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有那么一瞬，想要弄死她的沖動。

    他當然也不會大開慈悲。

    只是一想到，她以后的作用可大著，他就不想殺了她。

    他有慈悲心？這是永遠不可能的。

    姜無心嘴角掃過寒笑“我有慈悲心？這是你的錯覺罷了，只是你還有用處罷了？”

    鳳月璃微微垂下眼眸，神色淡然“是么？”

    她的眼眸中掃過三分質疑，卻在轉瞬消失得一干二凈。

    姜無心蹙起劍眉，星目里面閃過肅殺之意“你莫非是真想讓我殺了你？”

    鳳月璃緘默不再說話。

    兩人對峙許久，姜無心終究拗不過鳳月璃，拂袖離去。

    鳳月璃緊緊握住拳頭，凝住冰冷的神色。

    隨后她便回自己的房內休息。

    往后幾天，月璃沒有任何動靜，姜無心亦是如此。

    他沒有再對二姨娘動手，更是沒有任何過分的行動。

    很快半個月就過去了。

    月璃掰著手指數日子，看到姜無心沒有任何舉動。

    她也不說什么，照常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在等待一個屬于她的時機。

    那個時機一旦成熟，她便能夠徹底推倒姜家。

    姜家在半個月內，各分支家族皆是對姜無心有了質疑。

    姜家內部漸漸發生了不合。

    這些事情全部都是月璃一手策劃的。

    姜無心知道這些事情全部都是鳳月璃所做的。

    可是他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任由月璃去計劃那些事情。

    因為他也有自己的計劃。

    若是月璃明白他的計劃。

    她對他興許會減少些恨意。

    他知道，她阻攔不了鳳月璃心中對他的仇恨。

    她現在已經對姜家恨之入骨。

    鳳月璃正在一步步將姜家內部全部掏空，然后姜家大廈將傾，能人也無法力挽狂瀾。

    姜無心一向認為，姜家的存亡于他而言，根本不算是什么。

    姜家給他帶來的傷害已足夠多。

    論說對姜家的恨來，姜無心恐怕比鳳月璃還要多九分。

    月璃想摧毀姜家，他不想阻攔，他甚至是有些期待。

    一開始，也許他會說，鳳月璃是他利用的工具。

    可是事到如今，姜無心這幾日才發現，自己所每每計劃的一切。

    都是一場空罷了。

    他已經殺了姜寒修。

    他這輩子最恨的人已經死了。

    他從前計劃的，不都是想讓姜寒修死嗎？

    如今他最恨的人已經死了。

    那么鳳月璃對他來說，是怎樣的存在？

    她是鳳星，是鸞國的血脈。

    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她是千年前的鳳星辰。

    她的存在，于他來說，根本沒有可利用的地方了。

    他從來不喜歡權力，所求的東西都泯滅在溫亦歡死的那一刻。

    月璃的身上有他這輩子都追逐不到的東西。

    一是她的倔強，二是她的愛恨分明，還有她身上所擁有的自由。

    以及她從未在意過世人對她的看法和目光。

    她的性格，讓人猜不透，心狠手辣，正是因為如此，才被世人所忌憚。

    他這輩子，從未如此像她一般活過。

    與其說他算計月璃，不如說他是羨慕月璃身上所有的。

    人都是這樣，自己身上沒有的，總是去羨慕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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