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裝甲列車

    雅科夫帶著一大群人沿著鐵道向西走去，他不時的朝天空看去，對于這么一支大部隊而言，哪怕遇到小股德軍他們都不怕303師的戰士們會碾壓這些德國士兵，但他所懼怕的就是德國空軍，一旦德國空軍發現了他們這支部隊，只要來幾輪俯沖掃射，隊伍就會散掉，甚至303師自己的人都不一定能活下來。

    但他們顯然運氣不錯，德軍飛機并未出現，最終大部隊走了快10公里后，找到了一處隱蔽的小站臺，小站臺上的蘇聯士兵看到一大群人過來，他們取下了步槍迎了上來，“你們是干嘛的？這里是軍事基地，閑雜人等請離開！”

    雅科夫將軍令交給士兵，士兵看了下后回頭朝著站臺里喊了一句：“魯赫列同志，有給您的軍令！”一個滿身油跡的鐵道兵從被樹枝蓋的嚴嚴實實的裝甲列車下爬了出來，他走過來接過軍令，默讀了一會兒后看向雅科夫：“薩斯奇中尉同志是嗎？具體命令我已經知道了，我這里就說一點，列車該怎么開、什么時候停聽我的，列車上的士兵什么時候打仗、怎么打仗聽你的！你沒意見吧！”雅科夫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魯赫列少校看了看人群，然后說：“平民待在列車中間的車廂里，但是請不要去碰武器，士兵們都上炮位和機槍位！”

    接著他轉身對雅科夫說：“我和我的部下將負責鐵甲蒸汽車頭，后面的車廂由你負責！我們的列車有防空炮、坦克炮、重機槍，還有一門艦炮，請你安排得力的人員去操控！車廂里面有不少步槍和彈藥可以補充給失去武器的士兵們，十分鐘后我們出發！”

    雅科夫將盧金中將的擔架安放在一個單獨的車廂里，從平民里找了兩個會醫術的人來照顧他，然后就開始在跟隨過來的士兵和平民中挑選炮手和機槍手了。

    龐然大物的列車開始緩緩啟動，發出嗚嗚的轟鳴聲，平民們被關在密閉的車廂里，他們甚至無法觀察到外面的景象，為了防止內亂，雅科夫安排了一位蘇軍連級指導員在里面，但這些平民依然滿腹心思。相比平民，士兵們的情緒就高多了，不少士兵滿心歡喜的操控著列車上的武器，對于他們而言，這上面的每一門火炮甚至每一挺機槍都能為他們帶來極大的安全感。

    一部分士兵手持武器待在靠近車頭的車廂內，車門沒有鎖上，他們將隨時下車進行戰斗以支援列車，這里面還有兩名工兵，他們將負責可能出現的排雷工作。

    列車很快開到了他們來的城市，短短幾個小時，這里的站臺上就空無一人了，慌亂撤離時留下的一些雜物被丟在站臺上，不少尸體則倒在地上無人收攏，而城市里則有不少建筑物在燃燒，看起了一副破敗的景象。

    直到火車快開出站時，才突然冒出一個人，追著列車大喊：“等等我，等等我！”雅科夫趕緊聯絡前車廂的魯赫列，讓他把列車減速，這個突然冒出的人大約三十歲左右，他氣喘吁吁的追著列車，在快接近列車時，雅科夫伸出手一把將他拉上車來。

    這個人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說：“謝謝你們，我是喬爾諾耶市委宣傳部的約翰葉梅利亞諾維奇科爾涅耶夫！”

    雅科夫給他倒了一杯水，待他一口喝干凈后才問：“科爾涅耶夫同志，我們之前也是從喬爾諾耶離開的，你能告訴我們這里發生了什么事嗎？短短幾個小時，人全離開了？”

    科爾涅耶夫哀嘆一聲：“站臺上擠了太多人，這吸引了德國空軍的注意力，結果有幾架飛機俯沖下來對著人群進行攻擊太殘暴了，簡直肆無忌憚！然后市委就安排人們離開站臺，因為最新的消息是德軍一支部隊已經逼近了城市，我被安排負責去市委辦公室燒毀資料，結果等我出來后，人就都走了”

    雅科夫默然，他拍了拍科爾涅耶夫的肩：“至少你坐上了裝甲列車，這或許是另一種幸運了！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列車在行駛了一段時間后，緩緩的進入了一個站臺，這里有著40多名蘇軍士兵，為首的軍官似乎很高興，站在下面沖著火車上大喊：“同志們，我們這有食物，大家下車來吃點東西，然后帶上我們一起走吧！”

    西斯曼少尉站在雅科夫身后，對著他輕聲說了一句：“德國人！”雅科夫心里一凜，仔細觀察過去，卻完全無法發現任何破綻，但是西斯曼少尉的話是不會錯的，他選擇相信這位“先知”一類的人物。

    他拿起一支沙，一邊對身后的士兵做著手勢，一邊用車門擋住武器，然后探出頭來，看著這位德軍假扮的蘇軍軍官：“你們是哪部分的？我們車上人很多，你們有這么多食物嗎？”

