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你一個人處理嗎?將大家都拖進來算是什么本事?”童林修道。
“這些錢都是大家湊出來的,當然是要由大家一起來做決定了,我至多也就是幫忙出一個主意而已。”薛恒道。
童林修冷哼了兩聲,這個薛恒果然就是自己的克星。自己在國子監(jiān)的這段時間誰敢不給自己面子?但是偏偏這個薛恒還真的就敢不給自己面子。
“既然如今由你來處理,那你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吧!”童林修不懷好意的看著薛恒。
國子監(jiān)里除了梁安知道薛恒在京城有那么一處三進院的宅子之外,再無旁人知道了。當然對于國子監(jiān)的很多學生來說,一處三進院的宅子可不算是什么?就他們有些親爹在外面養(yǎng)外室的宅子可能都要比要比那三進院的宅子大。
薛恒點點頭,“你說的也對,這樣吧,那我也拿一百兩出來如何?”
童林修臉色鐵青,這個薛恒分明就是故意在跟自己作對,他給一百兩銀子出來,結果薛恒也給一百兩,這不是打自己的臉是什么?
“好,你有種。”
“童公子,你能想到動員我們大家一起捐錢這本來就是一樁好事,只是你心里卻另有打算。不過既然是好事,那我們是不是就應該要認真的將這件事情給做好?”薛恒淡淡的說道。
童林修都氣的快要冒煙兒了,結果薛恒依舊還是這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那你就把你想得辦法說出來。”
“如今災民最需要的是什么東西?那咱們就送什么東西去。”薛恒道。
“最需要的不就是銀錢了嗎?”程剛道。
薛恒搖頭,“不,這時候如果送銀錢過去可能反而還是一件麻煩事。”
“麻煩事?難不成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災民最需要的反而還不是銀錢?”程剛問道。
“房子被大雪壓垮了,銀錢這些東西最多也就是被埋住了,只要是還記得自家的錢放在什么地方的人肯定都會想方設法的先將銀錢給挖出來的。但是糧食衣物這些東西可能就算是挖了出來也是十之**都損壞了。”
“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災民最需要的就是糧食跟衣物了?”
薛恒點點頭,“可以這么說。”
“可是如今糧食可是很難買的很,而且聽說糧價也一直都在飆升,恐怕咱們這點兒銀子應該買不了多少的糧食。”程剛道。
“買糧食當然不夠了,但是如果要是買衣物的話,那又怎么樣呢?如果只是自己買回來布匹棉花讓災民自己做呢?又如何?咱們既然有心想要幫忙就不能只是將銀子這么一給就算是完事了。”
童林修眼前一亮,“你說的不說,如今漲價最厲害的還是糧食。但是朝廷已經(jīng)開始準備救濟糧了,不會讓大家餓死的。但是衣物這些東西朝廷肯定是來不及準備的,咱們給準備這些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我家就有一個布莊,到時候我家可以便宜一點多拿一些布。只是這布易得,可是這棉花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得到的,聽說如今京城的棉花都已經(jīng)成了緊俏貨了,一般人想要買到根本就不可能。”
棉花是這一兩年才傳進京城的,而且一傳進來以后就受到了京城人的好評。畢竟棉花比起一般的皮子可是要便宜的多了,而且做成衣裳穿在身上也是很保暖的。
但自從這一場大雪以后,京城原本有不少賣棉花的店鋪如今早已經(jīng)是缺貨的狀態(tài)了,再想要買到棉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有一個鋪子里面倒是有棉花,只是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會介意。”薛恒道。
“現(xiàn)在竟然還有棉花沒有賣完的?難不成是那種劣等的棉花?”
“絕對不是劣等的,是今年的新棉花。”
“既然如此,那咱們下午的時候就去看看。”程剛道。
“對,咱們下午的時候就去看看。”
國子監(jiān)的先生知道薛恒他們的打算之后,也沒有攔著他們,反而還鼓勵他們。
“你們能夠有這樣的想法是好事,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你們大家一人兩天的假期,讓你們能夠?qū)⑦@件事情給處理好了。”
“多謝先生。”
“薛恒,你說的該不會就是這家鋪子吧。”這家鋪子看上去實在是不怎么起眼,而且他們從國子監(jiān)里出來,一路上到處都是積雪,偶然還是看見有無家可歸的人躲在墻角避寒。
大人也就罷了,那兩三歲的孩子蜷縮在大人的懷里,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們的時候。真的是在硬心腸的人都忍不住鼻子一酸。
童林修甚至還忍不住買了兩個包子給孩子,但包子還沒有遞到孩子的手里就已經(jīng)冰冷了。但哪怕是這樣,孩子依舊還是接過童林修遞過去的包子,不管不顧的將凍得都快要結冰的包子往自己的嘴里塞。
“進來吧!”薛恒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眾人震驚了,“你怎么有這家鋪子的鑰匙?”
“這家鋪子就是我家的庫房,家里還剩了不少的棉花放在這里。”薛恒一邊解釋,一邊關上大門。
庫房里的棉花是天熱的時候送過來的,原本就是打算在冬天的時候再賣,只是如今這批棉花大概是有了新的用處。
“這里有多少的棉花?”梁安看著眼前堆了起碼有上千袋子的麻袋問道。
“大概是兩千斤吧。”薛恒道。
兩千斤的棉花如果要做成棉衣的話,多少也能做出來幾千件了。這些如果真的做出來了的話,那么可真是一件大好事。
只是這兩千斤的棉花就算是放到市面上去賣,至少也是需要幾千兩銀子的。就他們這湊在一起還沒有一千兩銀子來說明顯是不夠的。
“大家不必有顧慮,既然我?guī)Т蠹襾肀闶谴蛩銓⑦@些棉花都拿出來的。”薛恒道。
童林修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明白薛恒了,他以為薛恒這個人是故意在跟自己作對,而且還是一個冷心冷肺的人。但是現(xiàn)在看著薛恒直接拿出這么多的棉花,他又覺得是自己誤會薛恒了,其實薛恒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這些實在是太多了,如果真的讓你一個人出了,那我童林修的臉面還往什么地方擺?”說罷,又掏了二百兩的銀票出來,當然這已經(jīng)是他身上最后的銀票了。他爹雖然是戶部侍郎,但是也勉強算是個好官,所以能夠這些銀子還是因為他自己在外面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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