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濱,戰船之上。
正午時分。
“什么?除魔大會?”船艙之內,一身灰衣的松本武吉被剛剛得到的這個消息驚得面色一變!
“是的,主上。”單膝跪在松本武吉面前、身背戰刀、臉蒙面紗的白衣忍者開口說道。
“這個消息屬實嗎?”松本武吉問忍者。
“屬下已經多方查證,此事千真萬確。”白衣忍者抬頭回答道,“如今這件事已經傳遍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除魔大會什么時候開始,地點在哪?”松本武吉皺眉問道。
“十日之后,西藏飛雪峰,甘露寺。”白衣忍者回答道。
“是何方高手降服夜凡的?”松本武吉再問。
“金鵬法王的師弟,甘露寺住持,格桑多吉。”白衣忍者回答。
“格桑多吉?”松本武吉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個名字。
對于大明朝修為精湛的高手,松本武吉早已熟記于心,如數家珍,不過在眾高手的名單之中,并沒有格桑多吉這個名字。
“此人修為很高嗎?竟然能夠制住夜凡?”松本武吉抬頭紋白衣忍者。
“據屬下調查,這格桑多吉修為一般,并沒有什么過人之處,”白衣忍者回答道,“之所以能夠降服夜先生,全靠其手中的一件寶物。”
“寶物?什么寶物?”松本武吉問道。
“金佛寶缽。”忍者回答。
“金佛寶缽?你是說西藏三大密器之一的金佛寶缽?”松本武吉皺眉問道。
“正是此物。”忍者回答。
“難怪如此。”松本武吉緩緩點頭。
據說那金佛寶缽外雕金佛,內嵌舍利,法力無邊,可降萬魔,所謂一物降一物,夜凡身入魔道,自然不是那金缽的對手了。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松本武吉對白衣忍者揮手說道。
“屬下告退。”白衣忍者對松本武吉低頭行禮,退身而下。
“真沒想到,這桀驁不馴的夜凡竟然會栽在一個無名小輩手里。”白衣忍者走后,坐在蒲團之上的松本武吉一邊倒茶一邊開口對站在身后的白衣人說道。
“那金佛寶缽果然厲害。”白衣人皺眉說道。
“佛家乃是魔之克星,他既然身入魔道,自然不是金缽的對手,”松本武吉放下茶壺,開口說道,“我感興趣的是,夜凡為什么會去西藏珠峰。”
他一邊說著,一邊端起茶杯放在嘴邊,輕輕吹動。
“先生的意思是”白衣人開口問道。
他似乎明白了松本武吉的意思。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一定在珠峰上發現了神鼎的蹤跡,否則不會千里迢迢地到那里去。”松本武吉抿了一口茶,開口說道。
白衣人緩緩點了點頭。
夜凡現在所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尋鼎。
既然出現在西藏珠峰,必定是發現了神鼎的線索。
“松本先生,我們現在要怎么辦?”白衣人問松本武吉。
“這除魔大會,我倒想去親眼見識見識。”松本武吉放下茶杯,從蒲團上站起身,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
“先生要親自去西藏?”白衣人問松本武吉。
“我正有此意。”松本武吉說著,緩步來到臥艙窗前,伸手劃開舷窗,看向窗外。
“此事太過危險,望先生三思。”白衣人對松本武吉說道,“除魔大會的消息現在已經傳遍江湖,邪月上一世的仇家必然會云集甘露寺,能與邪月有仇的,必然是修為高深的絕頂高手,除此之外,那柳生龍之介也很有可能趕往那里,黑白混亂,魚龍混雜,先生若是貿然前去,我怕會對先生不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松本武吉一邊看著舷窗之外的茫茫大海一邊面帶微笑地說道,“既然邪月的仇人會云集甘露寺,我就更要去看看了。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次除魔大會上,我們或許可以結交一些與邪月有仇的絕頂好手,以便將來為我所用,至于那柳生龍之介,他或許可能會出現,但是一定不會與我動手,要知道西藏乃是佛教重地,他就是再傻也不會在他國圣地胡來。”
松本武吉的這番話讓白衣人心生佩服。
此人不但心思縝密,推理入微,更能在任何情況下都能抓住對自己有利的機會,果斷出手!
有這等心智,想不成大事都難!
