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競、梁朝鐘和梁鍙三人到了東門城樓下,謝尚政親自走下臺階迎接:“三位大人,請隨謝某登城。”
梁朝鐘問道:“謝軍門,東門布置如何?”
“已經(jīng)布置妥當(dāng)了,只等梁祭酒一聲令下,我等即可開城迎接王師入城。還請三位大人隨謝某登城,給城外王師發(fā)出信號。”謝尚政回道。
楊明競、梁朝鐘和梁鍙三人跟隨謝尚政登上城樓,但是他們帶來的親信則被謝尚政的兵攔住,擋在城樓下無法上來。
看到楊明競他們的兵被擋在城樓下,謝尚政先是讓梁朝鐘在城門上掛上聯(lián)絡(luò)淮軍的燈籠,給淮軍發(fā)出可以進城的信號。辦完了這一切,謝尚政突然大吼一聲:“拿下!”
埋伏在箭樓內(nèi)的袁軍士兵從四面八方殺了出來,把猝不及防的楊明競、梁朝鐘和梁鍙三人全部摁倒在地面。雖然楊明競武功高,力氣也不小,可是四名身強力壯的士兵摁住他,脖子上還架了一把刀子,他也只能乖乖的就范。
“姓謝的,老夫待你不薄,為何要拿住老夫?”梁朝鐘聲嘶力竭的大吼道,試圖給城下自己的兵發(fā)出信號。
“把這三個家伙的嘴巴給堵上!”謝尚政大喊道。
幾名士兵不知道從哪里取來了破布,堵在楊明競、梁朝鐘和梁鍙三人的嘴上。
謝尚政冷笑道:“爾等亂臣賊子,不思忠君報國,竟然打算獻城投敵!來人,把這三個亂臣賊子推出去斬了,以他們的血祭旗!”
楊明競、梁朝鐘和梁鍙等三人被刀斧手推出,不久之后,三名士兵就捧著三人的腦袋回來。
“消滅城內(nèi)的叛軍,然后打開城門,把李賊的人馬騙入城內(nèi)!”謝尚政道。
東門外,早已埋伏在城外的郝?lián)u旗見到了城頭掛起了三盞紅色燈籠,他跳起來大喊一聲:“弟兄們,時候到了,向城門出發(fā)!”
郝?lián)u旗率領(lǐng)兩千鐵甲兵和一千滿洲八旗俘虜兵,向城門方向奔去。到了城下,只見城頭的吊橋緩緩放下,城門也打開了。郝?lián)u旗大吼一聲:“弟兄們,進城!”
也就在此時,城內(nèi)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廝殺,但與其說是廝殺,不如說是一邊倒的屠殺,袁軍士兵正在砍殺沒有什么防備的楊明競、梁朝鐘和梁鍙等三人帶來的那些兵。這些粵軍士兵本來就毫無防范,更加上他們的對手都是一些遼東兵,又如何打得過他們?結(jié)果袁軍對粵軍一番斬瓜切菜般的砍殺,轉(zhuǎn)眼之間,八百余名粵軍士兵就全部倒在血泊中。
郝?lián)u旗率軍過了吊橋,就在準(zhǔn)備進入城門之前,郝?lián)u旗突然下令:“取出木樁,釘在地上堵住千斤閘,別讓千斤閘落下。”
十多名士兵從背上取下木樁,在千斤閘下方把木樁釘入地面,隨后才不急不緩的進入城內(nèi)。
謝尚政看到一隊精銳淮軍進入城內(nèi),心中欣喜。可是他看著那些兵進城的動作極慢,他焦急的在心里暗暗道:“快點啊,急死人了!賊人動作怎如此緩慢?”
淮軍并沒有全部進城,多鐸和他手下那些滿洲八旗俘虜兵在城門樓下停止了前進,突然一群八旗俘虜兵搭起了人梯,從城門兩側(cè)飛速登城。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謝尚政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他大喊“快放滾木礌石”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十多名八旗俘虜兵已經(jīng)登上城頭。
第一名跳上城頭的八旗兵一刀砍翻了一名遼東兵之后,摘下頭盔,露出一顆大光頭,嘴里大喊著:“八旗天兵在此,逆賊速速投降!”
