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喜宴整整持續了兩個時辰還沒有完。觥籌交錯中,金蠶將夜凡拉到一旁,將一顆米粒大小的藥丸遞給了夜凡。
“凡兒,”金蠶笑道,“這是我配好的蠱蟲,你現在把它服下,然后帶著新娘子趕快入洞房吧。”
夜凡應了一聲,紅著臉將金蠶遞過來的藥丸吞下,本以為蠱蟲吞下后會有什么不舒服,沒想到吞下之后反而覺得神清氣爽,醉意竟然一掃而光。
“這藥丸”夜凡不解。
“傻孩子,”金蠶此時已經略帶醉意,笑顏如花,“我在里面放了解酒藥,否則你怎么解毒啊。”
夜凡聽后臉變更紅了。
金蠶說完之后,款款走回石桌,向正喝到興頭上的白面書生點了一下頭。白面書生立刻會意,起身說道,“諸位,時辰也不早了,該讓他們夫婦倆入洞房了。今日諸位就住在這凌云窟,我代我義弟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
“凡兒,老金說的沒錯,你帶著千子早點休息吧。”白衣天龍笑著說道。
夜凡點頭,向眾人拱手行禮后,帶著滿臉通紅的藤原千子轉身上了樓。
“金大哥,白大哥,夜伯伯,婆婆,你們慢慢喝,”小昭起身說道,“我不勝酒力,有些頭疼,就先回房間了,失禮了。”
“沒關系,”白面書生說道,“小昭你先休息去吧,這里有我呢。”他心里明白,小昭修為不淺,這點酒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只不過心愛之人已屬他人,小昭回房間后肯定是大哭一場。
小昭起身向眾人致意后,也緩緩上了樓,目光呆滯。
又整整過了半個時辰,這場喜宴才算是進入了尾聲。
這百花醉后勁極大,夜空本不喝酒,此時已經是頭重腳輕,于是也起身告退,回到樓上休息。
此時石桌上就剩下白面書生、天龍、金蠶以及夜云四人。天龍和白面書生且不必說,二人不是凡人,區區百花醉還不能把他們二人怎么樣。而金蠶深通藥性,再加上身懷異術,雖然喝了幾大杯百花醉,卻也是依然清醒。而夜云平時就喜歡飲酒,再加上昔日戀人就坐在身邊,所以修為不淺的他也只是臉色微紅而已。
“老金,”白衣天龍說道,“這鳳鳴山果然名不虛傳,天庭上的景色我看膩了,今日難得有此機會,不如你陪我四處轉轉如何?”
“哈哈哈”白面書生仰天大笑,“怎么樣,在天庭上憋壞了吧,好,我就帶你見識見識。”說完朝著金蠶說道,“你們二人先喝著,我帶老白出去轉轉。”說完拿起一壺酒,和白衣天龍一起轉身離開。
“金大哥,金。。。”金蠶還沒等說完話,白面書生和白衣天龍就已經憑空消失。只留下了他們二人。
他們二人自從見面之后沒有說過一句話,如今對面坐著,顯得極為尷尬。
二人半天沒有說話。
金蠶起身,轉身準備離開。
“你還恨我?”坐在石椅上的夜云開口打破了平靜,他端起酒壺,將自己的酒杯倒滿,然后一仰脖,喝了個干干凈凈。
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的金蠶停住了身形,卻沒有轉過身來。
“恨。”金蠶咬牙切齒地說道,“恨不得一劍殺了你。”
“你若想殺我,盡管來找我。”夜云接著往酒杯里面倒酒,“我絕不還手,不過現在我還不能死,等夜家有了新的當家,到時要殺要剮,隨你處置。”
金蠶聽后皺了一下眉,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記恨我,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夜云頭也不抬地自斟自飲,“你一定以為我是為了夜家當家之位將你拋棄的,對嗎?”
“難道不是嗎?”金蠶轉過身橫眉冷對,“當年你留下一紙絕情書后就去做你的當家去了,將我一個人拋下。難道當家之位對你來說就那么重要嗎?夜家人才濟濟,缺了你夜云難道就不行了嗎?當年你對我說的那些承諾你兌現了嗎?”金蠶越說越氣,“算我瞎了眼看錯了你,沒看出你是一個貪圖權利虛名的人,無恥之徒!”
