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同志？我們是水兵團的！”這時候雅科夫才放下心來問了一句，“現在是什么情況？”為首的士兵一邊趕到戰壕里開始向外射擊一邊回答，“德國人趁夜偷襲我們，他們沒有用火炮做掩護，而且似乎投入了不少人，各處都在苦戰！要不是那顆信號彈我們就可能被全端了！”雅科夫點點頭，“有哪里比較吃緊的嗎？我們去支援！”

    為首的士兵愣了一下，回答說：“上尉同志，我不建議你這么做，今晚已經出現了不止一次誤傷事件，因為黑夜，守在戰壕里的戰士會本能的向任何接近他們的人射擊，我們也是以為這個戰壕失手了才會趕過來的！”

    “那就只能等白天了！”雅科夫說話的同時毫不含糊，他拿起沖鋒槍打了幾個點射，將一名接近到近處的德軍士兵打死，然后大喊：“節約子彈，把敵人放近20米內再打，小心手榴彈！”

    接下來的戰斗就變得枯燥了，雅科夫他們只是機械的往敵人射擊，由于把敵人放的過近，不時的會有手榴彈扔進戰壕里，每一次都是速度與運氣的考驗。短短幾分鐘內，前來支援的五名水兵團士兵中，就有兩人死于手榴彈，同時還有一人被子彈擊中陣亡，一人受輕傷。

    雅科夫躲在戰壕里，乘著敵軍機槍手換彈的間隙冒出頭對著黑暗中冒火的光點兇猛的掃射，他死死扣著扳機，將彈鼓里的71發子彈全部打空后就再次縮回戰壕里，聽著對面充斥在黑暗中慘叫聲，心里帶著劫后余生與殺敵成功的快慰感。伊萬整個人沉寂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只有偶爾才會開一槍，他所擊中的目標都不會發出慘叫聲，因為他所有的射擊都是一擊斃命，在幾次射擊后他會慢慢的毫不引人注意的轉換位置，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德軍都沒有向他開火。

    距離最近的德國人已經被一掃而空，這使得蘇軍的殺戮效率變得低下，但同時雅科夫他們也再沒有人受傷。雙方就這么隔著很長距離的黑暗互相射擊，誰也不知道有沒有對敵人造成殺傷----也許雙方都沒有人死亡，僅僅只是在浪費子彈罷了。

    純輕武器的交火一支持續到凌晨，雨停了以后，當周圍的景色逐漸能被看清時，德國人停止了進攻，在戰壕前面留下了一大片的尸體，霧氣依然籠罩在整個戰場上，但可見范圍已經達到了50米。

    雅科夫清點了一下自己的彈藥，發現只剩下半個彈鼓了，手榴彈全被扔完，伊萬和另外兩名士兵身上也沒有多少彈藥，而在離他們戰壕不足5米處，就有一具德國人的尸體，從戰壕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兩枚手榴彈插在腰帶里，還有散落在地上的黑面包，雅科夫幾次試圖過去拿物資，都被德國人的機槍給逼了回來----他還沒強大到可以無視機槍子彈的時候。

    “我們必須沿著戰壕向右側走，昨晚就是右側打的最激烈，他們說不定需要支援，而且我們也需要找到食物和彈藥！”把戰壕交給兩名水兵團士兵后，雅科夫和伊萬開始向右側運動。一路上到處都是蘇德兩軍士兵的尸體，看起來他們進行了激烈的短兵相接。兩人一邊走一邊從死人身上搜集子彈，但蘇軍士兵的子彈普遍都不多了，沒辦法的情況，雅科夫只好換了德軍的MP-40沖鋒槍。

    沿著彎彎曲曲的戰壕走了幾百米后，雅科夫他們走到了戰壕的盡頭，這里必須翻出戰壕跑上幾米才能到達另一個戰壕，兩人對視了一眼，雅科夫說，“你先走，我速度比你快！”伊萬點了點頭，緊了緊身上的腰帶，一個箭步沖了出去。他順利的鉆進了另一個戰壕，但雅科夫沖出去的時候就遇到了麻煩，德軍的機槍子彈追著他的腳步打了過來，他甚至感覺到腿上一疼，強忍著不適，他跳入了戰壕，然后捂著腿大叫。

    “雅科夫？雅科夫，你沒事吧！”雅科夫掀開自己的褲腿，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嘖，沒事，只是擦到了，這點傷一個小時就恢復了，不影響行動！該死的德國機槍手！”

    “噓！“伊萬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兩人安靜下來，在遠處不時傳來的爆炸與機槍射擊聲中，斷斷續續的德語聲從戰壕的拐角處傳了過來。雅科夫瘸著腿輕手輕腳的貼著戰壕移到拐角旁，迅速探頭看了一下，然后朝著伊萬做了一連串的手勢，“4個德國兵，有MG有沖鋒槍！”