“建奴!是建奴!”城頭的遼東兵嚇得肝膽俱碎,紛紛丟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
謝尚政頓時呆若木雞,他根本就沒想到,淮軍中居然有他們遼東兵的克星!要知道八旗天兵所向無敵,遼東兵守城自保還可以,但是被人攻入城內(nèi),那就不堪一擊了。還沒等謝尚政反應(yīng)過來,西克騰和五名白甲兵就已經(jīng)殺到他的跟前。這些白甲兵悍勇無比,迎面遇上反抗的遼東兵,一刀一個,全部砍翻在城頭。
眼看著身邊的親兵就像土雞瓦犬一樣紛紛倒下,情急之下,謝尚政雙腿一軟,一下就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可是在慌亂之中,他居然說錯了臺詞:“八旗老爺們,別殺小人!小人對大清忠心耿耿,小人愿降大清。”
西克騰沒有理睬謝尚政,只是命令投降的遼東兵自相捆綁了,然后帶著人,向埋伏在甕城兩邊的遼東軍殺去。
“建奴來了!建奴來了!”甕城城頭響起了一片鬼哭狼嚎般的哭喊聲。
“建奴?哪來的建奴?”袁崇煜、倪浩、羅大千等袁軍將領(lǐng)面面相窺不知所措。
“殺蠻子!”城頭傳來一陣震天的喊殺聲,借著火光的照明,袁崇煜見到一群面目兇悍,光著一顆大腦袋的士兵吶喊著沖了過來,他嚇得兩腿一軟,癱瘓在地上。
滿洲八旗俘虜兵殺入了遼東兵人群中,沒有幾個遼東兵反抗的,一看到一群光著腦門的大兵沖了過來,遼東兵紛紛跪地投降。
“殺!”已經(jīng)進入甕城的郝?lián)u旗大吼一聲,向里面那道城門沖了過去。
內(nèi)門的千斤閘已經(jīng)沒有人管了,郝?lián)u旗率軍沖到千斤閘下方,令人取出木樁,頂住千斤閘下方的位置,然后率領(lǐng)鐵甲兵殺入城內(nèi)。
進入了城內(nèi),就看到城門內(nèi)臺階下遍地尸體,血流成河,倒在地上的都是身穿青色鴛鴦戰(zhàn)襖的粵軍士兵,也有少數(shù)幾具身穿紅色鴛鴦戰(zhàn)襖的遼東兵尸體。
“殺入城內(nèi)!大喊城破!”郝?lián)u旗大喊道。
“城破了!城破了!”淮軍士兵的喊叫聲引發(fā)了連鎖反應(yīng),城內(nèi)的守軍就如雪崩一般紛紛崩潰,士氣跌落到了極點,完全失去了斗志。沖入城內(nèi)的淮軍勢如破竹,迎面遇上的粵軍無不丟棄兵器跪地投降,或是撒開兩腿沒命的逃竄。
兩翼攻城的王輔臣和吳六奇也輕松登上了城頭,越來越多的淮軍爬上城頭,守城的粵軍官兵除了投降的,就是被殺。
城門樓上掛起了黃綠燈籠,曹變蛟的騎兵也沖入城內(nèi)。
“蘇大人,城破了,城破了啊。”幾名親兵連滾帶爬的闖入了蘇觀生的府中,哭喪著臉稟報。
蘇觀生詢問偽禮部尚書關(guān)捷先:“關(guān)大學(xué)士,李賊已破城,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順應(yīng)天命吧,畢竟崇禎皇帝才是正統(tǒng),都是大明人,為何要自相殘殺?”關(guān)捷先道。
蘇觀生義正辭嚴(yán)的說道:“忠臣不事二主,要投降你們投降,蘇某反正是不會投降的!”
隨后關(guān)捷先帶著一群偽永歷朝的官員,向淮軍投降。而蘇觀生卻在自己的房間內(nèi)的屋梁上掛上了一條白綾,把自己掛在了屋梁上了。等到淮軍殺入蘇觀生的府中,只找到了他的尸體,蘇觀生的家人也全部成鳥獸散了。
李國棟得知蘇觀生已經(jīng)自盡的消息,心情十分復(fù)雜。蘇觀生這個人,在原本的時空里,也是一位有民族氣節(jié),寧死不屈的人物。只是蘇觀生同何騰蛟是一種類型的人,雖有民族氣節(jié),卻反而禍害了南明。真實歷史上的蘇觀生,在隆武帝被俘殉國之后,他支持唐王朱聿鐭為紹武帝,同永歷帝的人馬在廣州附近自相殘殺,結(jié)果清軍來了,蘇觀生毫無還手之力,還有內(nèi)奸謝尚政和袁崇煜打開城門迎接清軍進城,蘇觀生自盡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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