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找地方躲起來。”劉禹錫自持年紀虛長幾歲,多了幾年社會經驗,不自覺地出頭當起了領隊。
但男主播的老婆不這么認為。
“躲起來,然后呢?你再帶男孩們出去找人,我和小姑娘一直躲著?一看就知道你不常看恐怖電影。”
“什么意思?”劉禹錫不明所以,這個方案不好嗎?
錢明明輕咳了聲,“電影里的主角們作死一般都是從分開行動開始的,劇情就看他們怎樣一個個地被干掉。”
男主播老婆說:“嫌我累贅要甩了我,我可不同意,要么一起躲,要么一起找。”
劉禹錫說:“一起找,我們一伙人目標太大了。”
“遇上了才好,直接干了他,我們人多還怕?”男主播老婆目光掠過他們手上的武器。
如果當時有武器,她老公就可能不會死了。
男主播的老婆眨了眨眼,逼回眼里的悲傷,說:“有什么東西能給我用的嗎?”
齊佳從包里拿了電擊棒給她,補充了一句:“電是我出門前充滿的。”
但現在問題是,如果對方是人,很好解決,如果對方不是人,他們手里的武器怕是無用武之地。
只不過,在讓人心慌的詭異的場景里,大家一致地忽視、忽略,掩耳盜鈴般地不提及這個問題。他們不可能放一個未成年女孩去面對未知狀況,比起良心不安,他們選擇涉險。
“那就一起找吧。”劉禹錫下了最后的決斷。
男主播的老婆沒到需要人攙扶的地步,一瘸一拐走的慢了些。幾人將她圍在中間,他們有時會打開房間的門,更多的時候只是輕輕地呼喚。沒敢弄出大動靜,在安靜中聽動靜找人,也為提防潛在的危險。
之前摸黑探房間沒任何壓力,現在每過一個房間,打開一個房間瞅瞅,總覺得那黑漆漆的房間像野獸的血盆大口,隨時會露出獠牙將他們吞沒。
令人膽戰心驚,神經緊繃。
很快!他們發現這層樓大的出奇!左轉右拐,還有中插一條路的,路況復雜成迷宮,房間上的字數從601一直到現在看到的674……
齊佳做了噓聲動作,“聽。”
大家豎耳傾聽,隱約有哭聲。
“這邊。”齊佳率先快步走了起來。
等他們到達陽臺窗口。
陽臺的落地窗是開著的。
屋外,那輪能當背景布的偌大血色圓月,突兀地沖擊人們的視線和感官。
他們要找的洛麗塔風少女正站在陽臺扶手邊,直面詭月,消瘦的背影在風中,衣裙搖曳,有被風卷走的岌岌可危之感。
他們剛到,就見拿少女爬過了扶手!
她站在了陽臺外,臉朝向了他們,少女的淚水止不住地滑落臉頰。
她抿了抿嘴。
解脫地閉上眼。
松開了抓扶手的手!
“啊!”齊佳忍不住叫出聲來。
還沒從少女跳樓的震驚中回過神,落地窗之后,窗簾擋住的那小塊地方走出一個頭套黑布袋的男人。
這是個肌肉男,魁梧壯實,手里拿著一把鋸木刀,鋸木刀上全是顯暗紅色的血!
男主播的老婆說:“殺我老公的人更瘦小些,拿得是窄又長的菜刀!”
換句話說殺人的人不止一個!
面對強壯的肌肉男,他們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勇氣,腦海里只剩一個念頭——
“跑!”
逃跑途中,劉禹錫回頭看了眼,正好看到男主播的老婆跟他們分開,跑了不同的路。
“她!”
其他人也看到了。
一邊是一個團體,一邊是一個落單的女人,還是一個腳受傷跑不快的女人,殺人者會怎么選擇?
殺人者給出了答案,他追去了落單的女人那邊。
男主播的老婆想拿自己的命為大家爭取逃跑的時間。
“跑!別停!”劉禹錫咬牙跑在前頭。
錢明明這個宅男當場被嚇哭。
齊佳好不到哪去,跑的顧及不到直播手機,隨便地拿在手里。
他們早就迷了路,找不北,感覺跑的夠遠了,就找了個房間躲了進去。
心里在打鼓,喉嚨口一股的鐵銹味,每呼吸一口都無比沉重,腹部脹痛。
他們還來不及喘上幾口氣,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叩叩叩——
不急也不慢,敲擊在人心。
這一時間,齊佳想了很多。
她想起了家里的爸爸媽媽,也想自家房間里的那頭等身高的棕色熊。
還想起了陳俞的話。
“我說過時代不同了,妖怪出沒會越來越平凡,你不該來,更不應該帶粉絲來涉險。”
“沒生氣,就是覺得作死的人很煩,屢教不改的人更煩。”
“我勸你們不要進去。”
“我勸你們到這就可以了,別往前了。”
“明知故犯就不是前次那個價了。”
腦海里也閃過很多畫面,少女跳下去的一幕,少女爸爸倒在浴室口的血泊中的一幕,男主播的老婆滿身血地跑向他們,在最后又瘸著腿義無反顧地離開他們。
還想起了在老宅。
展青的腿在她眼前被砸斷,血肉模糊,展青的慘叫猶如在耳,她到現在好像還能嗅到絲絲的血腥味。
想的多了,腦袋超負荷,傻掉了。
——這就是她想要的冒險嗎?
“開門,我看到你們進來了。”陳俞的聲音從門后傳來。
被回憶勒住脖子喘不過氣的齊佳一下子清醒了。
她大口喘息,全身被冷汗浸濕,精神還有些恍惚,看到被劉禹錫拽進門的陳俞,她還有些搞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大師救命啊大師!”錢明明抱住陳俞的大腿,痛哭流涕!
