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的隊伍又連續走了五公里,周圍的景色開始發生變化,在路上他們看到了戰斗過的跡象,蘇軍士兵的尸體橫躺在路中間,旁邊還有德軍未曾收攏的尸體。
不止一個蘇軍士兵覺得不對了,伊萬悄悄對雅科夫說:“我們似乎是迷路了...”雅科夫點點頭,“應該是在岔道口那邊走錯了!”
葉基阿扎洛夫少校看了看手表,臉色有些不對,他拉過正好經過身邊的雅科夫:“你剛剛說岔道口?難道是路標錯了?”
雅科夫背了背肩上的槍,想了想說:“少校同志,我有一個猜測,我們在昨晚趕往營地的路上遇到了假扮成蘇軍的德國人,也許是他們故意弄錯路標來干擾我們...”
葉基阿扎洛夫少校點點頭,“根據軍事情報局的消息,德軍有一支被稱為勃蘭登堡的部隊,最善于在敵后作戰,說不定這些德國人已經盯上我們了...”說著他向周圍吩咐過去,“讓小伙子們都保持警惕,注意路邊!還有想辦法搞清楚這里是哪里!”
接到命令的兩名士兵拎著槍一路小跑的爬上周圍的小土丘試圖找尋標識型的東西來確定自己的方位,但就在他們爬到頂端時,土丘另一面突然響起一陣亞麻布撕裂的聲音,一名士兵扔掉了手中的步槍,捂著胸口滿臉痛苦的從土丘上翻滾了下來,另一名士兵趕緊趴下來,他死死按住自己的帽子,連滾帶爬的從土丘上下來。
蘇軍士兵們全部散開,成散兵陣型奔上土丘,雅科夫跟在后面翻過土丘后看到下面的平地上有二十幾個德國士兵,他們拿著步槍,圍繞著機槍展開了陣型,正不斷向蘇軍射擊。
“該死,是MG-34!”葉基阿扎洛夫冒頭看了下情況,“要是有狙擊手就好了...”
在旁邊的伊萬小聲來了一句:“狙擊手是有的,可是沒有狙擊槍!”
正當葉基阿扎洛夫思索著解決德軍機槍的辦法時,一個混在士兵里的初級指導員(政委的最下級單位)突然掏出TT手槍,從地上爬起來一揮手,“同志們,為了祖國,為了斯大林,沖啊....”
他剛剛喊出話來,就被一發子彈擊中,“啊”字一下子變成了慘叫聲,可是在他倒下去的同時,十幾名蘇軍士兵也站了起來,端著槍對著德軍的臨時陣地沖了上去,然后紛紛被擊倒在地,這一波無謂的攻擊就這么被瓦解了。
“格拉西姆,讓我們給這些小伙子展示下如何作戰吧!”葉基阿扎洛夫突然對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中年老兵說。
老兵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摘下了軍帽,行了個不倫不類的貴族禮,“愿為您效勞,我的少校!”
隨即兩個人就一前一后翻過土丘,向右側跑去,他們趁著德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面時繞了過去,這時德軍陣地上傳來的生硬的俄國話:“俄軍士兵們!德**隊是來解放你們,消滅邪惡的布爾什維克的,你們不必再繼續戰斗,放下武器來到我們這邊吧!”
“呵,這群德國人真是會做夢呢,你說呢雅科夫?”伊萬輕笑著看著雅科夫,他的視線卻不由自主的看向雅科夫握著槍的手。
“誰說不是呢,伊萬諾夫同志,我們必須同德三帝國做最堅決的斗爭!”雅科夫這么回答道,不過他的心卻在聽到德國人的話音時顫動了一下。
戰爭爆發以來,“強大”的蘇軍留給雅科夫的印象只有死亡和潰敗,而那支讓他冥冥中充滿好感的德**隊則像一個鋼鐵的機器一般碾壓著各支蘇軍部隊......
