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那年,是我這一生中最獨特的一年。
這一年,‘明月’也住在了這白云山。
而我,修道懈怠了…
師傅看見了,并沒有說什么。他只是輕輕的嘆息…他在嘆息什么,嘆息我墮入了劫難之中嗎?
可是,這是劫難嗎?劫難,不是痛苦的嗎?但我此刻,分明卻是快樂的。
春天,十里桃花開了,我新學了一種劍法,叫做‘情思劍’,我在那落花叢中舞劍,落花在我的劍意之中,仿若化作了一條花的長龍,它在空中飛舞,在月光的映襯之下,翩翩起舞…
一棵桃花樹下,一襲白衣勝雪的她,在那撫琴,為我舞劍伴音。
明月高懸,清風吹亂了那云…
夏天,雨夜里,我們在那小竹樓中,倚靠窗前,聆聽那雨打芭蕉的聲音…
那雨滴,滴滿了我的心,融化了我的道。
秋,一輪明月倚窗高掛,一襲白衣長發及腰。
對著明月,以面具為誓,許下三生諾言。
老槐樹下,紅色彩帶,寫下‘清風明月’。
冬…
“道士哥哥,北方敵國常年侵犯我國疆土,皇帝羸弱,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邊疆百姓,名不聊生。”
“國非強國,軍中亦無大將。朝野上下,貪官污吏,數之不盡。每年,我們都要向敵國,敬獻寶物。”
“我國曾有一戰甲,稱作天下第一戰甲,名為九龍黃金戰甲,于3年前,敬獻給了北疆敵國。”
“又有天下第一鳳冠,名為‘九鳳七彩霞冠’,也于2年前,敬獻給了它們。”
“還有天下第一寶馬,龍鳳赤焰馬,亦在去年,獻給了敵國”
“寶物已空,不知來年,又會獻出什么…唉…”
真沒想到,‘明月’只不過一介女流,居然也心懷天下,關心國家大事。
我卻對那些沒什么興趣,我這一生18載,去過最遠的地方,亦不過是白云山下的小鎮,見過最多的人,也就是在小鎮的廟會之上…
外面的世界,到底如何,我不知道。國家山河,對于此刻的我來說,亦沒有多大的觀念。
“唉,道士哥哥,要是有一天,我們能從那敵國的手中,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那該多好啊…”
我只是默默的聽著,這些,我都不懂。
春夏秋冬,我的18歲,一晃而過。
又是一個春天,十里桃花,再一次開了。
又是一個圓月,我們在那落花叢中,舞劍彈琴。
但就在這靜謐的夜里,響徹起了一陣金戈鐵馬的聲音。一支鐵騎,從皇城‘長安’而來…
為首的人,居然是當今的太子殿下。當他來到白云山后,徑直的走到了‘明月’的面前。
“妹妹,北疆敵國,今年要的寶物,是你。要你3個月之后,嫁入北疆。父皇…父皇他同意了!”
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道士哥哥只是‘明月’一個人的道士哥哥,而明月,則是全天下人的‘明月公主’。
一席白衣勝雪的明月,苦澀的笑了。
她望向了這白云山,看向了我…
然后,她說道:“道士哥哥,我要走了。”
我想開口挽留,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走了,隨著那3千鐵騎而去。帶著她的使命而去…
之前,我總以為,國破山河,與我無關。國家羸弱,亦與我無關,但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有關系的…
國若破了,家又何在?
山河羸弱,她又何在?
明月走了,我的心,也空了。
白云山,十里桃花,有億萬片落花…
天空的明月,普照萬里,給這世界染上了霜華…
我又和小時候一樣,坐在那通往白云山頂的石梯上,雙手撐著下巴,眺望遠方…
這一刻,我想出山了!
…
第二天,我背上了行囊,來到了白云觀的外面。
師傅背著手,在白云觀的三清祖師像下,研讀道書。
我眼眶有些濕潤,跪在了地上,對著他重重的磕了3個響頭。
頭上流出了血,地上的石頭,被我生生的的磕碎…
我沙啞著聲音,哽咽道:“師傅,徒兒不孝,要下山了!”
他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估計,是對我失望了吧!
這一年,我荒廢了道法,這一年,我丟了道心。或許,師傅心里,早已沒了我這個徒兒吧?
“師傅,我走了,你…你好好的保重。”我起身,背著行囊,轉過了身,便要離去。
背后,響起師傅熟悉的聲音,“飯桌上,我昨晚給你烙了些餅,你帶著,路上當干糧吃吧。出去了,記得多穿衣服,小心點外人,你呀,沒出過遠門,也沒見過外面的人心險惡,萬事都小心些…”
“要是累了,就回來吧。”
我帶著那些餅,帶著師傅曾給我縫補過的衣服,納過的鞋,下了白云山,離開了這片,我生活了18年的地方。
外面的世界很大,我剛開始不知道去哪。
后來,我想,我要去北疆。我聽明月說,就是北疆外面的敵寇,侵犯我們的疆土,殺我們的子民,讓我們的國家民不聊生。
也是他們,逼迫著我們的國家,給他們敬獻領土、寶物和美女。
我要去戰場,我要去保護這片疆土…
只有保護了這片疆土,才能保護那個唯一叫我‘道士哥哥’的明月,那個全天下人的‘明月公主’。
我歷經了10天,終于來到了北疆,我投身了戰場,成為了一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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