“另一方面,我們也要趁此機會,尋找珠峰上的神鼎蹤跡,在他人找到之前搶先下手。”松本武吉接著說道。
“這件事交給其他人去辦便可,何勞先生親自前往?”白衣人說道。
“大明朝有句古話,叫禮賢下士,”松本武吉笑著轉過身來,目光看向白衣人,“我親自去招賢納士,才能顯出我的誠意。”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陪先生走一趟了。”白衣人說道。
“這一次,你留在這里,和青使主持大局,我讓別人陪我去。”松本武吉對白衣人笑道。
“先生讓我留在這戰船上?”白衣人疑惑地反問松本武吉。
“你現在體內有百妖之力,到了甘露寺,修為必會受那金缽影響,護我不成,反受其擾,”松本武吉一邊說著一邊重新坐回到蒲團上,“這里至關重要,又是樞紐所在,不能沒有自己人,你和青使是我最信任的人,這里交給你們兩個,我放心。”
“可是如此一來,誰來負責先生的安全?”白衣人皺眉問松本武吉。
多年以來,他一直是松本武吉的貼身侍衛,日夜相隨,寸步不離,如今松本武吉要離開他的護衛,這讓他有些擔心松本武吉的安全問題。
“這次我帶兩個人和我一同前去,”松本武吉一邊端起茶杯喝茶一邊緩緩說道,“宮本明一,佐佐木。”
白衣人聽到這兩個名字,微微點頭。
這二人是松本武吉招納的第一批高手,修為極高,忠心耿耿,辦事干凈利落,從不拖泥帶水,后來辦的幾件事也確實證明了他們的實力。
“佐佐木刀法出眾,天生神力宮本明一修為精湛,箭術無雙,”松本武吉一邊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一邊平靜地說道,“眾高手之中,只有他們二人的能力是不會受到那金缽干擾的,此次西藏隨行,他們二人是最為合適不過的。”
燈火通明的太子宮中,一身金袍的太子正手執朱筆,批閱堆積如山的各地奏章。
自從上一次將大部分貪贓枉法的重臣誅殺之后,他就下令各地選拔人才,并破格提拔德才兼備的官員,匡扶社稷。
在朝廷大部分職位空缺的這段時間里,所有的奏章全都由他一個人來批閱,常常一熬就是大半宿。
“殿下,出事了。”手執拂塵的老太監急匆匆地從宮門外走進,來到太子桌案面前,急聲說道。
“出什么事了,讓你這么著急?”太子抬頭看了老太監一眼,一邊繼續批閱奏章一邊開口笑問。
“夜凡出事了。”老太監說道。
這句話讓伏案執筆的太子瞬間劍眉一皺,手中停下筆來。
“夜凡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太子將朱筆放在筆架上,急聲問道。
“他按照殿下的指示去西藏尋鼎,不料被那里的僧人給制住了。”老太監說著,將夜凡被金佛寶缽困住,格桑多吉在十日之后舉辦除魔大會,就地誅殺邪月轉世的夜凡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太子。
啪!
太子聽后,拍案而起!
“大膽惡僧,竟然敢碰我的人!”太子怒聲喝道,“他們想干什么?要造反嗎?”
“他們并非針對太子殿下,而是針對的是邪月。”老太監低聲說道。
“我不管什么正月邪月的,”太子喝道,“他這一世是夜家人,是本太子的人,誰敢動他就是跟本太子過不去!”
老太監低頭不語。
“傳我口諭,讓那惡僧立即放人,否則的話,定斬不饒!”太子對老太監說道。
“殿下息怒,依老奴來看,此事絕不會那么簡單,”老太監對太子恭敬說道,“那西藏幾乎全民信佛,出手的又是法王師弟,而且這次打的名號是除魔大會,朝廷根本無法干預,畢竟夜凡已經入魔,他們這么做完全合情合理,順乎民意。如果殿下真的出手干預的話,一來難以服眾,二來會暴露夜凡與殿下的關系,三來的話,有可能會引起民變。”
太子聽后,皺著眉頭不說話。
老太監的話句句在理,讓他無法反駁。
現在四國正集結兵力,對大明朝虎視眈眈,戰事一觸即發,如果西藏再出問題,無異于雪上加霜。
“照你這么說,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被那惡僧誅殺不成?”太子看向老太監,開口問道。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老太監回答道。
“從長計議?”太子反問道,“再有十天,夜凡就要被那惡僧誅殺了,你說,怎么從長計議?”
老太監低頭不語。
“你去準備一下,十日之內,我要身在甘露寺。”太子對老太監下令道,“多帶好手,喬裝改扮,準備搶人。”
“可是殿下”老太監準備勸太子。
“照我說的去辦。”太子打斷老太監的話,聲音不怒自威。
“是。”老太監低頭答道。
他怎么也沒想到太子會為了這么一個只有一面之交的人身赴險境。
“堂堂一國太子,連個人都救不出來,還談什么治國!”太子自言自語地說著,將手掌重重地拍在了金椅扶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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