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科夫聽從了莉娜的勸說,他只是回去告訴普爾卡耶夫,第27旅沒法進攻,將難題拋給了這位中將后就不再管這些事。
幾天時間,他們不斷在前線四處行走,莉娜一直在指導他,“看到?jīng)],作為營級干部,你有很多事情必須放權給下面的連長,不要把任務定的太詳細,那樣會讓你自己很累,也會束縛住連長們的行動的!”
莉娜和雅科夫此時就待在一個營長的指揮所,這個營長據(jù)說是個英雄,很會打仗,他不斷的給前線各連長下達命令,告訴他們任務目標還有完成時間,末了會詢問他們需要什么支援,有什么困難。
“不過我們和一般的部隊不同,因此作為戰(zhàn)斗隊隊長,你有必要有一支可以信賴的部隊作為自己的直屬,這支部隊隨時可以投入戰(zhàn)斗,平時則作為預備隊!”
雅科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么你的直屬部隊呢,莉娜同志?”莉娜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似乎陷入了回憶,“在從塞瓦斯托波爾要塞撤離的時候,德國人派出了圣十字軍團來阻擊我們,他們乘坐意大利海軍的船只,對我們發(fā)起進攻你知道的,憑著血族的能力,哪怕船只損毀即將沉沒,我們也有機會生存下來,因此戰(zhàn)斗后期甚至出現(xiàn)了接舷戰(zhàn),那些圣十字團的人試圖將我們趕盡殺絕,我的直屬部隊全員留在了一艘失去動力的船上,為其他人爭取撤離的時間”
雅科夫聽聞后感到有些抱歉,他并不知道,在他失去自己的排的同時,莉娜也在南方失去了自己的直屬部隊。
“你明白了吧,直屬部隊不一定要選最強的人,但一定要是最符合你心意的,最能準確執(zhí)行你的命令的士兵,他們將是你的手臂,替你完成各種你一個人完不成的任務!”
莉娜正教導著雅科夫呢,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接線的士兵聽聞后就跑了過來,“中校同志,方面軍司令部電話讓你們前去圖皮奇諾。”
圖皮奇諾位于整個戰(zhàn)線的最南端,由西方面軍負責,而現(xiàn)在莉娜和雅科夫卻在戰(zhàn)線的北端,加里寧方面軍作戰(zhàn)范圍內,因為距離很長,他們草草收拾了一下后,就坐上了一輛汽車前往圖皮奇諾。
西斯曼中尉負責開車,除此之外還有一位攜帶無線電臺的通訊兵,一路上他們幾乎不做停留,一直順著彎彎曲曲的蘇軍戰(zhàn)線行駛著。
他們首先從第30集團軍的駐防地出發(fā),途經(jīng)普洛特尼克沃、古西洛等地區(qū),一直抵達伏爾加河畔后,沿著伏爾加河一路向下游前進,其中要經(jīng)過4個集團軍的駐地。
在行進過程中,戰(zhàn)斗的n炮聲一直就在他們的耳邊回響著,這些地帶全都在和德軍交火,有的是在進攻,有的則是正在防御。
抵達圖皮奇諾郊區(qū)后,一行人下了車,雅科夫看到郊區(qū)原本屬于德軍的陣地已經(jīng)被火炮犁的到處是彈坑了,戰(zhàn)場上敵我雙方的尸首混在一起還沒來得及收攏。
科涅夫早就等在近衛(wèi)步兵第軍的指揮所里了,他拿著一直筆,在紙上隨意的寫寫畫畫,一群將軍們都站在他身后,畢恭畢敬的。
見到雅科夫他們抵達后,他站了起來,對著身后的人說,“看來人到齊了,那么我們就去前線授勛吧!”
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參謀和警衛(wèi)們手捧著刻著紅色鐮刀錘子的鐵盒子跟在他身后,和將軍們一起跨上了剛被血與火洗禮過的戰(zhàn)場,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來自英美盟軍和蘇聯(lián)國內比較有名的一些報社的記者。
近衛(wèi)步兵第軍在這里和駐守的德第39裝甲軍進行了硬碰硬的戰(zhàn)斗,并最終擊退德軍,占領了圖皮奇諾,現(xiàn)在他們所站的地方就是雙方曾激烈交戰(zhàn)的區(qū)域。
雅科夫看到了突擊第3集團軍方面軍司令普爾卡耶夫,后者隱晦的向他點頭致意,這個時候科涅夫得意洋洋的指著這片區(qū)域說,“知道嗎各位,近衛(wèi)步兵第軍,僅用了兩天就拿下了這里,他們在戰(zhàn)斗中表現(xiàn)出了非凡的勇氣,值得我們大家學習!”
隨后他話語一變,“但是有的部隊,害怕犧牲,不敢發(fā)起決死進攻,打了那么長時間卻一點進展都沒有!”他看了普爾卡耶夫一眼,“比如突擊第三集團軍的下屬第27步兵旅!這樣的指揮員,我這里可不歡迎!”
