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夜晚。
夜凡房中。
“我說媳婦兒,你和爹下手可真夠狠的。”床榻上,夜凡一邊用銅鏡照著自己的臉,一邊說道。在抹了金蠶婆婆給他的藥之后,他的臉上的腫塊已經(jīng)消去了不少,不過仍然有一些充血。
“狠嗎?我不覺得,”藤原千子對著梳妝臺梳頭,“我都沒用力。”
“這還沒用力?”夜凡騰地一下坐起身子,氣鼓鼓地說道,“都打成豬頭了,還說沒用力,你要是用力的話我還不成了豬八戒啊!”
“呵呵,讓我看看,”藤原千子笑著走過來挨著夜凡坐下,捧著夜凡的臉看了一會笑道,“已經(jīng)好多了,白天的時候是豬八戒,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豬八戒了。”
“那是什么?”夜凡的聲音還是有些甕聲甕氣。
“小豬八戒。”藤原千子笑道。
“你相公讓你打成這般模樣,你還有心思笑?”夜凡摸著自己鼓起的臉說道,“我就納悶了,你和爹怎么下得去手。”
“這你就不能怪我和爹了,”藤原千子掀開被子鉆進(jìn)被窩里,將枕頭倚在床頭上,然后靠了上去,“你不知道當(dāng)時的情況有多危險,失去神智的你有多可怕。我和爹之所以打你就是想讓你股邪氣趕快離開。你以為我和爹不心疼啊。”
“這么說我還應(yīng)該謝謝爹和你了?”夜凡問道。
“那是自然。”藤原千子笑道。
“真是沒天理,”夜凡憤憤不平地說道,“你和爹打了我兩個嘴巴,到頭來我還要謝謝你們兩個。”
“這才叫打是親,罵是愛,懂嗎?”藤原千子笑著說道。
“懂懂懂,你們做得對,都是我不好,行了吧?”夜凡說道,“對了,我當(dāng)時是不是特別厲害?”他從父親的口中得知,當(dāng)時被邪氣控制神智的自己不但將蛇影劍解封,更厲害的是居然引得寒龍現(xiàn)身,這可是他連想都沒想過的事情,他沒想到蛇影劍解封為寒龍劍后會有寒龍現(xiàn)身,更沒想到的是寒龍竟會護(hù)主,將邪氣沖天的自己縛住。當(dāng)夜空向他解釋蛇影劍在祖宅時和在與銀極交手時不同狀態(tài)的原因后,夜凡明白了蛇影劍這樣做的原因。說實話,他真的想親眼看看那條不怒自威,現(xiàn)身護(hù)主的寒龍,可惜的是,以目前自己的靈氣修為,最多只能勉強讓寒龍劍蘇醒,根本做不到讓寒龍現(xiàn)身的程度。
“你當(dāng)時根本就不是夜凡,簡直像一個魔王。”藤原千子現(xiàn)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若不是寒龍將你困住,不知道后果會怎么樣,也許我和爹可能就沒命了。”
“我只記得我對那年輕官員動了殺心,”夜凡回憶起當(dāng)時的情況說道,“后來他們圍上來要搜身的時候,我一時怒從心起,準(zhǔn)備要那狗官的命,結(jié)果忽然意識模糊,漸漸沒有了知覺,再后來的事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被邪氣控制,當(dāng)然記不得了。”藤原千子說道,“此次多虧了那件無暇法衣,要不然的話,恐怕你現(xiàn)在還在柱子上捆著呢。”
“金大哥在你我大婚時曾說過,”夜凡回想道,“這件無暇法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而且還賣了一個關(guān)子,說這件寶衣還有一件天大的好處,如今看來這天大好處想必就是有扶正祛邪,穩(wěn)固心神的功效。”
“爹在剛才臨走時不是說了嗎,讓你每日將這件無暇法衣穿在身上,以防邪氣再次侵襲。”藤原千子說道,“說到爹,我有一件事情想不通,為什么爹剛從祖宅回來又要趕回去呢?”
“這次抄家,涉及到夜家所有分支,再加上再有幾天就是春節(jié)了,”夜凡也掀開被子進(jìn)了被窩,“這次夜家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不只是爹,想必所有分支的當(dāng)家都會齊聚祖宅,商討夜家接下來該怎么做。”
“這次抄家,肯定又是松本武吉在背后搞的鬼。”藤原千子說道,“夜家被罷官奪權(quán),松本武吉在朝中的勢力更強了。”
“說到松本武吉,”夜凡問藤原千子,“這次來抄家的人中,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扶桑人?”
“扶桑人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藤原千子說道,“不過有一人我倒是覺得十分奇怪。”
“哦?”夜凡問道,“是不是那個身穿紫紅色麒麟官服的那個人?”
