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更大了,雅科夫整個人縮在防炮洞里,卻依然覺得渾身發冷,從戰壕外面看去,整個陣地上似乎一個人也沒有,因為所有的士兵都和雅科夫一樣縮著呢,沒有人去放哨,反正德軍進攻了也只能放進來打。
前線蘇軍需要厚衣服,但現在厚衣服根本運不上來,阿帕納先科縮在他旁邊,嘴里念叨著:“4121,4122,4123”通過這種數數的方式來打發時間。彼得洛夫娜,那名最后幸存下來的女狙擊手,也縮在這個防炮洞里,她踹踹不安道,“開始降溫了德國人為什么還不進攻?”
德國人為什么還不進攻,這個問題不僅困擾著新來的女狙擊手,也像一把懸在每個人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困擾著戰壕里的步兵們。
幾乎所有人都堅信,下一次進攻就是他們犧牲的時候,德國人的進攻遲遲不開始,讓他們心里感覺十分難受,就如同自己被送上斬首架了,下一刻就會被砍頭,但劊子手卻遲遲不動手一般的讓人感覺難受。
高地上的德國n再次響了起來,也不知道在射擊什么東西,看槍聲,似乎是射擊北部陣地。
運送過來的少量補給被統一收了起來,尤其是伏特加,被控制在以血族和狩魔獵人為核心的陣地軍官團手中,準備在關鍵時刻使用。
“嗖”的一聲,又是一枚迫擊炮彈落在了陣地上,高地上的德國人似乎閑的無聊,時不時就對著雅科夫他們所在的地方來上一發,雖然由于射擊頻率不高,并不能對蘇軍造成太多傷亡,但卻吵得人心煩,而且德國人也并不是沒有收獲,一個小時前就有名出去上廁所的倒霉蛋不幸被炮彈炸斷了一條腿。
“阿帕納先科,”雅科夫決定制止他那令人煩躁的數數,“你說世界上有天堂嗎?”雅科夫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包煙,但看了眼里面僅剩的最后一根煙后,又將其收了起來。
阿帕納先科停下了數數聲,他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的中尉,“中尉同志,你這問題可不想一個布爾什維克戰士該問的”
“哈,”雅科夫嗤笑一聲,“我們是血族,傳說中撒旦的后代,無神論可是否認撒旦的存在的!”
“不過,”雅科夫開始往nnn的彈鼓里壓阻擊槍彈,“就算有天堂,我們血族應該也去不了,畢竟我們是撒旦的后代,注定得不到救贖的”他的動作很快,幾下子后,原本不滿的pps41彈鼓就被他補滿了,他把nnn放到一邊,這支nnn的槍身上刻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正是這支刻著字的沙nnn,成為了雅科夫所能找到的唯一一把武器,并伴隨他撐過了這好幾天剩下的武器要么被炮彈炸出了故障,要么就是沒有了子彈的bn。
雅科夫收好nnn后,又拔出bs檢查了一下刀刃,“那么你覺得德國人死后能上天堂嗎?”
阿帕納先科一下子愣住了,“德國人?聽說羅馬教廷的態度很偏向他們,或許他們的上帝也會照顧一下德國人吧!不過,現在德國人是在我們的土地上,管他們的是我們東正教的上帝所以德國人還是下地獄去吧!”
“下地獄嗎?德國人可不會自己下地獄,不管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都要由我們送他們去,阿帕納先科中士,吹集結哨,準備進攻!”雅科夫將bs收起來,拿上沙,最后的話語被他狠狠的喊出來了。
阿帕納先科愣愣的看著他,“中尉同志,你瘋了?我們現在守住這里都很勉強,還要進攻?”
“孤守無援,不進攻,就只能等死了,只有進攻才能救得了我們!”雅科夫說完從防炮洞中走了出來,他發現雪下得更大了,100多米外的東西都由于大雪而看的不是很清楚。
這樣也好,一會兒進攻的時候,可以盡量拉近距離,他默默的想著,阿帕納先科中士已經吹響了哨子,那些待在防炮洞里的、或是在閉目養神或是在收拾武器的士兵們聽到聲音全都離開了溫暖而看似安全的小窩,他們冒著雪走到戰壕里,他們看著雅科夫,沒有人說一句話。
“紅軍戰士們,”雅科夫回想著自己所見過的政委們的動作,一邊大聲宣告著,“我們的援軍過不來,我們缺乏反坦克武器,德國人只要出動幾輛坦克來一次小小的進攻,我們就完了!我想你們都不想死吧?”
“我們必須去爭取哪怕一絲機會來求活,我們必須干掉高地上的德軍,這樣后方的支援才能送過來,我們也才能把傷員送回去,所以我下令,全體向高地發動進攻!”
