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原地帶尋找一處扎營的地方是十分容易的事,沒多久這一支紅軍步兵團就找到了一個很不錯的地方安置下來,這里靠近一條小河,士兵們在安放好帳篷后就各自跑到河邊洗澡。團里分屬后勤醫療的姑娘們則端著盆子跑到河邊去洗刷衣物,年輕的小伙子們看到她們都開始激動起來,口哨聲此起彼伏,一些水性好的士兵還一個猛子扎進河里,然后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雅科夫自己拎了兩個水桶去河里打了水,然后回到帳篷前,點起篝火把水桶放在上面緩緩地燒著,他看著河邊怔怔的發呆。
“為什么不去河邊一起玩耍?”一個醇厚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雅科夫回頭看去,發現是團政委同志,他趕緊站起來,“不用拘束,我只是來看看你們,聽說團里來了兩個兄弟部隊的軍官!”他自顧自的坐了下來,掏出一盒煙對著雅科夫晃了晃,在看到他擺了擺手后,就自己點上煙,猛地抽上了一口。
“政委同志,最高統帥部的命令和方面軍出現了沖突,”政委點點頭,“是的,很顯然最高統帥部并不想放棄基輔,或者說他們認為現在還沒到放棄的地步!但我們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就行了,沒必要去想這些問題!”
“政委同志,6月23號那天,也就是戰爭爆發的第二天,我當時正在西方面軍中,我們所接受到的命令也是前后矛盾,西方面軍的結局您是知道的,而如今,類似的情況如今再次出現了......”
“你叫什么?上尉同志!”政委皺著眉頭問了一句,“雅科夫!雅科夫·米扎耶諾夫·薩斯奇,政委同志!”
“嗯,雅科夫同志,小伙子們都叫我鋼鐵爸爸,因為我的名字中有保爾!”他站了起來,給雅科夫留下一個背影,“你的言行如果遇到了某些政委,很可能會受到審查,這種話帶著一種悲觀色彩,在某些人眼里,這就是他們往上爬的踏腳石......不過我不會把你這些話上報,但請你也不要再說這些話了!”
“So pretty girl! I love CCCP!I love Russian!”美國人的聲音從河中傳了過來,雅科夫順著聲音望去,發現那名美國人**著上身站在河里,對著姑娘們大拋飛吻,而伊萬則一臉無奈的站在他旁邊。小伙子們紛紛對美國人報以微笑。
就在雅科夫他們駐扎下了營地,在無所事事中浪費掉最關鍵時間的時候,德軍第1、第2兩個裝甲集群也在這天傍晚同時抵達了洛赫維察地域。
德軍裝甲部隊的指揮官們聚集在一起,通過電話與狼穴大本營進行聯絡,一場前所未有的電話會議就這么開始了。希特勒在會上布置了消滅基輔-第聶伯-迭斯納河曲之敵的全面計劃。根據命令,為盡快瓦解蘇軍抵抗,德軍將不斷的對包圍圈內的蘇軍進行穿插分割,力求每次吃掉一部分蘇軍,最終將整個蘇軍重兵集團徹底解決!克萊斯特最后發言說:“我們雖然已經圍住了基輔方面的蘇軍,但部隊展開還需要時間,目前蘇軍依然有突圍的可能性,如果他們迅速而果決的行動的話,我們最多只能消滅其中一半人,因此我希望瓦爾基里師能為我們爭取時間!”
艾德里安隨后發言:“我認為蘇軍并不會做出迅速的反應,但瓦爾基里師依然會完成任務!你說是么?漢克·馮·布魯赫將軍!”布魯赫少將從角落里站立起來,他輕蔑的看了一眼艾德里安,“我要提醒你,艾德里安,雖然元首很欣賞你,但你依然是個少校,而一名少校是不該用這種語氣對自己的頂頭上司說話的!”
“頂頭上司?布魯赫少將,我想問你一句,我在北非的時候曾經通過元首給您發了一封電報,要求您去截斷蘇軍庫茨涅佐夫集團的突圍行動,您確實派了人,但就派了一個小小的男爵,請問您有什么解釋嗎?”
“那個啊?”布魯赫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沒錯,但那時瓦爾基里師有更重要的任務,抽不出高級人員參與進去,而庫茲涅佐夫突圍的問題,你不是更應該問問古德里安將軍嗎?”
“夠了!”古德里安臉色難看的制止了兩人的爭論,“明斯克戰役時,我是希望能盡快打到莫斯科,這才與我軍迅速的閃電戰戰術相符!但后期的遭遇表明,蘇聯人確實還有第二道防線,我的部隊未能突破那里!至于庫茲涅佐夫集團,雖然他們成功突出了明斯克,但在斯摩棱斯克一線的戰斗中,他們確實還是被我們打垮了!”