    德軍軍官笑著說：“肯定夠的！”然后他的表情就轉為愕然，看到雅科夫從身后拿出沙對著自己就毫不猶豫的開了槍。

    列車上的火炮和機槍一起開火，那些假扮蘇軍的德軍士兵各個都倉皇的想逃走，然而在裝甲列車上兇猛的火力打擊下，他們一個人也逃不掉，最幸運的一名德軍士兵已經爬過了柵欄，他正向著遠方跑去，就聽到身后一陣機槍聲，季莫申科上士已經拿著機槍出現在柵欄旁了。

    地面上躺滿了身穿蘇軍制服的尸體，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蘇軍遭到了一次慘敗呢。雅科夫從列車上跳下來，還沒走就被腳跟就被人抓住，只見那名的德軍軍官滿嘴是血的在那發問：“為為什么！”雅科夫看了看他，決定還是好好的為他解釋一下：“我們不是普通士兵，你敗得不冤！”看到德官咽氣后，他才抽出腳繼續向前走去。

    進入站臺旁的辦公室后，蘇軍士兵們發現這里的一間屋子里堆滿了原本駐守的鐵道兵尸體，他們找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活人，但德官有一點沒騙他們，那就是屋子里的爐子上真的擺了兩大鍋白菜湯。

    雅科夫決定先讓列車上的平民們吃點東西，然后士兵們再以輪換的方式來補充食物，這看似過于人道的行為，卻得到了士兵們的一致擁護，在這個蘇聯紅軍節節敗退的時期，大家仍然能將平民放在第一位確實讓他感到欣慰。

    所有的武器都沒搜刮干凈，整個車站幾乎沒留下任何東西以后，紅軍戰士們才重新回到列車上，繼續突圍之行。

    但他不知道的是，德軍潛入部隊并沒有被全部消滅，一支出去收集糧食的德軍小分隊在他們來之前就被派了出去，此時這支小分隊已經回到了站臺，正悄然躲在一邊，看著蘇軍的列車緩緩駛出站臺呢，他們沒有進行任何攻擊行為，因此即便是西斯曼少尉也未能預見這一切。

    等到列車走遠后，德軍小分隊的隊長才命令電臺發報，將一輛蘇軍裝甲列車正在駛向維亞濟馬附近的消息通報給了德軍。

    裝甲列車很快就迎來了德國空軍的打擊，兩架斯圖卡沖著列車沖了過來，高射炮和所有能朝天的機槍都射擊起來，一架囂張至極的飛機在低空進行投彈，將最后面一輛板車給炸的飛了起來，上面的紅軍士兵連同兩挺重機槍一起飛上了天。

    列車不得不以極度消耗煤炭的方式加快速度，另一架飛機投擲的炸彈都未能命中列車，于是這架飛機開始追著列車進行掃射，車廂里的人都因為鐵甲而存活了下來，但是暴露在外面炮位上的蘇軍士兵則死傷慘重，兩門高射炮全停了下來，列車頂部滿是蘇軍士兵的碎肉和鮮血。

    面對這種情況雅科夫也束手無策，他們血族士兵在面對這些航炮時的下場不會比普通士兵好的哪里去的，所有的士兵都不再愿意爬上去操控武器，所有的人都抱著腦袋蜷縮在被鐵甲包裹的車廂內，聽著外面不斷傳進來的航彈與鐵甲碰撞的聲音，唯一的好消息是德軍飛機的炸彈用完了，現在只能使用航炮進行攻擊，因此裝甲列車依然在前行。

    最終德軍飛機終于離開了，列車又行駛了幾分鐘后就停了下來，滿臉是血的鐵道兵打開車廂，叫著雅科夫“中尉同志，請你過來一下！”

    雅科夫跟著他來到車頭，魯赫列少校已經倒在血泊中了，他的胸口被航彈打出一個大洞，露出還在鼓動的心臟，看起來觸目驚心，讓人驚奇的直到現在他還在用力的喘著氣，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讓他堅持了那么久！

    他看到雅科夫后，勉強笑了笑：“薩斯奇中尉同志，現在列車得靠你指揮了，咳咳”剛說兩句，他的嘴里就開始噴血，止住了旁邊士兵的救援，他喘了口氣繼續說：“德國人是盯上我們了，我建議是找個地方等到晚上再出發但是，前方有一座大橋，如果德國人把大橋炸了我們也就完了，到底該怎么辦，你自己決定吧”說完這些話后，他就開始劇烈的喘氣，最后他大喊一聲：“看在上帝的份上，給我個痛快吧！”雅科夫看到了周圍這些鐵道兵們的猶豫，他拔出手槍，對著魯赫列，心里卻在想，“這到底是第幾次射殺自己人了？在斯摩棱斯克時，我就射殺了渾身著火的部下”雖然如此想，但他手上并沒有猶豫，在魯赫列的笑容中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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