“你怎么罵我都可以,”夜云又喝了一大杯酒,“不過我告訴你,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哼,”金蠶冷笑一聲,“你成了夜家當家,繼承萬貫家業,又能修習鑄兵譜,聽說你還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為妻,你名利雙收,財色兼得,現在竟然跟我說你有苦衷,真是笑話!”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夜云起身,“不過你總應該相信你師父天殘子吧。”夜云此時已經有些醉意。
“師父?”金蠶聽到天殘子這三個字后猛然一驚,“這件事和我師父又有什么關系?”
夜云沒有說話,而是帶著醉意搖晃著身形走到金蠶面前,開始寬衣解帶。
“你你要干什么?”金蠶往后退了一步,失聲說道。
夜云沒有答話,腰間絲帶解開之后就轉過身去,將上衣脫掉,裸露出自己的后背,“這個你認識吧?”
金蠶本來還要呵斥夜云,可是當她看到夜云后背上的圖案之后,立刻楞在當場,震驚不已,再也說不話來了。
“焚焚焚天圖”金蠶看著夜云后背上用不知名的文字組成的火焰圖案后,瞬間臉色蒼白。這焚天圖是師父天殘子獨創的密圖,火焰形,全由密咒組成,火焰上有十只火苗,三青七紅。此圖用祭煉過的銀針配以密咒紋在身上后可以發揮出極大的威力,聽說若將此圖發揮到極致,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逃一劫。她聽師父說過,此圖太過霸道,若非緊急關頭決不能擅用,因為每用一次就會耗費至少十年的陽壽。圖上的十只火苗代表了人的三魂七魄,每次用招,先損陽壽,再傷魂魄,當身上的圖案消失時,也就是這個人的喪命之時,更可怕的是,一旦圖案消失,就代表此人已經將三魂七魄耗盡,再也無法再入輪回,通俗地來講,就是魂飛魄散。
當年師父天殘子和已經修成邪巫的師叔喀桑大戰時曾經用過此招,只是一招就將喀桑兩百多年的修為銷掉,成了一個廢人。不過師父天殘子也為此付出了三十年的陽壽,一夜之間滿頭白發,皺紋橫生。若不是最后修習了青巫經,此時肯定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了。
此圖她只見過一次,師父天殘子因為此圖有傷天和,并沒有將它傳授給自己。就連師父自己也將身上的焚天圖消去。如今此圖竟然出現在夜云身上,她隱隱感到是師父有極其重要的事瞞著她。
“這回你相信了吧。”夜云將衣服穿好,系好腰間絲帶,搖晃著身形再次回到座位上自斟自飲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金蠶皺眉問道,“你身上怎么會有這東西?”
“我也只能說到這了,”夜云苦笑道,“我說過了,我有苦衷。你要想知道的話,回去問你師父吧。”
“師父自修成天巫以后,云游四海,行醫濟世,”金蠶在夜云對面的石椅上坐了下來,“我也已經有三年沒有見過他老人家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在哪里。”
“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夜云看著金蠶,開口說道,“怎么還是一個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一個人呢?”金蠶冷聲說道,“我已經嫁人了。”
“呵呵,”夜云笑道,“你還是那個樣子,不會說謊,嫁人的話,怎么還帶著我當年送你的銀鎖。”
金蠶聽后沒有說話,她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上了滿滿的一杯,一飲而盡。
“這么多年了,委屈你了。”夜云看著金蠶說道。
“啪”金蠶將琉璃杯重重地放在石桌上,也不說話,繼續倒酒,喝酒。就這樣連喝了三杯,三杯酒下肚,她的臉上泛起了紅暈,眼中泛起了淚光。
這么多年了,終于聽到他安慰的話了。只不過這句話卻讓她足足等了幾十年。
“我累了。”金蠶站起身,“你自己喝吧。”說完之后,轉身離開。
夜云沒有說話,繼續自顧自的喝著酒,也許此時此刻也只有這百花醉能夠緩解他心中的苦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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