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世界的殘忍。

    她必須自強，自立，才能保護好身邊的人。

    司雪衣知道她這句話是何意思。

    他清冷的眉眼間皆是笑意，執起酒杯向鳳月璃敬道:“那希望小月璃保持初心。”

    鳳月璃再次拿起酒杯。

    然后一飲而下。

    她嘴角劃過一絲淡淡的笑:“謝謝司衣大人。”

    她抬頭看了天空，夜色已晚。

    星辰已然消失，冷風襲來，司雪衣蹙起眉，解下肩上的披風過來披在鳳月璃身上:“小月璃，你身子剛剛好，早點回去休息吧。”

    鳳月璃不置可否，垂下眼眸。

    她欲要起步離開，卻還是回過頭來:“謝謝你。”

    司雪衣眼眸閃過一抹苦澀:“這里天涼，回去吧。”

    其實他很想說一句“不用謝謝，只要看著你很好，我便也心甘情愿。”

    可是話剛要說出口，他偏生吞下喉嚨。

    鳳月璃轉身徑直離開了后園。

    她沒有回頭，更是沒有回眸，就這樣離開他的視線。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她離開了約摸半個時辰，司雪衣才離開。

    鳳月璃剛到翊坤殿門口，卻看到容驚塵在里頭等著自己。

    他用手撐著頭，似乎已經等了她許久。

    夏月剛要開口說話。

    鳳月璃的食指置于薄唇前。

    示意夏月不要說話。

    她一身白衣素服，如瀑的長發只是用了簪子挽了一點兒頭發上去。

    冰冷絕美的容顏上，沒有一絲情緒，她腳步聲極輕進了殿門。

    容驚塵眼睛緩緩睜開:“你來了？”

    鳳月璃垂下眼眸，應了他一聲:“嗯……”

    他妖孽的臉上很是著急，削瘦的身子，卻依然是如同謫仙般。

    他猛然起身，過來扶住她，聲音磁性且沙啞:“璃兒，你沒事吧？”

    鳳月璃回答得很是干脆:“我沒事，驚塵你呢？”

    容驚塵很是擔心她，讓那些臣下處理事務，才趕了過來。

    看到她沒事，他的眼眸里的波瀾即刻沒有了。

    兩人走到檀木桌前，鳳月璃靠著容驚塵的肩膀。

    她閉上眼睛，神情很是平靜。

    容驚塵的眼眸劃過霧色:“怎么了？是不是不開心？”

    鳳月璃緘默不言許久，她微微開口:“看多了生離死別，怕你有一天，也突然之間離開我，而且悄無聲息。”

    其實，她表面上平靜得不得了。

    可是看多了很多次生離死別，真的害怕會有那么一天降臨。

    世界上，有很多人，因為有太多無奈的原因，無法與所愛的人長相廝守。

    即便是有，也是那萬分之十。

    她多么希望，她是萬分之十中的其中之一。

    容驚塵認真垂下眼瞼，看著她，片刻，他嘴角浮起微笑:“不會有那么一天。”

    他會好好陪在她身邊。

    哪怕嘗遍世間萬苦，能得一人相知，何其難得。

    所以，他又怎會輕易離開她呢？

    只是那么一句話，卻讓她安心下來。

    如今不知道為何，不管在什么樣的處境下。

    他說的話，總是能夠讓她安心。

    讓她足夠去相信他。

    鳳月璃的心漸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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