“你也發(fā)現(xiàn)了?”藤原千子問道。
“嗯。”夜凡說道,“那人從進(jìn)入夜宅之后就一言不發(fā),完全不像那個穿蟒袍的狗官那樣頤指氣使,而且在那年輕官員說道空靈劍法的時候,很明顯眼中流露出貪婪的神色。”
“你說的沒錯,”藤原千子說道,“此人絕不簡單,當(dāng)時其他官兵都被嚇的魂不附體的時候,此人卻是極為冷靜,從步法上來看,此人修為不淺。”
“他應(yīng)該就是松本武吉的人。”夜凡說道,“來夜家的目的一是打探虛實,二就是為了爹的空靈劍法。”
“不可能。”藤原千子搖頭,“打探虛實是沒錯,為了爹的空靈劍法絕不可能。”
“為什么?”夜凡看著藤原千子。
“你想想,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朝廷命官,怎么可能輕易地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藤原說道,“至于他是不是松本武吉的人也不能蓋棺定論,畢竟垂涎爹的空靈劍法的人大有人在。”
“回頭讓夜辰叔伯查一下此人的來歷,畢竟他在朝中做過官,應(yīng)該知道此人的底細(xì)。”夜凡說著躺在了枕頭上,蓋好了被子。
“爹這一去,什么時候能回來?”藤原千子問道。
“最快也要等過了元宵節(jié)才能回來。”夜凡回答道。
“那這段時間我們干什么?”藤原千子說著放下枕頭,單手撐著頭問道。
“歇著,吃喝玩樂。”夜凡將胳膊枕在后腦上,“礦山?jīng)]了,也不用鑄造軍械了,當(dāng)鋪也沒了,不能做生意,不歇著還能干什么?這些日子我?guī)銈內(nèi)ス涔鋸R會,看看這里的風(fēng)土人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呵呵,你倒是想得開,”藤原千子笑道,“別忘了爹給你留的功課。”
“什么功課?”夜凡轉(zhuǎn)過頭看著藤原千子問道。
“爹告訴我了,讓你這段時間好好磨磨性子,”藤原千子笑著說道,“每日抄寫一百遍心經(jīng),誦讀太上感應(yīng)篇三十遍,爹回來后要檢查。”
“我的天哪!”夜凡聽后立即騰地一下坐起身子,“一百遍心經(jīng),這得抄到什么時候?還要讀太上感應(yīng)篇三十遍,爹啊,我可是你的親兒子啊!”夜凡仰天長嘆之后重重地躺在床榻上,唉聲嘆氣,愁眉苦臉。
“呵呵,爹這是為你好,”藤原千子笑道,“正因為你是爹的親兒子,爹才會這么對你。還有,其實爹已經(jī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你就別再抱怨了。”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夜凡看向藤原千子,“什么意思?”
“你想啊,”藤原千子笑著說道,“爹雖然讓你每日讀誦太上感應(yīng)篇三十遍,可是你讀沒讀爹根本就不知道,這是爹故意的,我的傻相公。”
“呦呵,”夜凡笑道,“看不出來啊,你倒是能看出爹的心思,我這個親兒子都沒有看出來卻讓你這兒媳婦看出來了。”
“那是自然。”藤原千子得意地說道。
“就算是這樣,一百遍心經(jīng)也夠我受的。”夜凡嘆息道。
“心經(jīng)字少,一百遍其實也沒有那么難。”藤原千子安慰夜凡。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夜凡苦著臉說道,“你用古篆寫寫試試。”
“唉!”藤原千子故意嘆氣說道,“臣妾我是愛莫能助了,漢字師父倒是教過我,不過古篆我可不會寫,這個忙我可幫不了。”
“你就是想幫我抄也不行啊,”夜凡苦笑道,“你和我的筆跡根本不一樣,到時候爹回來一看便知,爹的脾氣我知道,到時候爹一定會罰我重新抄寫一千遍兩千遍,搞不好還會抄太上感應(yīng)篇,那時候我就完了,”夜凡長吁短嘆道,“大明朝從此又多了一位躊躇滿志的古篆書法家。”
“撲哧,”藤原千子聽到這里忍不住笑出聲來,“其實爹應(yīng)該讓你畫畫,那樣就不會那么無聊了。”
“畫畫?這倒是個好辦法,”夜凡說道,“不過被罰畫畫和主動畫畫是兩碼事,被罰畫畫根本就畫不出什么好東西,根本沒有那份閑情逸致。”
“那要是畫我呢,”藤原千子笑道,“畫我有閑情逸致嗎?”
“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夜凡笑著回答。
“那將來你就畫一幅我的畫像吧,”藤原千子說道,“畫完之后送給我,將來等我老的時候還可以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臭美,”夜凡撇嘴說道,“你怎么不說畫一幅咱倆的畫像,偏偏畫你自己。”
“撲哧”藤原千子笑出聲來,“你現(xiàn)在和豬頭一樣,要是畫的話,人家會說是一朵鮮花插在了那什么上。”
“你說誰是牛糞?”夜凡聽到這句話后轉(zhuǎn)過頭咬牙切齒地問藤原千子。
“我可沒說牛糞啊,”藤原千子忍著笑意說道,“是你自己說的。”
“你是不是幸災(zāi)樂禍?嗯?”夜凡瞇著眼看著呼氣如蘭的藤原千子,壞笑著說道。
“沒有沒有,”藤原千子看到夜凡這個樣子連忙說道,“絕對沒有,我剛才和你開玩笑來著。”
“我問你,”夜凡說著轉(zhuǎn)身用胳膊正起身子,將頭湊到了藤原千子面前,“你今天打我對不對?”
“對。”藤原千子脫口而出,隨即又連忙搖頭,“不對,不對。”
“哪不對了?”夜凡壞笑道。
“不能把相公你打成豬頭,”藤原千子連忙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這事都怪爹,要不是爹開了頭,我也不可能打相公你。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爹要是打了你而我不打的話,你的臉就不對稱了,那樣更難看。”
夜凡的臉色開始青一陣白一陣。
“這么說我該謝謝娘子你了?”夜凡說著開始緩緩靠近藤原千子的臉,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
“沒有沒有,”藤原千子急忙說道,“你我夫妻,談什么謝不謝呀,哎呀”藤原千子躲著夜凡的手。
“我再問你,”夜凡壞笑著說道,“你相公我現(xiàn)在好看嗎?”
“好看好看,”藤原千子小雞啄米般點頭,“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雖然臉還有點豬頭,不過瑕不掩瑜。”
“豬頭是吧。”夜凡猛地用被子把他們二人蓋住,“那你就給我生一窩小豬”
“啊!”藤原千子大笑著大聲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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