“古德里安將軍,我所強調的不是庫茲涅佐夫集團,而是他本人......”艾德里安還想說什么,龍德施泰特元帥在電話里打斷了他的話,“好了,我們目前要討論的拿下基輔之敵,而不是追憶過去的得失!”
“是!元帥閣下!這次我們會狠狠插進蘇聯人的防區里,同時,我需要調集幾支分隊去圍剿蘇軍突圍部隊!尤其不能放過黑色名單上的巴格拉米揚!還有羅季姆采夫、費多爾·雅科夫列維奇·科斯堅科、庫茲馬·彼得羅維奇·波德拉斯、基里爾·謝苗諾維奇·莫斯卡連科等,另外還有個炮兵團長謝爾蓋·謝爾蓋耶維奇·瓦連佐夫,這些人的畫像我都會發給各個部隊,一旦看到他們,必須立即擊斃!”
“施羅德少校,你是不是漏了幾個人?”龍德施泰特元帥的聲音從話筒聲音放大器里傳了出來,“元帥閣下,我知道您所說的是哪幾個人,基爾波諾斯、弗拉索夫等,這些人當中有些自然是優先擊斃的,我不列出來你們也會極度重視的!但有些人是可以放過的,對此我也弄了一份綠色名單,比如弗拉索夫之類的,他們并不那么堅定,未來我們或許可以和這些人合作!”艾德里安頓了頓拿出一份文件繼續說,“以上兩份名單已通報元首,元首電令!”聽到這一句,所有的將軍們全都刷的一聲站立起來,艾德里安看了布魯赫一眼繼續說,“對于黑色名單上的人物,各部隊務必做到擊斃,無須活捉但要確認擊斃!對于綠色名單,無須特意放過,各部必須竭盡全力完成任務,務必使蘇軍基輔-第聶伯-迭斯納河曲部分沒有一支部隊能逃脫!”
蘇軍部隊就在無意義的命令變更中度過了最關鍵的一天,9月16日,莫斯科克里姆林宮,斯大林摸著剛剛接到的前方軍事情報,對與會的國防委員會委員們說,“剛剛接到的消息,在西南方面,第5、第21、第38、第26等5個集團軍都在側翼或后面發現了德軍部隊,對方擁有坦克和火炮,進攻犀利,很明顯是大規模進攻!”
布瓊尼一下子站起來,“斯大林同志,我說過我們應該撤退,我們早該撤退了!事實表明,德軍的合圍已經完成,可我看到了什么,我們的總參謀長還在認為德軍離的遠呢!”
一個人站在門口,似乎是猶豫是不是進來,斯大林看到了,冷哼一聲,“帕維爾·費多羅維奇·日加列夫同志,你要么就進來,要么就離開,像個柱子一樣站在那里干什么!”后者聽到他的話,下定決心走了進來,對斯大林敬了個禮,“斯大林同志,各位國防委員同志!剛剛接到空軍偵察機的報告!”說著把手中的情報遞給了斯大林,斯大林慢慢翻開了一會兒,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扔,“空軍已經在洛赫維察發現了德軍裝甲部隊,而我們的情報部門還認為第一裝甲集群依然遠在南方!從洛赫維察向南北方向的偵察表明,這是兩支德軍裝甲部隊的會師!叫電報員進來,擬電撤退命令!”
基爾波諾斯十分煩躁,他所請求的撤退命令被一次次駁回,現在他已經不再去與上級聯系了,他就這么靜靜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看起來似乎在等待什么,是等待撤退的命令?或是等待德國人的進攻?誰也不知道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是怎么想的,但參謀們都知道,前一天晚上,基爾波諾斯向戰斗部隊要了一把**沙沖鋒槍。
巴格拉米揚一下子闖了進來,他大口的喘著氣,看樣子是從作戰處一路跑過來的,“司令員同志,最高統帥部大本營的命令,讓我們組織整個西南方面軍撤退,有秩序的放棄基輔!”
這個消息是如此的特別以至于基爾波諾斯坐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才反應過來,“誰的命令?什么時候下的?”
“是斯大林同志的直接電令!基爾波諾斯同志,讓我們準備撤離吧!”巴格拉米揚帶著疑惑的語氣說。
“不!我不相信,之前都是不許撤離,現在怎么會發生這么大的變化?一定是有誰要害我,他們打算讓我下令撤退,事后再讓斯大林追究我擅自做主嗎?”基爾波諾斯惡狠狠的怒吼。
“基爾波諾斯,這確實是斯大林同志的命令......”巴格拉米揚還想爭辯,結果基爾波諾斯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我要看到紙質命令,否則我拒絕下撤退令!”
巴格拉米揚無奈的解釋道:“基爾波諾斯同志,斯大林同志讓我口頭通知你,沒有紙質命令,不過電話接線員和電臺通訊員都可以作證的!”基爾波諾斯這才坐在了地上,對著身邊的參謀長和政委說,“太晚了,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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