,戴權也就不用在他跟前伺候了,也有一段休息時間。
賈琮有進宮令牌進去還是很容易的,只是要帶個薛蟠進去,卻是要經過一定的程序和嚴格檢查。不過,賈琮如今也算是宮里的紅人,把守皇宮大門的禁衛和太監都認得他。有賈琮作保,又加上薛蟠也有皇商的身份,最終還算是比較順利的進入了皇宮。
薛蟠還是第一次進皇宮,完全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樣子,直到賈琮提醒他不要東張西望,他才沒有到處亂瞅。
先是帶著薛蟠去了余慶宮,被告知李焯在上課。說起來,賈琮這個侍讀是好長一段時間沒來皇宮履行本職工作了。當然,對此無論是李焯還是永順帝都沒有說什么。他名義上是侍讀,但實際上卻是在給他們做生意呢。
何況因為上次他懟走了一個吳清正,多少有些得罪了翰林院那邊,還真不適合再去跟皇子公主們一起上課。
賈琮見此也就沒有去打擾李焯上課,而是找了王德新,讓他幫忙找人去請示一下戴公公。不然,他直接帶著薛蟠在宮里面晃蕩,也肯定是不妥當的。
王德新是李焯身邊的太監,當然很清楚賈琮跟李焯的關系,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賈琮讓王德新自己忙去后,便和薛蟠留在客廳喝茶。
“琮兄弟,我今天算是見識了。你在宮里面果然很吃得開啊。以后,哥哥我可都要靠你照應了。”薛蟠臉上帶著些贊佩和討好的表情。他這次進入皇宮,盡管才剛剛這么會兒,心里面卻是受到了很大的震撼。他是呆霸王,但不是沒腦子的。從賈琮輕松將他帶進皇宮就可以看出來,賈琮在皇宮里的地位。尤其賈琮進余慶宮,門口那看門的太監和侍衛攔都沒攔,反而笑臉相迎的將他給放進去了。
這更加表明賈琮在余慶宮在整個皇宮的地位。說起來這真的有些嚇人了。難怪之前他聽人說忠順王都在賈琮這邊都吃了癟。以前還只以為是傳聞,但現在看來卻有可能是真的。
因此,薛蟠心里面更加多了一些親近巴結的想法。
“自家人,薛大哥你也不用這么客氣。”賈琮笑著擺擺手。說到底還是薛蟠這小子會做人,而且薛家是賈家的姻親,真正的同氣連枝,這小子要是不好好的督導一下,將來指不定就會連累賈家。不然,賈琮也不會對他的事情這么上心。
薛蟠再要說時,卻見門外匆匆進來年太監,賈琮對他有些印象,好像是夏守忠的一個干兒子。
“賈學士,咱家夏承恩有禮了。”中年太監進來后,便一本正經的向賈琮行了一禮,然后笑瞇瞇的說道,“干爹聽說你進宮后,他一時走不開便派我來給你請安。另外給你帶個消息。”
賈琮連忙起身還禮道:“夏公公客氣了。不知你干爹給我帶了什么消息?”
如今夏守忠是生意伙伴,而且未來利益可期。夏守忠對賈琮還是非常上心的。他剛一進宮,夏守忠就知道了。
“賢妃身邊的一個丫鬟,昨兒個不小心沖撞了田貴妃,被其下令活活杖斃了。就是這么個消息,賈學士聽過就算了。咱家先告辭。”
這夏承恩說完之后拱拱手,干凈利落的就走了。
賈琮還沒反應,薛蟠就跳了起來,罵咧咧起來:“入娘的田貴妃,她這是故意在打賢妃的臉啊。”
“薛大哥,慎言!這里可是皇宮。”賈琮微微沉著臉提醒。這里盡管是余慶宮,但薛蟠這話若是傳出去也是大不敬。在這古代,對皇家大不敬是可以殺頭的。
薛蟠這才后知后覺的趕緊閉上了嘴,溜眼四顧,見沒其他人后,才暗暗松了口氣,壓低聲音道:“琮兄弟,這田貴妃我也聽人說過,說她在宮里飛揚跋扈的很,仗著皇上寵愛,連牛貴妃她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現在欺負到你大姐頭上,這口氣可不能忍。”
賈琮心里面當然也很不爽,現在宮里頭誰不知道賈元春這個賢妃是他賈侍讀的姐姐?何況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即便那宮女真有沖撞田貴妃的地方,你打幾下也就是了,居然直接打死。這手段也是夠狠辣的,這是直接打賈元春的臉,而且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架勢。
賈元春本來性格就不是那種爭強好勝的,田貴妃這一手肯定讓她又是難過氣憤又是無奈。
何況,若是這次被田貴妃這么欺負了不反擊回去,在這后宮,賈元春以后的日子還真是不好過了。
想到這些,賈琮淡淡道:“這事我自有計較。你就別操心了。這件事,你回去后誰也不能說。知道嗎?”
“舅父舅母那邊也不能說嗎?”薛蟠有些遲疑道。
賈琮搖頭道:“不用說了,免得他們擔心。何況跟他們說了也沒用,在這皇宮里,現在也就我能稍稍使上點力。”
薛蟠一聽倒也是這個理兒,點頭道:“那行。我就不說了。不過,你打算怎么對付田貴妃?”
賈琮冷笑道:“她恃寵生嬌,不把賢妃和我們賈家放在眼里。我自然也不把她和田家放在眼里。你放心,我肯定要給大姐出這口惡氣的。”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一定要給大姐報仇才行。”薛蟠倒是很信服賈琮。
兩人又等了十來分鐘,那派去聯系的小太監總算回來了,帶來了戴權的口信,讓他們過去跟戴權說話。
小太監一路引領著,來到了一處小花廳,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戴權。
“戴公公,多日不見了。”
“客氣客氣。”
“草民薛蟠見過戴公公。”
“不用客氣,你們一起坐下吧。”
彼此行過禮坐下后,說了一會兒閑話,薛蟠便從懷里拿出一疊銀票,就這么赤果果上前遞到了戴權面前。
“戴公公,這次玻璃球的買賣多虧了你老。這是一點小意思,還請笑納。”
戴權卻是沒有馬上去接,而是皺著眉訓斥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覺得咱家缺你這點銀子花嗎?”
薛蟠不由愣在那里。說實話行賄什么的,他以前經常干,上來就直接給錢,那些官兒也都沒有一個含糊的,都會笑納。不知道到了戴公公這里怎么就不一樣了。難道戴公公奉公守法,視錢財如糞土?
這怎么可能?
賈琮在旁笑道:“戴公公,你別誤會。我這表哥他就是個實誠人,他打心眼里感謝你上次給了他3000顆玻璃球,要不就他也賺不了錢,更加不用說,還得了皇差的頭銜。這是他對你的一點孝敬,算不得什么?你可不要嫌少啊。”
見賈琮這么說了之后,戴權當即就變換了臉色,笑著搖頭道:“你這親戚啊還真是不講究。也就是咱家跟你熟,不然,咱家現在一耳刮子就過去了。行吧,既然你這么說了,咱家不收反而顯得矯情了。”
說完這話后,戴權才隨手一把拿過薛蟠手里的那疊銀票,他眼睛微微一掃,心中就有數了。少說也有一千兩銀子。心中頓感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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