    伊萬點點頭，回了一個拳頭手勢，“一起扔手榴彈！”兩個人隨即掏出手榴彈拉開引信，雅科夫嘴里輕聲念叨著，“1，2，3！扔！”最后一句他不再顧忌德軍，大聲的吼了出來，兩個人同時將手榴彈扔了過去，那邊傳來德國人驚恐的吶喊聲，“Actung！Granate!”接著是轟的一聲巨響，雅科夫趕緊拿著MP40閃出來，只見地上倒著三名生死不知的德軍，還有一名正滿身塵土的從地上爬起來，他看到雅科夫，臉上露出驚恐憤怒的神色，剛想去摸槍就被雅科夫一陣連射給打的渾身抽搐著再次倒在了地上。

    “還好他們一開始沒聽到我們的聲音，不然這就該是我們的下場了！”伊萬跟在后面，看到眼前的景象后靠著戰壕坐了下來，開始大口的喘息，從越過戰壕，到發現德軍，然后結束戰斗，都發生在短短的幾分鐘內，還是人類體能的伊萬已經累得不行了，而雅科夫也覺得自己腿上開始鉆心的痛，兩個人就這么背靠著背坐了下來，靜靜的恢復著體力。

    這片土地上充滿著危險，雅科夫打算只歇息了一小會兒，當他感覺到腿上已經不怎么疼了后，就站起來走到德軍尸體旁邊開始檢查搜索，等發現了德國兵的MG-34后，他隨即把手中的MP40扔了，撿起MG34機槍和子彈帶來，“還是機槍用的爽快！”伊萬則又把MP40撿起來，“我覺得我也需要一把自動武器，狙擊槍可不適合打近戰。”

    兩人這才有空觀察整個戰場形勢，只見他們所在的戰壕的另一邊已經變成了一片平地，“德國人把前面這段戰壕給填了？”雅科夫看了看遠處的戰壕，發現要越過近百米平整的毫無掩體的地帶才能到那兒，他搖了搖頭，“我們很難過去，德國人會發現我們并用機槍掃射我們的！”

    在遠處的戰壕中，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德式頭盔冒出，伊萬也點點頭，“這只說明這一段陣地已經被德軍突破了，他們填埋這里的戰壕是干什么的？”雅科夫注意到地上的砂礫正在輕微的震動，“我們很快就知道了，德軍坦克來了，快隱蔽！”兩個人趕緊伏進戰壕裝死。很快，一大群德軍和坦克開始從他們剛才所看到的平地上經過，大隊人馬嘈雜著，坦克緩緩的駛過。在距離德軍不超過5米的戰壕里，雅科夫和伊萬連頭也不敢抬，就這么一動不動的等著德軍經過。德國人并沒有對戰壕進行搜索和清理，而是馬不停蹄的繼續前進，直到遠離這里。

    “4輛坦克和50名步兵！德國人是在進攻我軍后方吧！他們難道都不留人清理兩側的陣地的？”伊萬小心翼翼的冒出頭，一臉復雜的看著遠去的德軍部隊。

    “誰說他們不清理了，你瞧，對面的人來了！”只見對面戰壕中爬出來二十幾名德軍士兵，他們有說有笑的朝著雅科夫所在戰壕走來，絲毫不覺得會遇到抵抗。

    雅科夫架起MG-34，“讓我們狠狠的揍他們一頓吧！”伊萬也拋棄掉狙擊槍，拿起MP40準備戰斗。兩個人僅僅稍微冒了點頭，德軍不仔細觀察根本注意不到他們，但這并不妨礙雅科夫射殺他們，他將機槍瞄具貼近自己的眼睛，瞄準最前面的德軍班長，猛地一扣扳機，一連串的子彈兇猛的朝著對方射了出去。

    機槍的威力在平整的地面上得到了充分的發揮，在一開始就有半數德軍被擊中倒在地上，剩下的人只能臥倒還擊，但毫無掩體存在的地面根本無法帶給他們任何安全，不斷有士兵被雅科夫擊中，在發出慘叫后失去動靜，而一些漏網之魚則被伊萬的沖鋒槍給解決掉。

    對面的德軍軍官顯然意識到遭遇的只是零星蘇軍的抵抗，他命令大隊人馬分散從兩翼包抄，但不久后，在不遠處的戰壕里，又響起了蘇制德普機槍的聲音，試圖包抄的德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在丟下幾具尸體后不得不退回去，隨后戰斗就開始變得枯燥無味了。

    德軍不再沖出戰壕送死，他們只是躲在戰壕里和雅科夫對射，這使得雅科夫不得不節約子彈開始點射，但即便如此他也打不死幾個敵人。仿佛昨天晚上那場戰斗的重演，雙方躲在安全的地帶用輕武器互射卻誰也奈何不了誰。但德國人一定會請求支援，只要來一輛裝甲車，雅科夫他們就將陷入危機，他們心知肚明，卻沒有什么好主意，最后打定主意先轉移陣地，之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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