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唐僧坐在寶林寺禪堂之中,借著月色朦朧,是偷偷摸摸的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小黃書來,口水直流的看了起來。
一直看到三更時分,烏云將月色掩住之后,才戀戀不舍的將書放下,揣在了懷中,小心翼翼的藏好,然后擦了擦口水之后,是回到屋內,打算起身去睡。
正走到屋中時,忽然聽得門外是撲剌剌一聲響喨,猛然間淅零零刮起了狂風。
唐僧也是心中一慌,因為風很大,從門窗的縫隙里吹了進來,他恐吹滅了燈,于是慌忙用褊衫袖子將燈遮住,但見那燈還是或明或暗,便覺有些心驚膽戰,心想莫不是老天爺在懲罰自己看黃書?
于是他也不敢隨意走動,也不敢去睡,就在油燈旁坐了一會兒,坐著坐著,忽然倦意涌來,就是伏在桌案上盹睡,迷迷糊糊的,雖是合眼朦朧,卻還是心中明白,因為耳內一直嚶嚶聽著那窗外陰風颯颯。
好風,真個那淅淅瀟瀟,飄飄蕩蕩。
淅淅瀟瀟飛落葉,飄飄蕩蕩卷浮云。
滿天星斗皆昏昧,遍地塵沙盡灑紛。
一陣家猛,一陣家純。
純時松竹敲清韻,猛處江湖波浪渾。
刮得那山鳥難棲聲哽哽,海魚不定跳噴噴。
東西館閣門窗脫,前后房廊神鬼。
佛殿花瓶吹墮地,琉璃搖落慧燈昏。
香爐鞍倒香灰迸,燭架歪斜燭焰橫。
幢幡寶蓋都搖拆,鐘鼓樓臺撼動根。
就這樣,過了好長時間之后,也不是醒著還是睡著,唐僧忽然就是聽得外面風聲一時過處,那禪堂外,是隱隱約約的傳來了一聲“師父!”的呼喊聲。
嚇得唐僧趕忙就是抬頭坐了起來,向外看去,猛地看見了禪堂的門外站著一條漢子,渾身上下,水淋淋的,眼中垂淚,口里不住的叫道。
“師父!師父!”
唐僧一見,是嚇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躲在那桌子后面,不住的尖叫道。
“啊鬼啊!!!你丫是人是鬼?是魍魎妖魅,還是神怪邪魔?深夜來此找我干什么?”
“告訴你啊,我可不是那貪欲貪嗔之類的和尚,貧僧法號亂來,所以你千萬別亂來,逼得我亂來,你要是非要亂來的話,那貧僧也只有亂來了,叫我那四個徒弟揍死你丫的。”
“所以快滾快滾,別來打攪我,不然貧僧真的要亂來了。”
那漢子:“……”
心中無語之下,那人是倚定在禪堂外,無奈的說道。
“師父,我既不是妖魔鬼怪,亦不是魍魎邪神。”
唐僧聽他這樣說,才稍稍定心,然后是戰戰兢兢在桌子后問道。
“那你既然不是妖魔鬼怪的話,深夜來此找我干什么?”
那人是苦笑道。
“師父,你舍眼看我一看就知道了。”
聞言,唐僧果然是悄悄從桌子后伸出頭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一看之下,就是心中一驚,知道此人不凡。
因為只見他頭戴一頂沖天冠,腰束一條碧玉帶,身穿一領飛龍舞鳳赭黃袍,足踏一雙云頭繡口無憂履,手執一柄列斗羅星白玉圭,面如東岳長生帝,形似文昌開化君。
唐僧見了,也是不禁眼前一亮,急忙轉變臉色,忙不迭的從桌子后跑出來躬身行禮道。
“呀,這是那一朝陛下啊?快快請坐,是貧僧怠慢了,快快請坐。”
說著,想用手忙攙,卻撲了個空虛,唐僧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急忙揉了揉眼睛,再看處,卻見還是那個人,于是忍不住心中泛起了嘀咕,喏喏問道。
“陛下,你是哪里皇王?何邦帝主?難不成是國土不寧,讒臣欺虐,半夜逃生至此?找我有什么事嗎?”
這帝王模樣打扮的家伙才淚滴腮邊談舊事,愁攢眉上訴前因,倍感凄涼的說道。
“哎,師父啊,我家住在正西,離此只有四十里遠近,那廂有座城池,便是興基之處。”
唐僧聽他這么說,果然是一朝帝王,也是驚喜交加的說道。
“哈哈,果然如此嘛,我一看陛下就知道不同凡響,必是人中龍鳳,不知陛下那國都叫做什么地名啊?”
那國王是搖頭道。
“不瞞師父說,便是朕當時創立家邦,改號烏雞國。”
唐僧點了點頭道。
“哦,原來是烏雞國啊,那想必陛下國內一定盛產烏雞白鳳丸吧?”
此人:“……”
神特么的烏雞白鳳丸啊,神馬鬼?
也沒理會此人的郁悶,唐僧是再度好奇的問道。
“貧僧看陛下這等驚慌,不知是因甚事至此啊?”
那人才再度嘆氣道。
“哎,師父啊,你不知道,我這里五年前,天年干旱,草子不生,民皆饑死,甚是傷情。”
唐僧聞言,點了點頭之后,也是不禁有些鄙夷道。
“咦,原來是這樣,陛下啊,這古人云,國正天心順,想必是你不慈恤萬民,既遭荒歉,怎么就躲離城郭呢?”
“何不去開了倉庫,賑濟黎民悔過前非,重興今善,放赦了那枉法冤人,自然就天心和合,雨順風調了。”
那國王是無奈道。
“長老,你不知道,朕早就這樣做了,可是無用,一直賑濟到國中倉稟空虛,錢糧盡絕,文武兩班停俸祿,寡人膳食亦無葷,仿效禹王治水,與萬民同受甘苦,沐浴齋戒,晝夜焚香祈禱。”
“如此三年,還是只干得河枯井涸,正在危急之處,忽然終南山來了一個全真,能呼風喚雨,點石成金,很是非凡。”
“先見我文武多官,后來見朕,當即請他登壇祈禱,果然有應,只見令牌響處,頃刻間大雨滂沱,寡人只望三尺雨足矣,他說久旱不能潤澤,又多下了二寸,朕見他如此尚義,就與他八拜為交,以兄弟稱之。”
唐僧也是贊嘆道。
“是嗎,這是好事啊,乃是陛下萬千之喜也。”
那人卻是苦笑道。
“長老,這喜自何來啊?”
唐僧也是懵逼道。
“怎么,陛下,這還不喜嗎?那全真既有這等本事,若要雨時,就叫他下雨,若要金時,就叫他點金,你還不滿足啊?心也太大了吧,要知道貪心不足蛇吞象哦,不知道離了城闕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那人是神情凄苦道。
“長老,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朕與他同寢食者,只得二年,又遇著陽春天氣,紅杏夭桃,開花綻蕊,家家士女,處處王孫,俱去游春賞玩。”
“那時節,文武歸衙,嬪妃轉院,朕與那全真攜手緩步,至御花園里,忽行到八角琉璃井邊,不知他拋下些甚么物件,井中有萬道金光。”
“哄朕到井邊看甚么寶貝,他陡起兇心,撲通的把寡人推下井內,將石板蓋住井口,擁上泥土,移一株芭蕉栽在上面,可憐我啊,已死去三年,是一個落井傷生的冤屈之鬼也!”
唐僧見他竟然說自己是鬼,當即是再度嚇得筋力酥軟,毛骨聳然,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大叫道。
“啊鬼啊,快來人啊,救命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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