不過雅科夫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事來,那邊的葉基阿扎洛夫和老兵格拉西姆就已經從德軍臨時陣地的西側出現,他們手持著PPS沖鋒槍和莫辛納甘步槍,以迅猛的火力從側面打了德軍一個措手不及,雅科夫從自己這邊就看到有4名德軍士兵丟掉了手中的武器倒在了地上,葉基阿扎洛夫少校對著這邊揮舞著沖鋒槍,蘇軍士兵再次吶喊著沖鋒起來,德國人試圖繼續用機槍壓制他們,但是機槍手剛冒頭,葉基阿扎洛夫就一梭子子彈打過去,把德國機槍手給壓回掩體后面。
雅科夫也跟著沖了出去,伊萬諾夫跟在他后面讓他感到如芒在背,他的位置本來就遠,在沖到一半時就已經看到蘇軍士兵們沖進了德軍陣地,和德國人展開了肉搏,占絕對人數優勢的蘇軍士兵幾乎是每三個對付一個德軍士兵,雅科夫覺得等自己沖上去后估計已經沒什么事了。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腿被什么東西一扯,瞬間他整個人就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一個黑影向他壓過來,他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槍一擋。“當”的一聲,步槍被砸飛了出去,這時他才看清砸過來的東西是一具工兵鏟,德國士兵的工兵鏟跟著步槍一起飛出去后,他拔出了匕首整個人順勢壓在了雅科夫身上,雅科夫甚至能聞到這個德國兵嘴里的口臭,他兩只手伸出,死死抵住德國人的雙手,不讓匕首刺進自己的身體,兩個人就這么僵持了下來,緊接著,德國人的后腦勺蹦出一團血花,跟在后面的伊萬直接用手槍近距離給了他一槍。
雅科夫這才有余力把德國兵的尸體推離自己,喘著粗氣去撿自己的步槍,伊萬則撿起德國人丟棄的毛瑟98K,對著雅科夫笑了笑:“你這力氣,可給血族丟臉了!”雅科夫心里則念叨了一句:“連夜趕路,又累又餓又沒睡好,我看你也挺給狩魔獵人丟臉的!”
遭遇戰已經接近尾聲,蘇軍士兵們肆意屠殺著德軍士兵,他們找到了一大袋德軍口糧,不過卻沒有抓獲哪怕一個俘虜。
過了一會兒,剛剛打了一場勝仗的蘇軍士兵就在這附近慶祝了起來,士兵們用鋼盔做鍋,把繳獲的德軍罐頭放進去,再混了點野菜煮了起來,有人找到了手風琴,開始彈奏起來,在另一邊,葉基阿扎洛夫少校正在大聲說著什么,“當時情況很緊急,格拉西姆一下子用鏟子把與我糾纏的白匪軍給敲死了....可惜如果不是后來那些事,格拉西姆早就是個上尉了!”
雅科夫看了看不遠處已經被埋下的三十多個十字架,這就打贏了嗎?他問自己,如果三十個人換掉了十個德國人也能叫贏,那么蘇軍需要多少人來換掉幾百萬德軍?
短暫的慶祝很快結束,少校翻開著德軍士兵的證件,“這些人果然是勃蘭登堡部隊,證件上這個標志我見過!”葉基阿扎洛夫少校的表情嚴肅,“根據德國人的地圖,我們恐怕必須朝南走才能到達格羅德諾,讓小伙子們收拾下,我們準備出發!”
這支潰兵再次行動起來,一路上他們走在樹林里,躲開德國飛機,用鏟子和匕首割開擋路的草堆和樹枝,一些人帶著德國鋼盔,甚至有人直接穿著德國人的軍服,讓這支隊伍看起來很怪異。事實上雅科夫很擔心遇到友軍后會不會因為這些人的裝扮產生誤傷。
幾個小時的趕路讓士兵們剛剛補充過的體力再次耗盡,不過大家都不想停下來休息,因為就在一個小時前,一支德軍摩托車部隊就從他們眼皮子底下經過,這表明德軍的進軍速度很快,他們已經落在德軍的后面了。
更加糟糕的消息是電臺壞了,畢竟經過這么長時間的趕路,又經歷了德國人的空襲和戰斗,這電臺現在才出故障已經出乎葉基阿扎洛夫少校的意料了。
在經過一個大路旁時,少校同志突然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士兵們都蹲了下來,很快大家都聽到了隆隆的聲音,雅科夫朝著大路看了一眼,這次出現的是一支德軍裝甲部隊,排成長隊的二號坦克和三號坦克,以及跟在后面的裝甲車,還有坦克部隊旁邊正在行走的德軍步兵,無不說明這不再是偵查部隊,而是德國正規軍!
