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的話語依舊平靜，在惡鬼們聽來卻好比是地獄響起的幽冥鐘聲。
俊秀的臉龐比最恐怖的惡鬼還要面目可憎。
不然，他們靈魂力多出來的這一縷能瞬間要了他們性命的‘銀針’算什么？
他們明白了，自一開始，夏爾就已經立在了勝利天平的一端，不論怎樣，都只有他做選擇的份兒。
而他們只是被挑選的貨品。
直到現在他們才真正的正視眼前的少年。
‘羸弱’、‘瘦小’，讓人驚嘆的容貌，神色中始終帶著淺笑，但反手間的手段兇殘有讓人無力抵抗。
“這根本就是披著人類外皮的惡魔。”
不過他們又能怎么樣那？一群惡鬼們苦笑。
或許，這契約的時間，就真得按照他所說的至死方休了吧？
夏爾似笑非笑的看向不遠處陰影的某地，哪里似乎有什么很有趣的東西。
幾乎是他目光落下的瞬間，兩道身影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快速消失在天邊。
直到遁出夏爾的視線，又竄出萬里，他才松了口氣。
今天這一切的發展，都帶著點兒匪夷所思的感覺。
就像是經歷了一場荒誕的惡作劇。
“這該不會是某位神明老不死的私生子吧？”
想著夏爾那張始終淡然，眼底深處又始終藏著驕傲的神情，跟那些自大的神明簡直一模一樣。
“一定是這樣，不然凡人怎么可能會掌控生命之力？又怎么會讓尤里奧心甘情愿的給他龍屬傳承？龍屬里邊被神明的甜言蜜語騙的不知道東南西北的，也不是沒有。”他眼神越來越明亮，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冥王神色嫌棄，似乎是覺得碰到了什么極為惡心的東西。
“不要臉的‘發光蟲子’”
頭也不回的扭頭離去，看來需要找幾個神明去揍一頓了！
順便...他瞅了眼手里已經被打暈的多索，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給他找個‘玩伴’吧。
找誰好那？
既然那么抗揍，那么久交給血腥屠夫吧...他正好喜歡這種百弄不死的‘小玩意兒’。
多索緊皺著眉頭，陷入沉睡，對外界的一切一無所知。
......
夏爾眺望著遠方，逐漸落下的紅日，給蒼茫大地披上一身羅裳，紅暈的顏色望不到邊際，像是散不盡的惆悵。
他其實可以救下多索的，但是他沒有。
百鬼們現在顯露的全部是人類的形態，散發著臣服的氣息，眼中閃爍不同的光芒。
這是力量的外化表現。
他們包圍著夏爾，如同眾星捧月一般。
“主人...”
活的時間久不是沒有好處，臉皮夠厚，拿得起放得下，這聲主人也叫的極為順暢。
“主人...”
聲音此起彼伏，眾惡鬼們垂首臣服。
夏爾掃了一眼，他們臉上還帶著隱藏的羈傲。
但他并不在意，誰還能沒點兒脾氣不是？只要好好忍著，不整什么幺蛾子，那他也沒那閑心去管什么。
“倒數第二排，從左邊數第三個。”夏爾隨手指了指，人類形象的青年惡鬼一愣。
“我？”
左右搖搖頭，看向四周，確認了的確指的就是自己。
“對，就是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百鬼的領頭人，百鬼的紀律，以及平時我不在時的管理人便是你。”
青年惡鬼露出思索之色，他總覺得夏爾眼中流露出一種促狹。
似乎有什么別的意味。
百鬼懶洋洋的看了青年惡鬼一眼，對此并沒有產生抵觸心理，甚至還露出了想要起哄的意思。
似乎...這青年惡鬼在百鬼里鬼緣還不錯？
“怎么，你有意見？”夏爾一挑眉。
“沒...沒有。”
青年惡鬼連連擺手，臉上露出一抹迥然。
夏爾覺得有些好笑，窮兇極惡的惡鬼竟然表現出了不好意思？
這可和他以往‘厚臉皮’的形象不太相符。
“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青年惡魔漲紅了臉，像極了剛踏入社會，對稱兄道弟感到臉紅與尷尬的毛頭小子。
“叫少主就可以。”夏爾擺擺手，笑瞇瞇的看著青年惡魔，“你那，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惡魔連退了好幾步，夏爾的眼神讓他覺得不懷好意。
他咽了口唾沫，“我...我叫約翰。”
奧——夏爾確認了。
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真是神奇，夏爾驚嘆的看著約翰。
狡猾又奸詐、
狡猾又奸詐，從不吃虧的老約翰的另一半靈魂竟然是青年狀態的。
這很不合理。
靈魂的分散的方式簡直是本看不完的書，靈魂本身帶著一種神秘又瑰麗的色彩，讓無數人為之著迷，也同樣沾染了無數的鮮血。
靈魂本身代表著禁忌。
靈魂碎裂的方式，可以按照陰陽、按照屬性、記憶、性格，經由外界不可抗力被分割成無數七零八碎，簡直不忍直視的片段。
可能是會性格完全相反、可能會分成年幼、青年、老年甚至是男女不同的靈魂體。
但不論怎樣，他們都有一個特點。
夏爾的眼中閃爍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混亂。
混亂中帶著詭異。
靈魂碎片中會有癡傻、冷靜、瘋狂、**不同的人格靈魂，不為一體，無法統一。
像老約翰這樣兩個靈魂，如同被時光劃過卻毫無影響‘共生’一般的靈魂。
一名是青年靈魂，帶著郝然與笑容燦爛，茁壯的靈魂力量熊熊燃燒，如同正午的太陽。
一名是衰敗靈魂，帶著頹然與狡猾奸詐，靈魂如同樹干枯黃的落葉，飄落向地面死亡。
互不影響。
衰敗靈魂有30%的力量，而青年靈魂有70%的力量。
夏爾不相信這是巧合。
就好像男人總能恰巧、偶然、經常性的出現在女人的必經之路，然后再剛好順路，剛好包里有吃的，一路聊天推進感情。
恰好學校關門、無法回家、天降大雨。
夜色正濃。
嗯......帶著身份證還有錢。
簡直比買彩票中大獎還不可信。
“那么，我們走吧。”
某些地方，沒人帶路可是進不去的。
他也不是萬能的。
年輕約翰一怔，“去哪里？”
“我倒知道有個地方很好，應該很適合您。”
“哦？”
夏爾眉毛一挑，說話的這名健壯男人，他有印象。
不論反叛冥王時，還是再次回到冥王陣營時。
他都是占主導地位，不經意間在暗地里領頭的那位。
夏爾似笑非笑，“是哪里？如果你說的地方只是陳詞濫調的恭維，我敢保證你未來的日子里不會好過。”
“當然，那個地方想必您會相當感興趣，因為只有哪里才有人間界不會有的瑰麗。”
年輕約翰猛地回頭，不可思議的看向健壯男人。
男人蔚藍色的瞳孔里閃爍著明亮的光與詭秘的色。
“因為哪里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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