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情宮祖壇,距離鎮魔域出口不太遠,穆紅綾找到幾位師叔,發現她們多是重傷在身,便讓她們先行返回宮里了。
她們隱約察覺到穆紅綾要做什么,卻沒有阻止,因煉情宮的規矩,是不能越權阻撓圣女所行之事。
“祖壇只有圣女和宮主才能進去,其她人是沒資格的,但師尊已允許你可進,所以我也不算越權。”穆紅綾笑道。
她帶著邪空找到祖壇位置,以圣女令打開通道。
兩人走進里面的空間,四周空蕩蕩的,卻有厚厚積雪覆蓋著地面,草木凋零,缺乏生機。
邪空好奇望著煉情宮祖壇的環境,卻沒能感應到玉菩珠的波動。
穆紅綾揮動繡袍,將積雪吹散,露出圓形祖壇,為白玉所雕刻的圖騰,有十丈寬敞。
他看著祖壇,欲要伸手觸摸,穆紅綾突然叫住了他。
“邪空,等一下!”
他回頭看著她,問道“怎么了?”
穆紅綾咬著紅唇,雙眸明亮,緊緊盯著他,問道“在你的心里,我對于你,是什么樣的存在?”
邪空驚愕,不明白穆紅綾話中之意,他思索一會,道“當然是患難與共的朋友了。”
“難道僅僅只是朋友嗎?”穆紅綾低著頭,眼神充滿失落問道。
邪空點頭道“嗯,我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穆紅綾道“那沒事了,我先出去了。”
她轉身離去,邪空覺得奇怪,他還沒想明白穆紅綾是怎么了,突然從祭壇爆發出一股強勁吸力,把他強行吸上去。
他回頭看著穆紅綾,只見她緩緩消失于通道里,出口慢慢閉合。
落到祖壇,所有圖案所鐫刻的動物都像復活了,釋放著強橫力量,禁錮著他的身體,欲要強行煉化他。
邪空意識到危險,隨即想明白了,原來這是騙局,是想要把他煉化嗎?
他想起即墨瓏的告誡,煉情宮的斬情,就是用這種方法?
“可惡,我太大意了。”
祖壇充滿毀天滅地的力量,遠遠超越御神境,非他能抵御。
他想錯了,并不知道穆紅綾對自己產生情愫,也不知道單相思也能斬情。
穆紅綾離開了祖壇,癱軟的倒在地上,靠著一株枯樹,淚水順著俏臉滑落。
“對不起,我也不想的,但師命難為,我也是逼不得已。”她捂著玉唇哭泣,嬌軀在微風中簌簌顫抖。
“如果你心里有我,就算是小小的一個位置,又或者在封印地你不拒絕,我也會舍棄一切,放棄圣女身份,哪怕浪跡天涯,我也會選擇跟你走。”
“但是你的心里只有若馨圣女,我很羨慕嫉妒她,若不斬情,師尊也會廢掉我,重選圣女,而我也會失去你。”
她沒有選擇,失去圣女身份,修為被廢除,失去所有,是非常殘忍的,她的未來只有痛苦和絕望。
如果邪空肯接受她的情意,就算反叛師門,跟他遠走高飛,她也愿意。
但是他拒絕了,只有選擇斬情,她才能把煉情功法修煉到最高境界,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這些天來,她幾乎都受到反復精神折磨,自己要如何選擇。
原本她只是想邀請邪空來煉情宮,幫助他獲得神珠,卻不想被青裳仙子看出她已生情根,逼迫她斬情。
她沒法選擇,也不能有自己的選擇,身為煉情宮的圣女,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無法愛,不能愛,只能做一個沒有感情的傀儡。
邪空躺在祖壇上,動彈不得,仿佛有股力量抽掉他體內的東西。
這可能是煉情功法,斬他之情,煉他之情,以突破煉情功法最高境界。
感覺生命在流逝,他失去所有力量,只能發愣的看著天空。
祖壇的力量很強,兩顆神珠遭強行鎮壓,無法幫助他對抗祖壇。
“為什么會這樣?”