“該死,德國人前進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少校小聲咒罵著,他再次看了看后面的蘇軍士兵,用眼神示意大家一定要安靜。
不過有些意外情況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出現,在大路旁有著一個木屋,看起來里面沒人,德國人也確實沒理睬這個小木屋,直到一輛kfzb20軍用越野車出現。車上坐著身穿黨衛軍制服的德**官,他看到木屋后示意車輛停了下來,上面下來兩名黨衛軍士兵,他們闖進木屋一陣翻箱倒柜,很快,他們有了意外的收獲,木屋里傳來一陣咒罵和女性的哀嚎,一個16、7歲的女孩子被德國人拉扯著拖出了木屋,帶到了軍官面前。
女孩瑟瑟發抖跪坐在地上,軍官踱著步子在她周圍走來走去,突然一把從她脖子上扯出一個六角星項鏈,女孩試圖搶回來,卻被一槍托打倒在地,軍官看著項鏈,說了一句:“Jude!(猶太人!)”兩名黨衛軍士兵把女孩拉到墻邊,女孩不知所措,黨衛軍士兵已經舉起了槍,旁邊行軍的德國國防軍士兵們大多數都目不斜視,只有少數人臉上露出不忍的表情來。
如果事情就這樣進行下去,那么這也將只是蘇聯衛國戰爭中眾多毫不起眼的小事,但是這個時候,一支蘇軍正躲在旁邊的樹林里,情況就不同了,一名年輕氣盛的蘇軍士兵按耐不住,他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國家的平民就這么在眼前被射殺!他站起身來對著黨衛軍士兵扣動扳機,他一邊開槍一邊還大喊:“為了蘇維埃!”他干掉了一個黨衛軍士兵,便被隨后而來的密集火力干掉了,在這一瞬間,整個密林附近槍聲大作,蘇德兩軍在相距不到50米的地方互相開火,雙方之間的戰斗從一開始就變成了以命換命。
得益于**沙沖鋒槍的威力,還來不及將MG-34展開的德軍在這種距離上逐漸被蘇軍壓制住,勇悍的一批已經陣亡,剩下的開始找掩體甚至向遠處逃竄,
蘇軍士兵們大踏步的走出樹林,對著德軍的殘兵敗將不停的射擊,即便是投降的也不放過。不過很快,一聲炮響將蘇軍一往無前的沖鋒氣勢給打斷了,緊接著前方響起了MG-34那特有的聲響,最前面的幾個蘇軍士兵淬不及防下就被機槍掃過,斷裂的肢體在他們倒下的同時飛上了天,剛才走過的德軍裝甲部隊又回來了!
“快撤退!離開大路!”葉基阿扎洛夫少校大喊著讓蘇軍迅速通過大路進入樹林,幾名頑強的蘇軍邊撤退邊向追擊來的德軍射擊,然而這批德軍火力極其兇猛,大量的沖鋒槍和機槍子彈擊中他們,落在后面的蘇軍士兵根本沒能干掉任何德國人。
“格拉西姆,煙霧彈!”格拉西姆聽到了少校的命令,從腰間掏出一枚煙霧彈,拉環后扔了出去,然后提著槍向樹叢奔去,然而煙霧彈并沒立即生效,它還在地上滋滋的冒著白煙,要想形成煙幕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就在這時,一顆機槍子彈穿過了格拉西姆的頭部,將他半個腦袋削飛了出去,格拉西姆一聲不哼的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槍摔出十米遠。
少校看到了自己多年的戰友慘死,他什么都沒有說,依然冷靜的讓蘇軍士兵撤進樹林,甚至還踢了雅科夫一腳以催促其跑快點。很快,活著的戰士們都撤入樹林,雅科夫仔細一看,將近兩百人的隊伍只剩下不到五十人。不過進入樹林并不代表他們就安全了,聽著越來越近的機械轟鳴聲和樹木被壓倒的聲音,葉基阿扎洛夫少校悄悄的揮了揮手,讓大家跟著他盡量安靜的遠離大路。德軍在樹林里展開隊形進行拉網式搜索。葉基阿扎洛夫少校憑借著豐富的經驗帶著這支隊伍躲過了一波又一波巡邏隊,大家的精神都繃得緊緊的,雅科夫甚至無法估算自己走了多遠,似乎只走了一公里,又似乎已經跨過了大半個蘇聯了。
隨著他們不斷深入樹林,漸漸的德國人的口令聲已經聽不到了,少校這才松了口氣,讓大家原地休息。雅科夫看了看伊萬諾夫,后者也是滿臉的疲憊與驚懼,他靠著樹旁,才聽到一個好聽的嗓音,“我叫冬妮婭,謝謝你們救了我!”雅科夫循聲看去,原來是那個被德國人抓住的姑娘,她也乘亂逃了出來。
冬妮婭正幫助傷員進行包扎,完了后又拿了一壺水在給傷員喂水,經歷了生死一線后,雅科夫從自己的角度上看過去,發現冬妮婭長得還挺漂亮,而且一副乖巧懂事能幫忙的樣子,讓人不禁覺得這姑娘沒白救!
少校帶著兩個人先行偵查去了,大伙便或坐或躺的在原地等著,雅科夫覺得或許他們應該安排人警戒,不過想想如果自己提出來,也許警戒的人就會是自己,就決定閉嘴不提。他看了看周圍的人,突然覺得或許大家都抱有這種想法也說不定,然后很快裹著已經變的有些破爛的軍服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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