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李國棟的計劃,王全將會帶著五百人的護衛(wèi)隊以及李國棟的五十名夜不收趕到。打水仗是鄭家軍的事情,但是上岸打仗,是李國棟的事情。
昨夜,王全就帶著五百護衛(wèi)隊和五十名夜不收乘船出發(fā)了,預(yù)計在鄭家軍水師開始炮轟城寨的時候,護衛(wèi)隊和夜不收就能趕到戰(zhàn)場。
船隊抵近了梧桐山寨湖邊,十名水性最好的鄭家軍水兵跳下湖中。此時已經(jīng)農(nóng)歷十月份了,水溫寒冷,但對于這些已經(jīng)在海上打拼習(xí)慣了海盜來講,短時間在冰冷的水中游泳根本不算什么。
水鬼把水雷捆綁在水下暗樁上面,牽著導(dǎo)火索返回到大船上。
“水雷都綁好了,弟兄們都回來了,可以引爆。”鄭芝龍點了點人數(shù),發(fā)現(xiàn)派出去的十名水鬼全部回來了,于是下令點火。
幾名士卒拿起火繩,點燃導(dǎo)火索。
站在大船上,可以看到燃燒的火星迅速向水中縮短過去。當(dāng)火星進入水中,讓人在燃燒,可以看到水下有火光往水下暗樁的方向蔓延過去,看起來就像是水底的星星一般。十條導(dǎo)火索同時燃燒,水中有十朵火星往湖邊竄去。
“真是神奇了!”鄭芝豹贊嘆一聲。
過了沒多久,就看到水下燃燒的火星消失了,那是燃燒到了導(dǎo)火索的盡頭。只聽到水底傳來了一連串沉悶的爆炸聲,水面上騰起了一排連綿成片的沖天水柱,巨大的浪花向鄭家軍的船隊涌來,大船小船都在顛簸不止。
等到水面上再次恢復(fù)了平靜,可以看到水面上漂浮著一段段破碎的木片,這一大片區(qū)域的水下暗樁都被炸成了碎片。
看到水下暗樁被炸成碎片,鄭芝豹立即下令拔錨起航,船隊往前推進了一百多步,把寨墻納入到自己的佛郎機炮射程之內(nèi)。
聽到外面的爆炸聲,山寨內(nèi)的匪徒亂成一團。
“官狗子過來了!快迎敵!”
“官狗子是不是登陸了?”
“他們攻寨了嗎?”
黑暗中,賊人亂哄哄的從營房內(nèi)沖出,跑上了寨墻。梧桐山寨的寨墻上燃起一排火把,賊人打著火把想要看個究竟。
“開炮!”鄭芝豹一聲令下。
十艘戰(zhàn)船首尾的佛郎機炮噴出火光,十發(fā)實心炮彈呼嘯著砸在寨墻上,鵝卵石和泥土壘成的寨墻碎石橫飛,站在土城城頭的水匪慘叫著倒下一片。
緊接著船尾的佛郎機炮又是發(fā)出怒吼聲,一排炮彈砸了上去,打得寨墻出現(xiàn)了裂縫,城頭的水匪沒有一個還敢站在上面,全部逃下去躲避炮彈去了。
“這百斤佛朗機炮,恐怕轟一個月都砸不開寨墻吧?”李國棟問道。
百斤佛郎機炮的炮彈還不到一斤重,說實話單發(fā)炮彈威力只比九頭鳥重型火銃大了那么一點點,優(yōu)點就是射速快。可是九頭鳥那是什么?那是火繩槍,佛郎機這可是炮。
王全帶的商隊護衛(wèi)隊和夜不收隊乘坐漁民們的船只,趕了一個晚上的路,已經(jīng)快到了。遠遠的聽到前方傳來轟鳴的炮聲,王全焦急的對船老大說道:“老伯,能不能快點?水師已經(jīng)開始剿匪了,我們得快點趕到!”
“快到了!”船老大道。
五十多條漁船向炮聲響起的方向沖了過來,快同鄭家軍水師回合的時候,天開始亮了,湖面上蒙著一層薄霧,佛郎機炮開火時冒出的硝煙騰起,同薄霧融合一體。城寨內(nèi)的賊人根本就看不清楚湖面情況,只能看到迷霧之中不斷噴出火光。
佛郎機炮輪番射擊,幾門炮打得炮管都快變紅了,子銃也打完了,于是水兵打來湖水澆在炮身上,另外幾名炮手對子銃進行裝填。
鄭芝龍的水師也采取了鐵芯銅殼的新式子銃,這樣的子銃密封性好多了,不容易漏氣,炮彈威力也增大不少。
“將軍,王掌柜的船隊到了!”一名水師士卒向鄭芝豹稟報。
“好,準(zhǔn)備一下,一會兒二十門炮齊射,轟開寨門!”鄭芝豹下了命令。
漁民們劃著槳,搖著櫓,風(fēng)帆和人力并用,王全他們乘坐的漁船很快就同水師回合。
李國棟跳上了王全的漁船,他身上已經(jīng)換上從后金軍手里繳獲的精良鎧甲,頭戴鳳翅盔。走到王全面前,李國棟開口道:“弟兄們,你們都準(zhǔn)備好了沒?”
“好了!”王全帶頭大喊道。
“好,那就準(zhǔn)備進攻吧!記住了,我們這是剿水匪,不是對付建奴。這股水匪為何能活到現(xiàn)在?就是他們詭計多端,一會兒上了岸,小心機關(guān)陷阱!”
“明白!”
“好,那就隨我上岸!”李國棟拔出刀,往岸上一指。
五十艘漁船往岸邊靠了上去,鄭家軍水師開炮齊射,寨門驟然粉碎,化為一堆木屑和碎木片紛紛揚揚落在地上。
李國棟并沒有直接往轟開的缺口沖去,而是命令長槍兵不時的以長槍扎一下地面,以防陷阱機關(guān)。
狡猾的程繼孔確實有在寨門外面布置陷阱,若是李國棟他們直著往前沖,就會剛好掉進陷阱。幾名長槍兵戳了幾下地面,正前方的地面轟然塌陷,出現(xiàn)一口深坑,里面扎滿了削尖的毛竹。
“好險,若是掉進去,可就沒命了!”王全心有余悸的說道。他心中更加佩服自己的老大。
隊伍小小心翼翼的從陷阱邊上繞過去,邊上還有一處陷阱,被長槍兵在陷阱上面刺破了一個破洞,接著幾名長槍兵以長槍挑開覆蓋在上面的竹席和泥土,下面露出一口深坑。
從湖邊到寨門口區(qū)區(qū)百步,居然有四處陷阱!
看到自己的陷阱都作廢了,程繼孔心中暗罵:好厲害的官狗!居然識破老子陷阱!
這些水匪規(guī)模不大,若不是行事小心,詭計多端,早就被附近的官兵滅了。
“弟兄們!”程繼孔大喊道,“官狗子來圍攻我們了!若是被他得手,我等絕無活命之路!不想死的,就隨我殺官狗去!”
眾匪一陣嚎叫,這些水匪都有著一股子血勇,他們大多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的農(nóng)夫漁民,可是官逼民反,朝廷的欺壓已經(jīng)超過他們的忍耐極限,這些最老實本分的農(nóng)民就會成為嗜血的狂徒,瘋狂報復(fù)社會。
前幾日被李國棟的誘敵之計消滅了一千多水匪,山寨中還有兩千多人。見到登陸的官兵不多,眾匪徒瞪著血紅的眼睛,亂哄哄的向李國棟他們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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