他的心緒不平,曾聽說過煉情宮圣女斬情之法,他也沒愛過穆紅綾,為何還能斬情。
祖壇漂浮起一道道璀璨靈符,緩緩融進他的身體,像要抽取他的生命。
他無法反抗,只感覺屬于自己的東西逐漸減少,包括記憶,他和若馨的美好記憶也慢慢變得模糊,淡去。
“不可以,我不要忘記她。”他憤怒咆哮,卻無濟于事。
若馨的臉逐漸變得模糊,邪空隱約間像是看見她在哭泣,淚流滿面,眼神充滿痛苦和悲傷。
連若馨的記憶都要斬去,這是不可饒恕的。
他的心底生起強烈恨意,戾氣沖霄,殺氣騰騰,他要努力回想若馨的模樣,記憶卻愈發模糊,慢慢從腦海里抹除。
血煉城,圣隕地,鳳垌山脈,天道院,他們所經歷過的一切,都隨著記憶的模糊而消失。
他的眼神變得茫然,忘記自己最重要的一切,那他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為什么要我忘記她!”
斬情之法,無法化解,他輕聲呼喚,卻想不起自己要呼喚誰,他張了張嘴,感覺自己忘記了最重要的東西,卻不知道是誰。
精血從嘴角涌出,伴隨著生命被抽離,這是煉情宮最霸道,最決絕的斬情,不留給他們任何反悔機會。
“臨死前還要忘記了,一如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他搖了搖頭,眼神在努力,在希冀,在渴望,最后變回平靜。
精血流入祖壇,被鐫刻的圖案吸收了,頃刻釋放出萬丈光芒,引起天地異變。
穆紅綾平復心情,她擦干眼淚,眼神不舍的望向祖壇入口。
“邪空,若有來生,希望我們不相見,不相戀!”
輪回只是縹緲傳說,他們沒有來生,無奈斬情,煉的是他,斬掉的也是自己那顆曾經跳動的心。
她回到煉情宮,青裳仙子看著失神落魄的她,走過來輕輕把她抱在懷里,安慰道“時間能淡化傷痛,等你超越為師,達到飄雪先祖的高度時就會明白,今天所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穆紅綾搖頭,淡然道“徒兒累了,想要休息。”
她推開青裳仙子,如行尸走肉似的走向自己的房間。
世事變化無常,奈何情根深種不自知,如果自己當初在圣隕地時答應他,又或是追求于他,也許就會有不同結局。
青裳仙子無奈嘆息一聲,只有等時間才能平復穆紅綾的心,斬情本就是最殘忍的事,但她們自踏進煉情宮那一刻起,一切都無法回頭了。
神風大陸,伽羅山,邪空曾清修的洞府,一位穿著淺色白衣的少女擺弄著乾坤陣。
在她的旁邊,有一頭黑色小獸安靜的看著她,時不時把頭靠近她,不斷蹭著她的身體,吐著舌頭賣萌。
突然間她的氣息絮亂,擺弄的乾坤陣消散,少女流露著惶恐的表情,眼神柔弱而無助。
“若馨,你怎么了?”
慕容語嫣走進來,看著若馨失魂模樣,心疼得把她抱在懷里。
“小姨,他再也不會回來了,他不要我了。”若馨大聲哭道,淚水簌簌橫流。
慕容語嫣的眼睛濕潤,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已記不清若馨哭過多少回,多少次被噩夢驚醒。
她時常會自言自語,擺弄著乾坤陣,推算著邪空的下落,結果每次都會情緒失控,躲在這里哭泣,說著同樣的話。
但他在十六年前就戰死了,尸首被滅風等人帶走,哪里還能回來。
她來看伽羅山,要求圣教讓自己看一眼邪空的魂燈,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不愿放棄。
圣教交出他的魂燈,火已滅,燈已裂,不能再復活了。
看著若馨每天以淚洗面,傷心痛苦的模樣,慕容語嫣對天道院的怨念變成恨意,是他們讓自己一家支離破碎,家破人亡。
天道院對自己的栽培恩情,她早已還清,如果她有能力,定要天道院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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