陳俞低頭一看,首先看到了癱坐在地,手電筒照著下巴顯得面容異常蒼白和詭異的齊佳。
趙志潭說:“你說你是大師,證明自己的機會來了。”
劉禹錫說:“已知的死了兩個人,另有一個跳了樓,不知道情況怎么樣,還有一個怕兇多吉少。你看現在怎么辦?我們還有救嗎?”
以前不信怪力亂神,連帶的否決了陳俞。
眼下見證了怪異,兩人還是沒有相信陳俞,陳俞的淡定,他們只當他暫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劉禹錫快速講解了事情大概,想拿陳俞當一個幫手。
趙志潭的話很直白,他好心給陳俞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面對恐懼,人性百態,陳俞掃視而過,目光放到了齊佳身上。
外貌小小一只的柔弱小姑娘,她身體里住著的靈魂為何如此好強?
陳俞蹲在了齊佳面前,手伸到她眼前晃了晃。
“上次見你朋友被砸斷腿還知道哭,幾天不見膽子越發的小了呢,這樣就被嚇傻了,那干脆就不要搞冒險直播了,回家當陪聊,唱歌跳舞都比現在強。”
齊佳面色很平靜,她在陳俞臉上看了一圈,問:“你臉頰上白白的是什么?”
陳俞說:“海水干了后的鹽漬,我在海里游了一圈。”
齊佳哦了聲,信了。
隨即笑道:“有點被嚇到,現在沒事了。對了,你去海邊干什么?現在外面什么情況?能出去嗎?還是只要等到天亮就可以了?”
硬撐起的笑容略微僵硬,小姑娘已盡力讓自己表現得闊達了。
想安撫一下她的心情,卻沒辦法,陳俞說:“這次恐怕沒那么簡單。”
“不能像上次一樣躲到白天就可以了?”齊佳臉上的笑容當即垮下。
陳俞做了噓聲狀。
幾人立即關掉手電筒,凝神屏氣。
外頭傳來奇怪的聲音,隨著距離拉近,發現,好像是電鋸的聲音?!
大家驚恐到眼瞳縮了縮。
氣氛凝結到都要嫌棄心跳聲太大。
感覺要窒息的時候,電鋸聲終于離開了。
陳俞第一個打開了手電筒,說:“你們聽說過蠱嗎?將幾類、十幾類毒蟲放到一個罐子里,讓它們在里面互相殘殺,最后活下來的便是蠱蟲。我們在的地方相當于一個罐子。”
“你們可不要誤會,你們絕不是毒蟲類,你們只是自投羅網的迷途羔羊。”不屬于在場人的陌生聲音突然出現。
驚弓之鳥的大家的手電筒全照在了出聲的地方。
說話的人,是一個穿著打扮類似下鄉年代的知識分子形象,白襯衫,中分頭,圓框眼鏡,青布鞋。
因為手電筒的強光,這個陌生人蹙眉瞇眼,拿手擋著光。
“別照,拿開,別照,快拿開。”
說著話,這人的嘴巴上冒出了幾根只有野獸才會有的長粗胡子!嘴巴也尖了些,頭上彈出兩個毛絨耳朵!
好像,一只成人形的老鼠精!
齊佳離他最近,下意識里拿起手上的辣椒水就要噴,被陳俞攔住了。
“你好像沒被影響。”陳俞打量面前懼光的老鼠精。
“那是當然,我又不是毒蟲。拿開拿開。”老鼠精打開齊佳的手電筒,其他人跟著把手電筒移開了些。
“那也是迷途的羔羊?”陳俞拿老鼠精剛才的話反敬。
沒了強光,老鼠精明顯松了口氣,胡子和嘴都縮回去了,重新成了一個正常人的樣子。
“我不與外面那些殺紅眼的窮兇極惡為伍,也請不要拿我跟你們這些傻子相提并論。”
“那你怎么在這?”陳俞問。
“在這里成甕前,我就在了,比那些受蠱香吸引來的野獸要早。”說這話的老鼠精有絲得意。
又說:“我既沒有被氛圍影響迷失自我,還在這些妖怪眼皮底下游刃有余。”
“蠱壇里一共有多少妖怪?”陳俞問。
“排除我,有37個吧。”
陳俞考慮了下,“那想必,我可以把我這些朋友交托給你了。”
在其他人因陳俞的話而臉色起變化的時候,老鼠精嗤之以鼻,“我為什么要管你們?”
“在一邊躲著看我們的笑話和熱鬧也就罷了,你非要出來一頓嘲諷,既然選擇了出現,就不是你能選的了。”
老鼠精剛想反駁,陳俞搶前先一步,將短刀橫在他的脖子上,“你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
“我答應,我答應,大俠請穩住!刀劍無眼呀!”
老鼠精的話剛落,陳俞丟了個藥丸在他嘴里,老鼠精反應不及,順勢吞了下去。
那藥入口即化,和著口水咽下去,從食道開始一路熱到胃!
“等我回來給你解藥,在此之前,請好好照顧我的朋友,拜托你了。”陳俞拍拍老鼠精的肩,語氣客氣地看不出他威脅了人家。
收刀和拔刀一樣,非常的爽利。
讓人詫異的是,他從那拔的刀?又把刀藏哪里了?
反正挑剔的趙志潭怎么看都看不出名堂。
粉迷錢明明則是崇拜地望著陳俞,被他剛剛利索的出刀收刀那一手給迷住了。
“大師你要去哪?”齊佳問。
“事情嚴峻,越早處理越好,越晚情況越糟,我要去會一會擺蠱壇的人,你們聽這只老鼠精的,有什么問題盡管可以問他。”
陳俞很急,說著話就要往外走,手拿著門把的時候,補了一句:“想早點出去,就祈禱我能順利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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