雅科夫說完話后,發現所有的人都只是默默的看著他,他們沒有任何回答,每個人臉上都面無表情,每個人也都顯得很疲憊,從他們的站姿、從他們那被染得又紅又黑的軍服上和那滿是塵土的臉上都能看的出來。雅科夫無法知道他們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是否被他給說動了。
這時,安東諾夫下士拉了一下槍栓,上膛聲清脆而又響亮,“中尉同志,不得不說,你的戰前動員做的真差!”他獰笑著說道。
接著是沃伊特科,他拿出n,一下子裝在了bn上,“還等什么呢?中尉同志已經下命令了!”他也來了一句,然后大步走到人群前面。
上刺刀的聲音開始此起彼伏,一些拿著沙的則拿起了工兵鏟等近戰兵器,“前進!”阿帕納先科一馬當先的喊了起來,他走在隊伍最前列,雅科夫看到近50名戰士,僅剩的近50名戰士先后踏出戰壕,冒著大雪開始前行,他端起nnn,頭也不回的加入到隊伍中。
40多人散的很開的穿行在大雪中,他們當中許多人都是團屬輕步兵營的老兵,新來的士兵也經歷了好幾天的戰火洗禮,所有人臉上都沒有畏懼,有的只有麻木與冷漠,那種對敵人也對自己生命的冷漠。
雪花飄落在白色的偽裝服上,然后化成水,一路順著皮膚流入地下,與漫天的白色混為一體,在這白色中,有著黝黑面孔的歐洲人以及長相較為溫和的中亞人全都大步踏出腳印,不少人不得不瞇著眼前行,因為這些雪花打在臉上不僅冰冷,而且刺痛。
遠處的高地逐漸的接近,卻顯得十分模糊,透過層層飄雪只能看到高地的輪廓和看著似乎是火炮和n的物體。
炮彈帶著呼嘯聲開始劃過天空,越過雅科夫的頭頂,最終落入身后的人群中,但因為部隊散的很開,平均每一發炮彈都不一定能炸死一個人。德語的口令聲甚至傳到了蘇軍隊伍這里,阿帕納先科獰笑著,“我嗅到了德國佬的味道!”沒有人搭理他,高地上的景象在接近中逐漸的清晰起來,進攻隊伍也開始有意識的集中到合適距離以期望能達到最佳的沖鋒效果。
轉眼間,高地上德國人的身影已經變得清晰起來,雅科夫清楚的看到,那挺34已經上好彈,德軍n手正嚴陣以待,旁邊的軍官正準備揮下手勢,在他前面那門75反坦克炮就這么正對著他,黑洞洞的炮口好像隨時都會噴出致命的火光來。
“烏拉!”他大吼一聲,隨后加快步伐,身后的士兵們一起發出吶喊,“前進!”“殺光德國佬!”德軍的n也同時響了起來,最前排的幾名蘇軍士兵應聲倒了下來。
“嗖”的一聲,75炮的炮彈擦著雅科夫飛了過去,不知道擊中了什么發出b,熱浪帶著沖擊波從身后撲了過來,雅科夫整個人一下子跪倒在地,他汗毛樹立,口舌發干,一下子冒出了一身汗,整個人也不再感覺冷了,他回頭看了一下,發現原本在他身后不遠處的沃伊特科下士已經整個人都不見了,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只帶著血的破爛軍鞋,除此之外周圍還有好幾具倒在地上的蘇軍士兵尸體。
西斯曼少尉的預言能力終歸是準的雅科夫有些悲哀的想著,隨后直起身子,掏出一枚防御型sn,用盡力氣將其扔到了德軍陣地上。
德國人顯然沒想到有人能把sn扔到這么遠,反坦克炮周圍的士兵們愣了一下,隨后就被威力巨大的防御性sn給炸的支離破碎。
“沖啊!”此時高地面前已經倒下了十幾具尸體,由于仰攻,這些尸體還在增加,但蘇軍也終于前進到足夠的距離了,在三名血族的帶領下,剩余的人們鼓起最后的力氣,發起了沖鋒。
刺刀入肉聲和慘叫聲一下子蓋住了德軍的n聲,蘇軍士兵們借助沖鋒的慣性一下子跳過沙袋,將刺刀捅入敵人的身體中,阻擊槍和nnn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戰斗在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雙方士兵用工兵鏟、用bs、用鋼盔、用手和牙齒展開了肉搏。
蘇軍所配備的鋼盔有著致命缺陷,它們太重了以至于許多士兵不喜歡戴,但是此時這些沉重的鋼盔成了殺人利器,只要往敵人的頭上砸一下,對方就會輕則頭破血流,重則腦袋塌陷。
沙的高射速和大容量彈鼓比p40更適應這種戰斗,而打完子彈的槍又可以用來砸人。
雅科夫隨手就將打光子彈的沙扔了出去,在砸倒一名德軍后拔出阻擊槍對著還想負隅頑抗的敵人一一點名射擊。身后傳來風聲,他低下頭,一個工兵鏟從頭頂上劃過,雅科夫順手奪過工兵鏟,另一只手拽著對方摔到地上,一鏟子將對方的頭蓋骨連著半個鋼盔一起削飛。
雅科夫抬起頭來,發現阿帕納先科正在拿著石頭機械的砸著一名德軍士兵,德國人的臉都變得血肉模糊,整個人早就沒了動靜安東諾夫坐到在地上,目光呆滯,他的bn就在旁邊,刺入了一名德軍士兵的身體,并充當支架將這具尸體撐住遠處的蘇軍士兵和德軍士兵抱在了一起,兩個人都互相掐著對方喉嚨,一邊發出喉管被擠壓時的呼吸聲,一邊毫不松手的試圖致對方于死地一名衣著破爛的蘇軍士兵從尸體堆下面努力的爬了出來,他一邊嘔血一邊咳嗽,看起來傷勢嚴重。
更遠處的德國人似乎想要逃跑,雅科夫看到了一個軍官模樣的德國佬,他抄起工兵鏟,爬起來追了上去,一路上根本沒有人阻攔他,因為所有的人都在搏斗。眼看著那名德官越跑越遠,雅科夫甩了一下工兵鏟,松手讓其飛了出去,工兵鏟一下子將德軍軍官砸的摔倒在地上,雅科夫上前兩步,順手撈起工兵鏟就對著他頭部一陣猛砍。
等到他終于發泄夠了以后,才發現陣地上只剩下個人,蘇軍終于拿下了這個高地,滿身血污的雅科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著,其他人也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彷如冷兵器戰爭一般的肉搏戰所帶來的尸體散落在整個高地上。
“嘿,德國人的巧克力!”安東諾夫下士拋過來一個滿是血污的東西,雅科夫熟練的剝開包裝紙,就著血污將巧克力吃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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