雅科夫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在科涅夫不斷口沫橫飛的說著近衛(wèi)步兵第軍多么多么英勇時,他還在不時的看向自己。
自己一個小上尉,有什么好讓他注意的?在看到莉娜那責怪的眼神后,雅科夫意識到了,自己在突擊第三集團軍頂撞科涅夫的事還是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此次,把他們叫過來未嘗不是一次示威。
科涅夫大概是想要自己看看,在他的指揮下,人家沒要求什么喀秋莎和坦克,一樣也拿下陣地了
他感到有些啼笑皆非,沒想到啊,科涅夫居然如此的錙銖必報,連一個小上尉的得罪話語都牢記在心里。
“帶我們的英雄來!”科涅夫大手一揮,下達了命令,后面幾個已經(jīng)換上干凈軍服的連長、營長和幾名士兵走了上前。
科涅夫從參謀手中接過鐵盒子,“為了表彰近衛(wèi)步兵第9軍在戰(zhàn)斗中的英勇表現(xiàn),現(xiàn)在特授予幾位最勇敢頑強的戰(zhàn)士們,二級衛(wèi)國戰(zhàn)爭勛章!”
幾名士兵表現(xiàn)激動的接過勛章,一個個都表示,自己會繼續(xù)努力作戰(zhàn),爭取早日將法系斯趕出祖國大地。
授勛結束后,所有人得到了自由活動的時間,他們可以去跟仍在堅守陣地的士兵們聊一聊,學習一下經(jīng)驗,或者回去睡一覺,中午科涅夫同志請大家吃飯,美國罐頭和英國面包,等到下午就可以各回各的指揮部了。
雅科夫四處走動著,他發(fā)現(xiàn)這些士兵們的回答近乎一致,問他們怎么打贏的,回答無外乎都是,“我們很英勇,我們不怕犧牲!”問他們對于戰(zhàn)斗的感受則都是“德國人看起來可怕,但是只是一群匪徒,根本打不過我們英勇的紅軍,我們只要勇敢起來,就會發(fā)現(xiàn)敵人很膽很懦弱,都是虛假的強大”
這些明顯是已經(jīng)安排好了的回答讓雅科夫索然無味,他四周觀察了一下,那幾個紅星報和真理報的記者倒是滋滋有味的聽著,但那些英美盟軍的記者們則有些不以為然,他們顯然也看出來了這種對話是安排好的。
說真的,戰(zhàn)爭打到這個階段,德國人的水平到底如何大家都知道,包括還未完全參戰(zhàn)的美國人。大家一致認為,德軍士兵戰(zhàn)術素養(yǎng)高,其軍官戰(zhàn)術水平優(yōu)秀,軍隊士氣高昂并且悍不畏死,是很難纏的敵人。
因此這些“官方說法”也只能欺騙一下還在后方?jīng)]有參戰(zhàn)的平民們,讓他們能看到勝利的希望。
雅科夫拿出一根煙來,一邊抽著一邊朝著遠處走去,莉娜在后面喊,“別走太遠了!”他頭也不回的揮揮手表示知道了,就一邊走著一邊四下觀察著。
不得不說,很多事根本不需要語言,只需要用眼睛去看就能看出來,雅科夫看到,在一個半損毀的碉堡附近,德國人的機n組和損壞的機n一起留在了戰(zhàn)壕里,后面一塊略微平整的地面,可以清晰看到迫擊炮壓出的壓痕來。
在這個德軍陣地前,原本阻攔步兵進攻的鐵絲已經(jīng)不見了,但進攻戰(zhàn)中蘇軍從上面剪斷的幾截還留在地上,上面侵染著暗紅色的血。
在這個防御陣地的正面,倒了一大片蘇軍士兵的尸體,這些士兵們的軍服甚至還是嶄新的,領章上有著近衛(wèi)部隊專門的標志。幾個人站在尸體中,不斷來回搬動著,看樣子要花上一段時間才能清理干凈了。
雅科夫注意到德軍原本的戰(zhàn)壕里,現(xiàn)在待著幾名蘇軍士兵,他們神色都有些麻木,因為所在的位置有些偏,也沒有人來問他們問題。
雅科夫坐了進去,將手中的煙發(fā)給他們,幾名士兵都接過煙,卻什么話也不說。
“看起來你們犧牲了很多人?”雅科夫隨口一問,原本也不指望得到回應,卻聽到其中一名一看就是老兵的人回答道,“他們都是好小伙,帶著熱情和年輕人特有的激情來參軍,言語間總是透漏出對祖國的熱愛和對法系斯的憎恨”
“但是卻沒人愿意將他們當做一個人,他們只是看到了一群炮灰,然后命令這些好小伙兒沖鋒!”
“明知必死,也沒有人退卻,因為他們對祖國的熱愛,但是我們的上級卻根本不會好好的使用他們,只是一味的讓他們沖鋒,冷眼看著他們死在沖鋒路上,然后在派出另一批同樣的年輕人來!”旁邊另一個看起來有些書卷氣的士兵接著念叨著,
“我在勒熱夫附近被殺,在那無名的沼澤地中。
第5連隊的左翼遭遇殘酷的空襲。
我沒有聽到b的巨響,也未曾目睹燃燒的火光。
我從懸崖墜落,無窮無盡的深淵。
在世界的任何角落,直至它覆滅的一刻,你都無法尋到,我那軍裝上的領章與肩章”
聽到這段還創(chuàng)作中的詩,雅科夫感到有些沉悶,“我是雅科夫我對你們的遭遇感到遺憾”他默默的說,老兵則回答,“我是鮑里斯戈爾巴喬夫斯基,他原本是我們的隨軍記者,亞歷山大特里豐諾維奇特瓦爾多夫斯基,現(xiàn)在也要拿起n來戰(zhàn)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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